[tf]蓝眼睛-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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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匆匆下楼，才走到楼下，就听到明彦爸爸冷声道：“你的事你母亲都和我说了，我特地从美国赶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句，你最好和那个男的断得干干净净的。”
“不要！”裕太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疲倦，却依旧不肯妥协。“我不会放弃的，就算观月前辈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的。”
“我看你是被家里纵容太久了，以至于养成这么个性格！”明彦爸爸怒斥，“我当时就说过，读那种寄宿制学校最容易交到坏学生。你给我马上和那个男的断绝来往，马上转回青学！”
“观月学长不是坏学生！”裕太最容不得的就是有人指责观月，当下就发了火。“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随便被别人下定义！观月学长比谁都好！”
“哼！如果是好学生，怎么会玩这种堕落的游戏？”明彦爸爸嗤之以鼻。
“就因为他也是男生，所以你们就可以这样任意的侮辱他吗？”裕太想起前些天观月遭受的羞辱，想到这几天观月的渺无消息，顿时就红了眼。“观月学长学习好球技好待人又温柔，哪里不好了？你们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是啊是啊，你们眼里就只有不二周助，只有他才是好学生，只有青学才是好学校！可是，我在你们所谓好学生的光芒下活得有多困难你们知道吗？我在你们所谓的好学校里遭到了什么样的待遇你们知道么？他们就只知道不二周助，我在他们眼里从来都只是不二的弟弟而已！”
“你们不断不断地问我为什么会是观月，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们！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不二裕太，而不是不二的弟弟！”
裕太说着说着就握紧了拳头，“你们所有人都只知道不二周助，你们所有人都只是以不二周助为骄傲，只有观月初一个人把不二裕太当做自己的骄傲。所以，我非观月初不可！”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力道之大，直把裕太打了一个趔趄。
“阿那答！”淑子妈妈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丈夫，“阿那答，有话好好说！”
“你看他哪里有一点要好好说话的样子！”明彦爸爸满脸的怒容，想冲过去又怕伤到妻子，“他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就把他母亲对他的付出尽数抹去了！”
“我没有抹去母亲的付出！”裕太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兄长，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道：“只是，你们没有了裕太，至少还有不二周助。但是，不二裕太是观月初费了三年心血才培育出的左撇子杀手，是观月初认定了三年的恋人！观月初要是没有了不二裕太，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裕太挺直了脊骨，道：“所以，如果一定要我选的话，我会选观月初！”
“好啊！”明彦爸爸怒极反笑，伸手指着大门怒喝道：“那你就给我滚出去！不二家没有你这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儿子！”
“妈妈，对不起。”裕太咬了咬牙，看了母亲一眼。
“裕太！”淑子妈妈惊叫道，而她的小儿子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裕太……”淑子妈妈轻轻地叫了一声，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裕太……”
☆、下雨天，没有地点可以搁浅（3）
（3）
夜，凌晨一点，不二拎着个行李袋悄悄地下楼。
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确定家里人没有发现，不二才一手将行李扛在肩上，一手拨号码，低声问：“莫西莫西，Tezuka，你在哪里？”
“正赶去那个俱乐部。”手塚身边静静的，大约是在出租车里。
“嗯。那你在那里等我，我就过去。”不二快步走上街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以后，万分感谢东京的彻夜繁华。
街灯如流光一般飞快地离开，不二一手支颊望着窗外，眉头微微地皱着，懒得去理会司机那偷偷打量默默叹息的眼神。是啊，大半夜扛着行李从住宅区走出来的少年，怎么看都像是在闹离家出走。可惜啊，他没有，反倒是在寻找离家出走的别人。
裕太摔门而出以后，母亲伤心欲绝，父亲也气得说不出话来。不二和美和子不敢多话，只在一边静静陪着，慢慢安慰。不二一边担心家里，一边又担心裕太………裕太出去完全是一时冲动，连外衣都没有穿。这么个大冷天的，他就一件毛衣，身上又没有钱，能怎么办啊？但是又不能追出去找，只怕会火上浇油，只能偷偷发短信。
“Tezuka，裕太离家出走了。”
“嗯。”他很快回了短信，“观月初君那边也没有消息，应该不会去找他的。我去圣鲁道夫校园看看，你想想他大概会去哪里，再发短信给我。”
不二稍稍松了口气，想了几个地名，给他发了过去。在这个时候，只能靠他了。
“少年，到了。”司机提醒道。
“啊，多谢了。”不二应了一句，付钱下车，迎着夜风四望。
“Fuji！”某个熄了灯的俱乐部招牌下，有个高挑的身影快步向他走来。
“Tezuka！”不二叫了一声，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心头涌上一阵酸楚难过。咬咬牙忍住扑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软弱，不二问道：“怎么样？”
“这里没人。”手塚伸手用力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虚抱着拍拍他的背，道：“没事，有我在。想想他还可能去哪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好了。”
呆在他身边总能叫人心安。不二忍不住就用手环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想了片刻，才直起身道：“我们再去一趟圣鲁道夫吧。”
“啊。”手塚依旧是牵着他没有放开，伸手拦了车。等两人坐上去后，又往他那里靠了靠，低声道：“靠着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
“嗯。”不二窝进他怀里，扯了下嘴角道：“Ne，Tezuka，人家会以为我们在私奔呢。”你看那司机的眼神！
“别担心了。”手塚干脆伸手揽住他的肩。都这种时候了，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在乎别人的眼光干什
么？
这个人啊，也会这样想要耍一下脾气么？不二笑了一笑，闭上眼用脸颊贴近他的脖子。他身上还有寒夜的气息，可是不二觉得有他在就很温暖。
他是真的累极了，靠着不一会儿就睡了。但平日里多么善于微笑的一个人呢，现在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是皱着的。手塚心头涌上一阵心疼和无力，低头用脸颊蹭蹭他的发顶，心中轻声叹息。
这一场暴风雨之大，足以让他的家动摇飘摇，他却没有地点可以搁浅。自己能做的那么少，少到……只能为他提供一个可以皱眉的怀抱。
不二睡得很浅，车一停便醒了过来。
“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手塚提着行李袋牵着他往前走，语气里半是责怪半是无奈。
“嗯。”不二点点头，心头又暖了一点。靠近他，贴紧他的手，权当取暖。不二道：“明天你也请假吧。”
“啊。”手塚点头。就算他不说，母亲大约也是要留他在家休息的。视线扫过某处，轻声道：“Fuji……”
不二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身影，心中一急就要往前冲，没料想另一个声音早了他一步，叫道：“裕……裕太……？”
靠在冰冷墙壁上的少年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缓缓地转过视线，声音里都是不敢置信。“观月……学长？”
与不二他们相对的街头，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一瘸一拐慢慢出现在路灯的光芒里，眼圈深重，面色苍白。
“裕太？”他张了张那因为缺水而干裂的的惨白的嘴唇，越走越慢，“我似乎有点脑子不清楚了……大半夜的，你怎么会……”
“学长！”裕太却是大叫一声跑了过来，一把狠狠抱住来人，力道之大，几乎就要将怀中之人揉到骨子里了。
“我以为……”裕太整个人都在发抖，身体是，声音也是，“我以为你要放弃我了……”
“我也是……”观月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双手环住裕太的腰，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裕太身上。“我跟家里坦白了，然后被关起来了……”
两个因为禁足而失去对方消息所以以为对方放弃了的人，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同时跑了出来，同时出现在这布满了两人共同记忆的校园门口。一个脚拐了，另一个肿了脸，嘴角犹有血渍。
“初……”裕太一下子红了眼角，低头用力吻上怀中之人的唇。观月亦是仰起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叩开了牙关用力地与他的舌头纠缠。两个已然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遗失身份少年，用最最倔强的姿势背对着这个世界，在紧紧的拥抱里汲取对方的体温，借以抵抗漫天的严寒，在激烈纠缠的唇舌里交换着孤勇的执念和不悔的爱恋。
“Ne，Tezuka……”不二后退一步，仰头靠在身后
人的怀里，紧紧地闭着双眼。“你说……值不值得呢？”
“Fuji，”手塚伸手抱住他，低头亲吻着他的眼角。“感情这种事，哪里有值不值得？早在衡量之前，就已经下意识地选择了。有了选择以后，只有舍不舍得而已。”
“……”不二转身抱住他的腰，用力地将脸颊埋进他的怀里。他的大衣是黑色的呢子吧？那么要快快吸干这掉下的泪水啊。“我也能做一回裕太就好了……”
“你要是裕太，我可就不要你了。”手塚万年难得地说了一回笑，吻了吻他的鬓角，道：“不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不是我的不二周助。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就像我们必须得到家人的祝福，而他们拥有了对方就已经满足了一样。每个人为幸福斗争的方式也不一样，激烈是一种抗争，无声无息的坚持也是。如果你要我为了你放弃家人，我也是做不到的。所以，我不允许你为了我做这样的事。如果你也这样绝食抗争，如果你也在寒夜里独自一人站在学校门口，那么，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Fuji，我们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一定有不一样的方法可以得到幸福的。”手塚拍拍他的背，柔声道：“好了，再不过去，他们可要走了。”
“嗯。”这个世界终究只有手塚国光能从心底止住不二周助的眼泪。不二直起身，用力地笑了一下，变回那个笑眯眯的不二周助，转身走向不再亲吻却紧紧拥抱的两人，扬声叫道：“裕太。”
“老哥？！”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裕太看清来人后，下意识地就把观月护在身后，满是戒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裕太……”观月扣紧了恋人的手想与之一同面对。
“我不会让他们再侮辱你一分一毫的！”裕太横眉，固执地挡在恋人面前。“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不二扶额叹息，“我只是来给裕太送行李的。”
“哈？！”裕太和观月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先把外套穿上！”不二将行李放在裕太脚下，皱眉道：“这么冷的天，就只穿着毛衣在街上乱跑，不要命了么？”
看着裕太先给观月披上了外套才自己穿上衣服，不二忍不住就想训他。“我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胡来呢？这么冲动干什么？跟爸爸吵架不是火上浇油么？还赌气离家出走，真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是爸妈不该……”裕太哪里受过兄长这样训话，当下就回了嘴。
“是爸妈不该这么说观月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