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过往by子竹[瓶邪同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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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起灵本来就不是纠缠於缘理由来的人,既然有送到嘴边的猎物,岂有不先遵从本能大快朵颐之理?
望向眼前面色酡红、大口喘气的有些晕乎的人,张起灵的嘴角挂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双手被松开,吴邪赶紧抚著胸口开始大喘气。娘的,这死人前世是只忘八,住在水里不用呼吸的?憋死小爷了。
“…嗯?”
脑袋还在犯晕乎,突然包裹全身的温暖力度一松,吴邪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到罪魁祸首嘴角挂著微妙的弧度,一双鬼魅般浓稠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一瞬间迷糊的思维就清晰了。
靠!就算要喂药,也怎麽都犯不著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吧!小爷的初吻就这麽断送了!
混蛋!连女人的手还没摸过,就被人莫名其妙偷走了初吻啊!
怒色瞬间爬上吴邪依旧红扑扑的脸颊,扬起拳头,刚准备抗议──
一只药碗再次被递到吴邪眼前。
张起灵眯起眼斜乜吴邪的脸,淡淡的目光略停留。
良久,略低沈的声音响起:
“自己喝,还是我喂。”
满是胁迫意味和暧昧暗示的上扬语调。
“自己喝自己喝!”不牢您费心!吴邪狠瞪一眼大魔王,一把抢过白釉光素斗笠药碗藏在怀里。
让他喂?再这麽来几次,就算没当场羞死,大概也给憋气憋死了。
终於(被迫)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吴邪,深深吸一口气,一仰脖子,大有壮士断腕之势一口闷掉了碗中黑水……
奇怪,刚刚那闷油瓶子喂自己的时候好像没这麽苦啊,早知道就让他喂了……他娘的想啥呢!!
“呼……”吴邪神色近乎痛苦地吐出一口气,撇著嘴角刚想骂娘,手边的碗已被抽走。
张起灵接过白瓷碗儿,又递过来腻白影青瓷碗乘著的青粳米粥。吴邪正被口中残留的苦味搞得苦不堪言,立马见到救星一样地捧过来。可米粥不比药汁,自然沈些重些,吴邪没料到这重量的突然变化,加之手臂上的细小伤口尚未痊愈,一惊之下臂上一紧,伤处又是生疼。
“呜,疼……”
吴邪一声痛呼低低出口,明透飞凤的影青瓷碗几乎脱手掉落。
一只大手眼疾手快地伸过来覆上吴邪的手腕,牢牢捏住,又一只手稳稳扶住瓷碗。
一抬眼,正对上张起灵询问的眼神。
吴邪脸上立马挂不住了,堂堂八尺男儿吴家长房长孙居然连一碗粥都接不住,这让他把脸往哪儿搁!面皮又有发红的趋势,吴邪赶紧尴尬地冲张起灵笑笑:
“额,我、我手疼,那个…之前的伤还没好,所以……嗯?”
没等吴邪绞尽脑汁找个借口挽回颜面,张起灵便一声不吭地掀开了他的衣袖。
一段白生生的细腕子露了出来,布满了细密的小伤口,几乎和刚受伤时完全相同,一点愈合的意思也没有。张起灵拧著眉盯著鱼鳞般遍布红痕的纤细手臂,渐有疑惑浮上心头。
毒已驱尽。即使是普通人伤口也不该恢复的如此缓慢。更何况术士的法力本来就有治愈能力,这种小伤理应早就痊愈。
“啊…我的体质会优先补充法力,所以伤口很难愈合的。”看出张起灵的疑惑,吴邪解释道,“我从小就没什麽耍拳脚的功夫,身子又不大结实,就只有法力庞大得吓人。可惜我老是生病,没怎麽好好练过,又掌握不好诀窍,所以直到现在都只会些耗法力的大型法术。”
吴邪这几天可是瞧见了,这闷油瓶的法力大小只怕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掌控自若收放自如,连劈柴、煮饭、缝缝补补、拾掇房间这些精细的小事都能弹个手指用法术完成。法力其大小是天生的,可其操纵掌控的技巧可是实打实硬练出来的。大型法术对付狐媚妖怪固然威力巨大,可要论难易,只怕这些精工细作的法术要远远难得多了。
这几天看著张起灵一个响指就有热乎乎的饭自动盛满锅碗,把吴邪羡慕得直龇牙。
“不会治愈术?”张起灵皱著眉问。
“不会。”吴邪耸耸肩,“我的法力天生异相,单只具备攻击性。”所谓法力,往往破坏与再生并存,即攻击性与治愈性同时存在。可吴邪生来就只具有攻击性的法力,自然只能使些攻击性法术,厉害虽然是厉害,只是一旦受伤就会比别人多吃好几倍的亏。
张起灵早就发现这小子的法力怪异得紧,如今听见吴邪说出的话,虽与自己的猜测基本一致,仍不免暗暗称怪。
往後,多备一帖愈伤的药吧。
张起灵这几天帮吴邪治疗那诡怪的猛毒已耗去几成功力,便是他想给吴邪用治愈系法术疗伤,只怕也还没喝药来的快些。
想到这里,张起灵便松开捏著吴邪的手,在床沿上坐下,手执瓷勺送到吴邪嘴边。
吴邪见张起灵俨然一副要喂自己的样子,内心只小小挣扎了一下,便释然:算了,身体状态都成这样了还在乎什麽面子不面子的?有人喂当然比自己扒拉舒服惬意多了……於是,低头一口吃掉勺中小米粥。
最近,自己好像总是被他喂?吴邪想道。不过还好,这种喂法,可比喂药的那个好多了啊…不对不对!那个哪能叫喂啊,简直折寿……喂喂打住打住!一想起刚刚那个火辣刺激的吻,吴邪的脸又要烧起来,於是赶紧临门一脚煞住思绪。
张起灵看著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吃著嘴边米粥的人儿,微下垂的眼角缀满长睫,略大的眼中目光涣散,看来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只是,一张尖出下巴的脸上,似乎洇出了些血般鲜豔的红色。
怎麽脸这麽红。还没退烧?
张起灵俯身轻撩开吴邪的刘海,额头相抵。两种温度霎时相融。
正神游万里的吴邪没反应过来额上凉凉的感触,一下子愣怔住。
还好,热度已退。
确认吴邪已不再烧,张起灵直起身子,重又拿起碗继续喂食某只似乎吓呆了的小动物。
虽不再烧,怎麽脸越来越红了?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勺稀粥又凑到唇边,只得呆呆地吞掉先,再咀嚼几下。
之前一直在神游,没怎麽好好尝过这粥的味道,如今吃起来倒还真是不错,糯软香滑。只是略有不足……有点怪怪的?
突然想起来什麽似的,吴邪眉毛一横哇哇大叫:
“你没放蜜!”
“快放糖放蜜,哪有人喝粥不搁蜜的!快去快去……我只要亦力把里(*注1)的黑蜜!”
张起灵沈脸瞪著乱扑腾的吴邪,眉毛紧紧拧成一个乱结,太阳穴一阵跳痛。
说不上来什麽滋味,但总之………很火大!
哪有这麽大的人喝粥还要搁蜜的!
*注1: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的首都之一,与明并存。明初,现在的新疆(产黑蜜)由察合台的後人统治。
…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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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
山间日出,不仅仅晓风残月。
曙色尚熹微。极目天际,由浅淡鱼肚白向暗紫深蓝的夜交融过度处,正是那不浓,不淡,亦不散的雾涌云蒸,轻拢慢涌。日光惨淡,还称不上云蒸霞蔚,只在流涌团云间铺上一层耀烁的丝绉。可料想?不出几个锺头,这一片愁云惨雾,将化作连仙人也不舍眨眼的云消雾散的极盛之景。可料想?适时,缇橘,洋红,朱膘,泥金,绛紫,遍布这一方太白云天的色,极尽缭乱纷繁之所能。
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无论谁见了这初霞成绮日暖风恬,会否认一方水土亦养一方景致的说辞呢?
所谓深山竹簧,拂晓风起,残月将落际直叫人起一段青灯古佛度余生的情思。寂风凄雨的山间残夜轴卷,却压根不适合这一日的晨光。
影绰晕沈晨光中,本该静静由人睡的房内,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可知,有人早起了。
吴邪往身上套著自己当日穿著的月白缎回纹镶边的弹墨直身道袍,整理好交斜大襟、过手大袖、触及脚面的纤长衣摆,腰上系好佛青绦带,串一挂倒垂莲题的乌银七事儿。素白锻料衬著纤长身段,直教人疑,这著的不似道衣,倒像那舞伎的华裙般摇曳生姿。
“唉………”
没来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件当日被割破不少碎口的大袖袍衫,已被张起灵以法术修补齐全。
那人很厉害。做饭也相当好吃。虽然面皮冷了点性情闷了点脾气臭了点,却救了自己两次。可见是个大好人,只不过不大会表达罢了。
只是,自己仅仅是暂住。恐怕,也没有答谢犒酬的机会。
吴邪深知,一旦伤好,自己便绝无留在此地的理由。
自己失踪数日,杭州宅子的那几位老家夥恐怕要愁死了吧?嘿嘿,这次姑且吓吓那老狐狸三叔,看看没了小爷把他急成啥样!哼,这时候才知道小爷多重要吧。
勾勾嘴角,却怎麽也高兴不起来。
然而,拎起小小豆黄包袱,推门跨步而出的脚步却没有迟疑。
不能再留。
心中的一大团疑云,不能不解。这是什麽山,为何地图上没有此山?当日追逐的那只八尾狐妖,如今匿於何处?为什麽那天自己会突然法力全失,甚至至今也未能恢复其半?
吴邪再怎麽迟钝,也不会看不出这山和那张起灵有古怪。单凭独居在这连山路也没有一条的山中,难道还不可疑?况且那闷油瓶还是个恐怕世间无人能出其左右的术士,道行高的让吴邪咂舌暗服。
吴邪早已发觉,张起灵总是入夜时出门,天明才归,所以便决定在这一天尚未天明时离开。
其实,他何尝不想道一声别。只是,除了一声显得生疏的‘谢谢’,便无话可说。没什麽可以留下,一声谢怕只会被这山风吹得不见影吧。
走吧,趁著天色还早。
然而伸手推门,站立在那沁寒空气中时,又不免是一声长长太息,其间,淡淡惜意难掩。
似乎是回应那声叹息,吴邪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去哪。”
淡漠如水,过耳如烟的嗓音。他奶奶的小爷再怎麽伤春悲秋强装文艺也不会不认得这声音啊!
“咦哎哎哎?!!小哥你怎──呜咳、咳咳──”
吴邪惊吓得向後一蹦三尺,话才出口一半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闷油瓶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也不出个声,想吓死人还是咋地!可怜我的小心肝啊……
张起灵打量著穿上了自家道袍的吴邪,声音不冷不热地重复一遍:
“去哪。”
“厄……”吴邪搔搔脸颊,感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