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锦瑟华年-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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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给你个惊喜。”芸生拉过一片荷叶，上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碧绿的叶面上来回滚动，夏日午后的阳光，将露水照耀的如珍珠般闪闪发亮。
“尝尝？”芸生扶起展翔，将荷叶凑到唇边。
展翔接了一口，清新沁人。
“那里有莲蓬。”展翔指着不远处道。
“想摘一个吗？”芸生问。
“可以吗？”
“你等等。”芸生把船微微靠了过去。伸手打出一颗飞蝗石，莲蓬斜斜落入手中。“给。”
展翔接过闻了闻，拨开一颗，去了芯，递到芸生嘴边。
“嗯。不错。微微脆甜。”芸生尝了尝。“不是还入药吗？下次等莲蓬多了我们自己来采，好不好？”
“好。”展翔开心地点点头。
杏园。
其实月人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但金天成眼中没有那些贼人们的猥琐和下流，而是纯粹的爱慕。这也让他没有过于反感。既然他是展大人和芸生的朋友，那么自己也当以礼相待，不是吗。
金天成承认自己被迷住了。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抬头转头，低眉侧目，都能让自己怦然心动。为什么能有一个人哪个角度看都如此不可方物。
“差不多了。”月人看着手边的药圃。
“是啊。不知道于公子有时间吗，我请于公子喝杯茶吃点点心可以吗？”金天成问。
“这……”
“听说西街新开了一家茶馆。里头的血糯玉子糕特别出名。不知道能不能邀于公子一起去尝尝？”
“好吧。”月人微笑了笑。
茶馆点心铺。
这家新开的铺子人气很高，不大的店铺早已满座。他们也是等了一会儿才有位置。
点了铺里的招牌龙井和糕点后，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呦，我说这是谁呢。”忽然旁边有三个人嬉皮笑脸地走了上来。
于月人一听这声音就是一皱眉。抬头一看，果然是他们。
“这位兄台，有何贵干。”金天成也是有点不舒服，开口道。
“这不是名满江湖的于美人吗？”其中一个咧着嘴道。
“哈哈~”另外两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铺子里其余客人都看了过来。“还真是个美人。”“长得可真漂亮啊。”
于月人难堪地侧了侧头。
“听说你扒了贼皮投了开封府了啊？”那人凑上前。
“诶！”金天成一把挡住那人对月人的靠近。
“这……你不是跟了司徒辉的徒弟厉传风吗？搞得人家师门都待不下去，带着你是流浪五湖。怎么，这么快就把那小子蹬了，重新找了个相好的啊？”那人不屑道。
“我们走吧。”于月人站起身。
“这就听不下去了啊。做得出就不怕人说。真是贱骨头……啊！”那人刚想骂下去就被金天成一脚踹飞。
“你干什么？！”“小子，找死啊。”“哐哐”，那两个人立刻抽出了刀。
“要打架了！”“快跑！”“逃啊！”铺子里的人一下子头抱头逃走了。
“诶诶诶！这……”老板看着就是一跺脚。
“你们谁敢动他，我今天一定让你们好看！”金天成把于月人护在身后。
“妈的，你还当他是宝，就他妈贱人一个！”“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你他娘个……啊！”
铺子里这就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人全哼哼唧唧倒在地上了。
月人绕过他们，红着眼跑出了铺子。
“于公子！”金天成立刻追了上去。
“你们这样……”老板看着新开却被砸了的铺子欲哭无泪。
“老板，这是一百两银子，当我们给你赔不是。”金天成把一百两银票递到老板手中。
“行，行。”老板接过银票看了看，马上不哭了。
街角。
“于公子！你等等我！”金天成看月人越跑越远，便使上轻功追了上去。
月人看到被拦了下来，侧过头去。
“那群地痞流氓胡说八道，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金天成看着月人难受的表情，抚了抚月人的手臂说。
“他们说的是事实。”月人转过头，含泪平静道。
金天成一下子怔住了。这……怎么可能。他看上去这么清澈美好，而且是跟展翔他们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样……
“我以前是贼人没错，靠着一身皮肉混饭吃也没错。”
金天成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望着月人，
“我是年少时被人打昏了卖到妓院的。而后的遭遇也容不得我选择。”月人落下一滴泪。
金天成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朝后退了一步。
“展大人他们不嫌弃我的肮脏过往，与我真心相交，我无限感激。但我不强求他人也是如此。”
金天成望着月人眼中的泪，听着这些让他震惊的话。
“谢谢金公子今天的龙井和糕点。再见。”月人转身快步走过了巷子。
金天成扶了扶一旁谁家的围墙。这……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于月人这一晚靠着床，心里空空的。可恨自己曾经误入了歧途，而今连交个朋友连简单喝杯茶都不成。传风……月人摸了摸身旁的空位，你什么时候回来……其实传风本想跟着芸生一起快马先赶回，但七星岛离德州很近。于是想着怎么样也该回去一趟，看一看师傅也跟柯古问一问展翔的病。只是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案，司徒辉没有多言。近来柯古身子骨有点不舒服，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刺激他，也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柯古摇摇头，这种毒他至今没能解。
次日早晨。一匹快马踏着清晨的风奔向回家的巷子，许久不见爱人的美丽容颜，真是归心似箭。
月人一如往常收拾了下，带上院门，走向延寿堂。却在延寿堂前的路口被人挡住了。
月人看着那人，不太明白他为何还要来找他。
“我……我想过了。”失眠一夜的金天成决然地站在月人面前。
月人没有说话。
“那些也不是你的错。”金天成顿了顿，“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过往，但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现在的你脱离绿林，学医救人。我觉得浪子回头，最是难得。”
这是除了传风和展翔他们之外，第一次有个外人跟月人说这番话。月人心下真的十分感动，眼中聚起了泪。
只是这一幕却让转角处的另一个人愣住了。那人握着手中的马绳看着他们，默默不语。
“我金天成固然没有展翔展大夫的傲骨坦然，但也并非小人之辈，去用异样眼光看待一个改邪归正之人。”
“……谢谢。”月人轻声道。
“我……”金天成话到嘴边，又有点不知如何开口。“我见你第一眼就惊为天人。觉得自己动都不动了了……”
月人一愣，没想到金天成会跟他说这个。
巷口那人听着攥紧了手里的绳子。
“我非好色之徒，却也无法逃避自己的心。这几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不要再说了。”月人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那些过往，也只会让我更怜惜你……”
“够了。”月人不愿听下去，和他擦身而过。
“等等。”金天成拉出了月人的手腕，“容我再说一句。”
不远处马儿轻轻踢着蹄子，主人在一旁看着某一处眉头越皱越紧。
月人没有动，等他说完。
“如果……你不嫌我鲁莽……我想好好对你。”金天成真心道。
月人转身看着金天成，那人眼中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却也让月人更抱歉。
“对不起……”
“不！你先不要这么快拒绝我。”金天成打断了月人，“我知道你觉得还不了解和相信我，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我的心意。”
“金公子，谢谢你的错爱。恕月人无福受领。”月人拿开了金天成的手。走向了延寿堂。
金天成没有跟谁这样表白过心意，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不少，他也没多留心。看着月人离去的背影，金天成觉得心里像塌了一块。他不懂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他不甘心。
传风知道，他一直知道。就算没有自己，也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不计较月人的曾经，真心真意对他。一如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可是，感情有先来后到。自己，只是比他早一步。而今如果是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上，遭到月人的拒绝，想必也是难过异常。
晚间。传风月人住院。
月人从令府陪爹娘用完晚饭，再看着娘喝下药。带着娘亲手做的糕点，走回了家。“啊！”刚推开家门，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传风！”月人靠着身后的怀抱又惊又喜。转过头没等看清那人模样就被吻个正着。
“唔……等等……”月人笑着吻了下，拉开彼此距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是刚刚。”传风又吻了一下月人。
“都还顺利吗？听说还是让刘道通跑了？”月人问。
“这老道大概听闻我们要去，两天前就跑了。”传风搂过月人道。
“那怎么办？”月人担心地问。
“不过我想短期内他应该是躲起来，不会出来惹事。”
“是吗？”
“上次他夜袭开封府伤了芸生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打到后来腿下似乎并不灵活。这次七星岛的人说他是过去养伤和解毒，而且好像中的还不是一般的毒。”
“你们给他下毒了？”
“我问过芸生，他当时虽砍了那老道一剑，但剑上无毒。恐怕是那老毛贼作恶多了，有人比咱们先出手收拾他了。”
“想也是。”月人点点头。
“对了，艾五弟还跟三爷爷的重孙女柯乐希定了亲了。”
“是嘛，那真是好事啊。”
“他们俩想自个儿先去七星岛上探岛，后来被抓了。不过也就抓出一段姻缘。”传风笑着说。
“那要恭喜你三爷爷了。对了，吃过饭了吗？”月人提了提手里的篮子，“我这里有娘做的点心。
“元福为我准备了，不过还能再吃点。你陪我吃……”传风吻着月人的耳畔道。
“知道了……”月人拍了传风一下。
传风的吻停不下来，近一个月没见了。这人，这身子，自己怎能不想。
“啊！”月人刚想说咱们先进屋，就被传风抱了起来。
“走，进去吃糕点。”传风说着横抱着月人走向卧房。
次日，月人跟延寿堂那边请了假，展翔一问元福，原来是传风回来了，笑着点了点头。金天成看到月人不在，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话吓到了人家，害的他都不敢来医馆了。金天成也没有进去轻易跟展翔打听月人的住所，只是空了就在旁街的酒楼或茶馆等着，看月人会不会路过。
次日。日头西下。
金天成白天出门，晚上回来再过医馆时，看到了月人从里头出来。欣喜的跟了上去。却在巷子转角处，看到了有一人走向月人。
“传风？！你怎么来了。”月人开心的跑了过去。
“包大人说王顺的案子我们辛苦了，让我们今天报告完自己的情况就回去休息。”传风刮了下月人的鼻尖。
“那你白天怎么不来找我。”
“不是怕影响你吗？”传风笑笑，眼角却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注视着他们的那个身影。“走吧，我们回去吧。”
“好，等我放了手里的这些药材再去爹娘那儿。”
“好啊。”传风转过身，搂过月人的肩，出了巷子。
金天成看着两人离去的一幕，被愣在了原地，原来……他身旁已经有人了……
三日后。
金天成这三日都在酒坊度过，人生难得动情一次，却把心付给了不可能的人。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吗，如果那人真心带他，自己也就认了。
走出酒坊，金天成透了口气，往回走。却在路过一家妓院时，看到了那人和另外一个人从里头出来。金天成的火这就往上蹿了。家里明明都有一个这么好这么美的了，还背着人家往这种地方跑。金天成火气冲冲地跟了上去。
传风和张龙商量着刚接的贩卖女子一案，却察觉似乎有人跟着他们，而且已经跟了三条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