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狂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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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
两扇红门打开,院外站着一黑衣人,白扇轻摇,捏起一枚金元宝:“在下找驸马有要事相商。”
未婚妻现身
“怎么会是你?”左龙痕看着堂内的拜访者,一脸的风雨若来。
墨北挑眉,轻抿口凉茶:“在下想请驸马爷去凤凰楼吃杯水酒。”
“哼,本将军没空!”左龙痕冷笑一声,拂袖道:“来人,送客!”
墨北也不恼,笑的颇为气人:“唉,唉,唉,本来想邀驸马爷一同去听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要让落姑娘放下这般好的姻缘,去与那侍卫偷情。”
“看来在下是多事了。”一收纸扇,优雅起身,顺带的拿了颗青苹果,路过左龙痕时,步子一顿:“你就当真信落姑娘会负你?”
左龙痕长袖一舞,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驸马爷,君子动口不动手。在下讨厌血腥,你能不能先把腰刀收起来。”墨北偏过头,笑的有些冷,她讨厌被人拿刀子威胁。
左龙痕冷哼一声:“你胆子倒不小。”
“干我们这行,都比较鲁莽,驸马爷不要见怪!”墨北两指夹住刀锋,双瞳微眯:“在下与落姑娘还有约,就不叨扰了,告辞!”
语罢,刚想出门,忽的一整异风扑来,带着女子特有的体香,粉纱轻扬。
“大哥,小梦回来啦,啊!”
墨北皱眉,向后微退,两手一捞,将那被门槛绊倒的娇躯护在怀里,优雅扬唇:“没事吧?”
“嗯,嗯嗷!”左染梦羞红了脸颊,小手捧着瓜子脸,深埋进头发里:“好丢脸!”
“我方才就说了,让你慢些跑。”
墨北抬头,这才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身着绿衣,眼角露媚。
只见她温柔一笑,莲花移步到左龙痕旁,拿出白帕来轻咳几声:“夫君,小妹真是越来越毛躁了,这日后若是嫁了人该如何是好?”
“嗤嗤!我才不怕,千枭哥哥又不会欺负我!”左染梦突的昂起头,泄漏一角容颜,眉状似柳,发黑幽然。双目盼然灵艳,似痴却尽显灵动。肤如冬雪,两颊微粉,又多一抹天真。
她双手还系有铃铛,一激动便叮咚作响:“等我入宫后,看嫂嫂还如何欺负小梦!”
“小梦,你。”那绿衣女子叹口气,愁生两靥:“当真什么都忘了?”
“忘了?”左染梦褶起柳眉,皱巴巴着巧鼻问:“嫂嫂指的是什么?”
“就。”
“公主!”左龙痕一声呵斥,苍青了唇,显得既惊慌又愤怒。他张张干涩的唇,强笑道:“还有客人在。”
绿衣女子点点头,眼光有些幽怨:“我们成婚多年,你始终都对我这般生疏。”
“公,红叶。”左龙痕深叹口气,一瞬竟有些沧桑:“你先带小梦去后堂罢,我今日还有事。”
耶律红叶倒也贴心,替他拢拢衣衫:“忙完早些回府,妾身会一直等着你。”
“红叶。”左龙痕似是受不了如此浓情,耳语道:“朝廷从廖城缴获了一批贼粮,入夜要守着,就不回府了。”
染梦站在一旁,双眸灵动的转了又转:“大哥,嫂嫂,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啊,日后走路记得看门!”左龙痕揉乱她的长发,对着一侧的墨北道:“我们走吧。”
点点头,墨北双目一眯,胸口有些发闷,没想到来趟驸马府还有意外的收获。
千枭哥哥?
果真是色狐狸一只!
十年前
夕阳西下,凰都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城东凤凰楼,秀锦之中,两人隔桌而坐,一琴横卧中央,发出叮咚之响。
“公子似有烦心之事。”落幕停了指腹,望向看着楼外发呆的墨北。
“姑娘心思稠密,真真让在下佩服。”墨北向后一仰,慵懒的撑着背后,动动僵硬的腰杆。
落幕轻笑,踱步走过去,倒杯红儿女:“我还以为公子天生风流,不被世俗所误。”
“世俗?”墨北扫了屏障一眼,浅笑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俗人,喜银爱美,倒也逍遥。不过,今日却有烦心之事,想请姑娘指点一二。”
“公子有何话,直说便是。”
墨北把玩着掌心的夜光杯,邪佞一笑:“在下来这京城,听闻一件荒唐事。”
“十年前。”说到这她一顿,满意的看着落幕倒酒的玉手微颤,压低嗓音说:“有位清官,育人无数,深的民心。老来得女,相貌不凡,惊才绝艳。”
“本是和和美美之家,却不料那大人一去。那女子淫荡无道,被未婚夫抓奸在床。”
“玷了这位大人一世清明。”
轻抿一口凉酒,墨北笑了笑:“落姑娘,这样的传闻,你信不信?”
“公子是来羞辱小女子的吗?”落幕冷笑,十指印记掌心,留下满痕月牙。
墨北深深的看着,严肃万分的说:“我不信。”
“在下见姑娘三面,次次印象颇深。”
“剑舞送花,落姑娘瞳情如水,便能看出不是轻浮之人。”
“马下救人,足以看出落姑娘侠气薄云,菩萨心肠。”
“一曲梁祝,在下便知落姑娘所求大抵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试问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做出那利人不利己的事?“
墨北收扇,走到屏障旁,字递投声:“所以我不信,我只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落四娘背过身,大笑三声,俏颜上淌着泪:“普天之下,公子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倘若他也能像公子这般信我,落幕这一世就无求了。”
“怨只怨,妾情深,朗意薄。”落四娘回眸,眼眶微红。
震的屏障一动,卷起阵阵柔风。
墨北赶紧踹一脚过去,低过白帕,明知故问:“落姑娘所指之人是?”
“当今驸马。”落四娘垂头,低声笑了笑:“左龙痕!”
啪!刺耳之音骤起。
墨北擦擦额头上的汗,捡起地上的纸扇,恶狠狠的瞪了屏障一眼,轻笑转身:“手滑了,姑娘继续吧。”
落幕皱起柳眉,榛榛自语:“我与他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既有媒妁之言,又有先皇赐典。”
“记得少时,左落两家极好。”
“父辈们下棋谈事,他便拉着我去看满院的槐树枝花,说要娶我为妻。”
“从那日起,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数着秋冬。”
“想快点笄礼,入他左家之门。”
“岂料十年前,叛军入都,家父以示忠良,一尺白绫吊死家中。”
“我日日寡欢,不想迈出闺房半步。”
“这时,却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我。”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墨北一明眸,双目放光的盯着落幕,等着答案。
意料之外的人
落幕却好似不想说,手上的酒杯松了紧,紧了又松。
墨北心中虽着急,却一脸浅笑,试探性的轻问:“或许。”她顿了下,挑眉道:“那个人是红叶公主?”一个悲情故事的背后不是都有一个万恶的小三吗?
水眸微露寒光,落幕摇摇头:“红叶公主来找小女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呵,比起那个人来,她哭哭啼啼求我让出左大哥要可爱的多。”
墨北凝眉,用手支着下巴,食指敲着木桌,越听越觉诧异,她本以为是红叶公主用计使得驸马误会,从而趁虚而入,得以入嫁龙家。可如今听落幕这口吻,好似并不是那样。
“那个人究竟是谁?”
落幕摆弄着黑子,不答反问:“公子,你会下棋吗?”
“不会。”墨北答的爽快,有点摸不着头脑。
落幕一笑,目露点点忧:“我自小便听父亲说,当皇帝就像是在下棋,必须懂得权衡互制。哪颗棋子该舍,哪颗棋子该保,都有其中的道理。”
“曾经在这敦煌朝,并排着三大家族,左,龙,落。分别象征的文,武,民。”
“驸马,他是左家少将。”
落幕捏住黑子,笑意里含着恨:“而且是公主看上的左家长子。”
墨北猛的抬头,眸底绽出光耀:“落姑娘,你何必拐来拐去不说出那人的名讳,莫不是怕惹来杀头之罪?”
“呵呵,我以为凭公子的才智应该猜的出。”
“猜不出!我人很笨。”墨北头一摇,一副我是乖宝宝的模样。她知不知道无所谓,重要的是让身后那个瞎眼男人听清楚!
落幕看她那模样,捏瘪掌心的黑子,自嘲冷笑:“来找我的人是陛下,我们敦煌至高无上的王。”
哐当!
只是落音间,屏障瞬时四分五裂。
左龙痕愣愣的站着,双眼赤红,青筋突显,喉咙像是被什么划破般,发出低沉嘶哑的单节音:“王,王上去找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落幕起身,俏脸骤寒。
左龙痕抓住猛地抓住她的双肩,哪里还有上阵杀敌的气魄:“那一夜到底怎么回事,小幕,你告诉我,那天。”
啪!一个巴掌打过去,落幕咬着唇,满眼泪花:“你如今倒来问我怎么回事?”
“那夜,我是如何哀求你相信我的?”
“在被人凌弱后,我只想让抱抱我。”
“你知道,那天有多冷,多黑吗?”
“可你只看一眼,就断定了我的死罪。”
“原来我们之前的信任就这么薄弱。”
“呵,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过了没多久就迎娶公主的你,真真叫人寒心!”
似乎是被压抑了太久,落幕疯狂的推着左龙痕:“你出去,凤凰楼不欢迎你!”
“小幕,你听我说。”左龙痕搂着眼前的人儿,心疼如绞的解释:“那夜王上御赐龙凤七彩珠,我本想哄你高兴,岂料会看到那一幕。”
“当时我气疯了,一直等你来找我。”
“可是你只与那宁采臣越走越近,亲密无比。”《|WrsHu。CoM》
“我便一怒之下,应了要娶公主为妻。”
“洞房花烛夜,我一直在等,在等你来。”
“只要你出现,什么公主,什么宁采臣,我统统可以装作没有看见!”
“可是你没有,自从那夜后你就不再见我了。”
落幕冷冷一笑:“照驸马爷这样说,是民女的错咯?”
物是人非
“不!”左龙痕苍白了脸,身子一颤:“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幕,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我。”左龙痕捏紧了双拳,眸低冰碎成霜:“我没料到王上竟然会这般心狠!”
落幕挣开他的手,反而平静了许多:“所以呢?”
“所以我们。”
“哈哈,我们?”落幕突的大笑三声,蓄着的泪如雨而下:“我们?”
“别忘了!你早就贵为驸马,身为人夫了!”
左龙痕青着脸,只觉胸口像是被撕裂般难受,他张张苍白的唇,低声道:“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可以抛弃一切。”
“左龙痕,你真真太可笑了。儿女情长,岁月往事,都只不过是匆匆一瞬。”落幕抓着衣衫,按住自己的左胸口:“自从那日起,我落幕早就已经死了!”
“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落家之女落四娘。”
“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凌驾于爱情和自由之上,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去守护!”
左龙痕看着眼前的女子,瞳里升起一阵波涛汹涌的火,然后变得很微小,直至燃烧殆尽,凝成忘不头的殇。
“小幕,你长大了。”
几曾何时那个一有危险就会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变得如此耀目生輝,钪锵明媚。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倔强,硬如磐石,无坚不摧。
热度从掌心一点点传来,左龙痕才明白,物是人非。
“人都会长大,我们不能活在伪造起来的幸福里。”落幕看着他,深深的看着他,字字重音:“别忘了,你是左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