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楼之石榴红-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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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六对于罗刹夫人的同往感到有些奇怪,寻了个机会问十一郎,十一郎却只笑不语,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刚走了一天,一封女儿楼传来的龙一的回信却让诸人不得不暂时改变原定的计划。信中提了三件事,第一件是宇主子仍没回罪恶之城,且短期内都不打算回去,第二件事是宇主子已经知道了纪十的事,关于天彻庄暗境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暗境的开启与出入需要机缘,非人力能够左右,意思是不必白费力气了。再者,宇主子言,纪十失去武功之事,对她并非坏事,而以其心计,加上一个子万,两人要活着走出暗境,并非难事。所以,此事要倒此为止,梅六不用再管。至于第三件事,却是回应十一郎向宇主子求亲,欲娶梅六之事。
原来在梅六让女儿楼向龙一送信的时候,十一郎也背着梅六顺道请人带了口信过去,谈到提亲之事,算是先通个口风,以免让人觉得太过突兀。
关于此事,黑宇殿主的回应是,女儿楼诸女皆是自由身,若要求娶,只要她们自己答应便可,跟他没什么关系。直白的意思,别去烦他。
看完这封信,罗刹夫人母子俩面面相觑。好半会儿,罗刹夫人才开口道:“六丫头有别的娘家人么?”
十一郎想摇头,但又顿住了,说:“我问问她。”梅六的事他知道的其实不多,他没想过问,梅六自己也很少讲,只大约知道她年少时和小汤圆去天彻庄学艺时,被他顺手带了一程,现在又在黑宇殿的女儿楼做事。所以他下意识地便认为她是孤儿。但却并没有向她确认过。
“去吧,顺便跟她说说成亲的事,这事不能一直瞒着。到时人家不肯嫁给你,看你怎么收场。”罗刹夫人摆了摆手,说。最后一句其实是随口的调侃,事实上在她看来,那个姑娘对她家小子情根深种,哪里会不肯。
正如十一郎也从没想过,梅六会不答应的问题。在他看来,两人经历了那么多,早与夫妻无异,成亲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但是却没想到梅六的回应竟让他大感意外。
梅六沉默了半天,直到十一郎笃定的心开始动摇,才确定似的问了句:“成亲?”
“是。”十一郎应,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梅六便没再说话,而是站起身,走过去将房间的门关上,上栓。十一郎疑惑地看着她,直到她走回来,站在他的面前,伸出双手。
梅六的手很美,肌肤白嫩,手指纤长,指甲圆润饱满,张开时如幽兰舒展。当十一郎的目光被她的手吸引住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捧住了,还没有所反应,一股清幽如梅的香气扑鼻而来,梅六的眼瞳清晰无比地印进他的眼中,然后才是那微微颤动着的长而翘的睫毛。
香甜柔软的触感在唇上漫延开来,他这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身体不由僵住,心跳如擂。
两人不是没亲吻过,甚至连更亲密的事都做了。但那些都还限于他神智不清的时候,现在就算能回忆起来,也跟做梦一样。自体内的帝皇蛊完全消失之后,除了照顾她,两人便再没有过属于情侣的亲密接触,因此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扯开他的衣服,毫无阻隔地贴上他赤裸的肌肤时,他登时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推开几乎是半偎在他怀里的女人,从椅中站起来连退数步,手忙脚乱地拉上衣服。
“六儿,你……”他气息不稳,俊秀的脸隐隐发红。“我想起还有事,这……这便要去……晚点来看你……”话未说完,他已飞快走到门边,拉开门栓,几乎是落荒而逃。
所以,还是不喜欢吧,无论多么温柔体贴。梅六耳中听到他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远去,抬手捂住眼,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她是最先看龙一送来的那封信的人,所以在十一郎来之前便已知道了他有意娶她的事。其实也并不意外,因为按他的性格,就算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会把她当妻子一样对待。但她不甘心,她盼了等了十多年,要的不是他的愧疚和责任,而是他的心。在他来之前,她就在想,哪怕他对她还有克制不住的欲望,以他内敛的性格看来,也就够了,她便嫁了又有何妨。但如今却是……真相伤人哪。
苦笑一声,她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嫁,她肯定要嫁,这个男人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但不是现在。她很清楚,如果现在跟他成了亲,他也会一直对她好,但是因为两人关系的转变以及时间的流逝,会直接由责任转为亲情,至于男女之爱,想都别想。到了那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永远不变的青春容貌,而自己却在日渐苍老。所以,在这之前,她总得做点什么才是。
被惊跑的十一郎却不知她这一番思量,以为她是答应了的,还因她别出心裁的回应方式闹得脸红心跳,神思恍惚了一段时间,后再见她仍言笑嫣嫣,于是便放下了心,直到次日梅六来同他告别,他才意识到不对。
“我与纪十怎么说都是同出女儿楼,她如今有难,我虽无力助她脱身,但在她出来的时候护她周全却是应该的。”梅六如此说,身后是恨十二给她留下的黑甲骑士。
她神色一如平时,并不见冷漠和疏离,仿佛就像是在说她只是出去买点东西一样,十一郎却没来由地一慌,伸手抓住了她。
“待我们成了亲,你要做什么,我自当陪你去做。”他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否准确,所以说这话时仍努力保持着平静,只当没听出她隐含的意思。
第四十三章 (2)
手被抓住的瞬间,梅六心中颤了下,差点就心软答应,还好及时稳了稳神,才不至于功亏一篑。
“成亲?我并没有答应此事。”她轻声道,微微别开头,没敢去看十一郎的表情,继续道:“你身中情蛊时所做的那些事本非本意,后来我受伤身残,你冒险为我寻药,咱们俩早已互不相欠,所以成亲完全没必要。我如今身子已大好,是时候该离开了。日后,你自可去寻你喜欢的人,也希望我能找到一个与我两情相悦的人吧。”说罢,拂开十一郎的手,便带着黑甲骑士迅速离开了。
直到坐上马车,她才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对着早就坐在里面的“小汤圆”用口型问:“他没追来吧?”
“小汤圆”完全不能明白她想做什么,但仍然听话地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看了看,然后摇头。
梅六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但仍吩咐驾车的人加快速度,以防十一郎回过神后追上来。说实话,她现在其实还是有些忐忑,害怕他真信了自己的话,就这么放了手。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他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希望,利用这次机会,多多少少能让他对她上一点心,而不是出于那让人难堪的责任,她才有勇气继续陪他走下去。何况,如果他连争取一下都不愿意,那么真正分开也未尝不是好事,总好过于日后反目成仇。
想明白此点,她心中释然了,停下了频频想要往窗外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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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郎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迷茫了好一会儿,脑海中不停地浮现梅六刚才所说的话,以及拂开他手时的决绝。心口有些紧,紧得让他隐隐觉得有些发疼。
因为互不相欠,所有没有必要成亲,还可以各寻所爱……他以为就算没有那仪式,他们也已经是夫妻了;他以为昨日她是答应了,才会那样回应他;他甚至从来没想过两人会分开的可能性。但是现实却给了他迎头一棒,敲得他直到现在脑袋还在发懵,连追上去问个清楚都忘了。
不,也许她已经说清楚了……他脑中灵光一闪,心中豁然开朗。
“宝宝……”闻讯而来的罗刹夫人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十一郎呆坐在那里满脸茫然一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丢弃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便要开口安慰。却见他突然站起身,眼中茫然散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剑首,帮我筹备婚礼。”十一郎扔下这句话,便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顿住,回头问:“剑首,如果……算了。”他摆了摆手,匆匆而去。
罗刹夫人走到窗前,看着他纵身上马,转眼消失在街道尽头,眼中不由浮起一丝兴味,手中刷地一下打开小扇挡在面前,掩住了唇角的笑意。她的儿子,这算是终于开窍了吗?
而这时正骑在马上疾追的十一郎却是满肚子的火气,他本身并不愚笨,以前从来不去想,是因为梅六将感情双手捧到他的面前,加上一系列意外,让他被动地接纳了。而到了他这个年龄,对于感情已没有少年时的憧憬,既然不得不接受梅六,那么他就不会再去多想喜不喜欢的问题。两人能走到现在,既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又不能撇去其中无可奈何的成分。在他的想法中,最好的生活也就是像他以前在越者渡时那样,平时撑撑船钓钓鱼,照看一下果树,闲来对着夕阳小酌上两杯。等和梅六成了亲,也许会有儿孙绕膝,跟白水镇上普通的人家没有两样。什么情啊爱啊,在油盐酱醋茶面前,又算什么呢?他甚至认为如果换一个女人,跟他经历了那些,他也必然会娶她,好好待她。所以,他其实是不明白梅六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甚至为此等了十多年。
非那人不可。他一直以为是个笑话。没有谁非谁不可的,只看际遇而已。但是他没想到当梅六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说要另外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时,他会觉得心像是一下子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无法忍受。按他以前的想法,既然给不了她情爱,而他也不是非她不可,那么放她去另寻幸福,未尝不是件好事。他如果希望她过得好,自不该拘着她。然而,事实却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放不开手,更无法忍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随口说说都不行。
话调转回来,十一郎对什么情啊爱啊的只是不太了解,但绝不是愚蠢。当他开始正视这件事之后,立刻便明白了梅六的用意,心疼她之余,自然也很生气。倒不是生气她耍小心计,而是气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哼!她倒是好大方啊!想到此,十一郎一向温和的眼闪过丝厉光,唇角抿紧。他脾气好,但不代表他什么事都能容忍。
估摸着前面快要追上,他放慢了马速,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并不打算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既然她想分开一段时间,他总得如她愿才是,太快追到,这女人只怕又该胡思乱想了。
于是这样跟了两天。到第二天晚上时,十一郎觉得不用再忍了。他悄无声息地避开黑甲骑士,潜进了梅六的房间。两人武功差距太大,梅六直到有人摸上她的脸,才惊醒过来,却在出声预警前,被捂住了嘴。
“是我。”压制住她的反抗,十一郎贴在她耳际,低语。
熟悉的气息让梅六停止了挣扎,嘴里却唔唔发着声,示意他放开自己。十一郎却轻轻一笑,不为所动。
“前日那般对我,不就是想让我情不自禁么?结果没有如你愿,所以便跑了?”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危险。
梅六大窘,再次挣扎起来。十一郎心中虽然气恼,却不想伤到她,因此压制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摆脱不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出现?”他低下头,几乎是贴着她的面呢喃,灼热的呼吸隔着手掌扑在她的鼻尖唇上,让她有些晕眩。
作者有话要说:
写肉写到一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