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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女儿楼之石榴红-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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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咔嚓一声,那碗口粗的老梅竟然被她生生地踹折了。梅六不防她来这么一招,连阻止都来不及,心疼得直跳脚,破口大骂:“你这个男人婆,你竟敢……你竟敢……”

“再吵我就把你整个院子里的梅树都砍了!”南宫五回头瞪眼。

知她向来说到做到,梅六果断住口,咬着手绢忍气吞声地看着她大摇大摆地走了,差点没憋出一口闷血来。

院子里打理花草的丫环找了男仆来,将那断了的梅树移走,又处理了露在地面上的树桩,以防绊着人。

梅六叹了口气,脸上气恼之色尽消,开始收拾行囊。

封九连城失踪,黑宇殿为言卫所占,各方人马盘踞四围虎视眈眈,宇主子率领手下诸人退居螟玄主的罪恶之城。她们已收到命令,尽快关闭桑晴苑,前往汇合。

此时二少三姐九妹都已嫁人,各有去处,小七小十多时不见,十三亦不知所踪,女儿楼名存实亡,黑宇殿消踪匿迹,她也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不必再担心牵累什么人了。

眼前依稀又看到樱花纷飞,一个丰神俊秀的少年牵着一个大脑袋大眼睛的小丫头正对着她笑,她心口一窒,停下手中动作,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时间匆匆,已然十二年,脑中对他们的印象不仅没淡去,反而逾见深刻,仿佛一直在等着她去寻找。



第一章 天彻山庄(2)

出了长安,一路向南,经泗沄镇,过蔚城,至叶郡。

下了船,站在叶郡码头上,细雨霏霏中,承载着岁月沧桑的青石路面一如十数年前,玉洁光滑,带着时间缠绵的裂纹。

梅六怔忡了片刻,直到被来来往往搬运货物的苦工撞到,才赫然清醒过来,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帷帽,风姿娇袅地往城里走去。在经过北城墙下的馄饨摊时,她目光扫过老板斑白杂乱的发以及脸上凄苦的皱纹,顿了一下才缓缓前行。

老板,天彻庄在哪里?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威风吗?

两个小娃娃也是想去拜师学艺的吧。你们家大人怎么舍得?难道你们是……

爹娘买东西去了,让我和妹妹在这里等他们……老板不知道就算了,我们去问别人。

谁说我不知道!天彻庄与剑啸庄并称天下两大庄,在咱们叶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耳畔隐约响起两个娇脆的孩童声,古灵精怪地同馄饨摊老板打探天彻庄的事。梅六隐在帷纱下的唇角微扬,眼睛却一阵酸涩。

妹妹……那年若非自己执意要到天彻庄拜师学艺,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以致小汤圆生死不知。

深吸口气,她勉力将心里骤然升起的疼痛压下,看似悠闲实迅捷无比地往北城东棠山而去。

名震天下的天彻庄便是位于东棠山,在见惯了黑宇殿的雄浑巍峨之后,曾经惊为神仙之居的山庄再入不了她的眼。

这已是第三次造访此地。梅六缓慢地将将纱帷撩至帽顶,露出娇美的容颜,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她黑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寒意。

第一次她七岁,与小汤圆初抵此处,在门口的石狮子座下熬了整整一夜。第二次是五年前,她从战阁脱颖而出入女儿楼,借出任务之机曾访天彻庄寻小汤圆,得到的却是人亡的消息。五年来,她日日不得安寝。是死是活,终归得亲眼见到才是,夺命之仇,也终归是要了结的。

啪啪!暮色暗然,素白的手拍在大门上,沉闷的声音震得檐下的风灯似乎也颤抖了。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见到门外之人,不由呆了一呆。在寒冷寂寥的雨夜乍然看到一个娇柔美貌的年轻女子,任谁都会意外吧。

“长安青歌特来拜见魏庄主,还请小哥通传一声。”梅六淡笑从容,如深山中缓缓绽放的一株幽兰。

“稍……稍等。”少年稚嫩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说完,回头便跑。

梅六看着那没关上的侧门,美眸微黯,却并没走进去,只是抬手拿下帷帽,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明查暗访了整整五年,不仅仅是小汤圆如同在这个世间彻底消失了一般,全无踪影,便是十一郎……十一郎亦消息全无,活不见人,死无尸骨,让她如何甘心?

龙一出自剑啸庄,武功在女儿楼中稳居首位,自是远远胜过她,天彻庄与剑啸庄并称天下,其庄主又岂是易与之辈。只是心中虽然明白,小汤圆的事却不能不弄清楚。若仍活着倒还罢了,若真是已经不在,那无论对方多么厉害,这帐总是要好好清算一下的。

有脚步声从门内传来,由远而近,不紧不慢。梅六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纤腰挺得更直了,秋雨随风飘向檐下,沾湿了她玫红色绣墨兰的裙裾。

随守门少年一道出来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看到他,梅六的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当然不会自大地认为天彻庄的庄主会亲自出来迎接她一个默默无名之辈,因此看到来人,实在让她惊喜。

“林总管,多年不见,你风采依然哪!”她嫣然一笑,拿着帷帽的手负在身后,腰肢挺得笔直,并没有随着客套的话而施礼弯曲。

那被称着林总管的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不速之客,迟疑地抱拳道:“恕老朽眼拙,不知姑娘是?”

梅六举起空着的手掩唇轻笑,“林总管贵人事多,自然不会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小丫头。奴家南湖青歌,久仰魏庄主仁义,冒昧来拜望,还请恕罪则个。”

南湖……当与林总管在书商议事务的魏庄主听到门房来报青歌之名时,一下子便想到了桑晴苑艳名动天下的红妓,却并不敢肯定,因此特地让总管亲自跑一趟。林总管在听到南湖这两个字时,便已经确定了魏庄主的猜想,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精彩,明明想要表现出尊敬的样子,偏偏眼睛却遵从本心率先流露出了轻鄙之色。他自己大约也有所察觉,表情便显得尴尬起来。

梅六状若不觉,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等着他请自己进去。



第一章 天彻山庄(3)

“原来是青歌姑娘,庄主有请!”林总管略一整神色,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能帮着魏怀远管理若大个庄子,见识自是非同一般,眼前的女人出现得蹊跷,加上其与言语不符略显轻佻的举止,由不得他不心生警惕。

“有劳。”梅六脸上笑容加大,举步向前,在经过林总管身边时突然靠近他压低声音道:“舍妹承蒙贵庄照顾,青歌在此多谢了。”语罢,也不等他回答,率先走了进去。

细柔的发丝被风吹动轻抚过面颊,带起轻微的酥痒,林总管一愣,赶紧跟上。

“敢问姑娘,令妹是?”

细雨斜飞,一条灯龙从檐下蜿蜒至宅院深处,梅六微顿,等林总管走到前面引路后,才看着被寒风吹得飘摇不定的风灯,不答反道:“少时奴与舍妹在贵庄住过数月,曾受总管大恩,奴无日无时不谨记在心哪。”

林总管怎么咂摸怎么都觉得这话不对味,嘴里敷衍地说着不敢,脑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在记忆深处寻找着与青歌相似的影子,然而任他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丝毫线索来。

就听梅六低声一笑,继续道:“舍妹小汤圆,大头圆眼睛,长相十分讨喜,于十二年前天彻庄在天下广招门徒的时候被选中入庄,不知她今安在?”她本是慢条斯理地叙述着,到最后几个字时却突然语气一寒,变得凌厉之极。

林总管心中一突,蓦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向神色莫测的女子,他也是老奸巨滑之人,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既是天彻庄的弟子,容老朽禀上庄主,定为姑娘将人找来。”

“如此……甚好。”梅六先是微笑,而后神色倏冷,“总管只怕忘了,五年前你曾亲口对本姑娘说,舍妹已殁。为何如今却又变了口风?”说及此,她心口一痛,眼中恨意再难掩饰。

五年前她找上天彻庄,本想着只要看到小汤圆好好的,那与天彻庄的仇便即算了,总不能让小汤圆左右为难。谁知天彻庄上上下下的人都告诉她,小汤圆生病死了,林总管甚至还带她去看了那已显破败的无碑之坟。

梅六仍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当她看到那一片据说全葬着夭亡孩子的茔地时,心中浮起的恐慌与萧瑟。她不愿相信,更不敢去证实,所以她仓皇逃了,这一逃就是整整五年。如今没了黑宇殿的约束,终于也到了她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听到她这一番话,林总管也终于隐约回忆起似乎是有过这么一件事,不由心中苦笑。他每天要处理的事要见的人成百上千,又怎么可能将五年前一个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丫头记在心上。她要找的那个人身份非同一般,早被切断了过往的一切,连入庄时所用的名字亦不复存,任谁来问都是死了。只是今日因为青歌身份不同,不想得罪她,所以稍换了说辞,以图稍后遵庄主之意妥善安排,不想反因此而自打了嘴巴,他这也算阴沟里翻了船吧。心中如是想着,他脸上倒并没丝毫惭愧之色,淡淡道:“多年前之事,在下早已忘记,姑娘明知故问,却不知居心何在?”

被他反诘,梅六却并不慌乱,只是冷冷讽笑道:“当初我时隔七年重访天彻庄,只是略略一提,你便知我所指何人,如今反倒忘了,莫不真是老糊涂了?”

林总管神色一僵,不待他说话,就听到梅六继续道:“你前后言行不一,可见所说话语皆不堪信。”

凭着在天彻庄特殊的地位,来往之人无论贵贱都对他高看一眼,还是首次遭人如此诘责轻辱,林总管又羞又怒,一张老脸红白交替,忍不住出口喝斥:“青歌姑娘,老朽敬你是客,但并不……”

话未说完,已被梅六一阵轻笑打断,“总管年纪大了,可还有力气时常找人去山顶聊天?”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让原本怒火满腹的林总管瞬间哑了声,惊疑不定地打量眼前女子。

“那崖下的潭水很冷,总管必然是不知的。”

梅六眸光流转,映着廊下灯火,说不尽的风情万种。林总管却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脑子里突然浮起一副画面。

正值壮年的他负手站在山顶遥观风景,一个瘦瘦高高像个芦柴棍儿的小丫头畏畏缩缩地出现在身后茅草丛后,被他问了两句便想逃跑,却又如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你是……”他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他明明记得自己将人扔下了山崖的,那山崖削立如壁,断无可能容人落足,便是轻功盖世的人只怕也难已生还,她怎可能……

第一章 天彻山庄(4)

梅六嘻地一笑,跟着上前两步,讽刺道:“崖下白骨累累,总管不知诱骗过多少无知孩童上山顶聊天,不怪记不得奴家。不过,奴家可是将总管牢牢刻记在心中,无日不敢或忘。”

随着她的逼近,林总管感到有浓烈的杀气迎面扑来,心中不由一懔,忙暗自提气戒备,眼角余光则不着痕迹地扫向四周,这时才发现两人所停之处竟是廊道拐角,既避开了门房那边的视线,在这个时段又轻易无人经过,显然是对方算计好的,不免对青歌重新评估。

“原来姑娘是来寻仇的。敢孤身独闯天彻庄,这一份勇气倒是可嘉。”他沉声道,掌中已蓄积好劲气,伺机待发。“不过,姑娘未免小瞧天彻庄,小瞧老夫了。”语罢,正要出手攻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突觉脖子一紧,眼睛蓦然突出,刚刚抬起的手颓然垂下。

梅六拿出丝帕,仔细地擦拭手上细如发丝的黑线,然后将之重新拢入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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