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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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虎没想到自己几句话竟引起这样的效果,瑟瑟一抖,忙诺诺道:“我也不想大帅出事啊。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程将军和言副将谈论时,我刚好听到的。真不是我说的!”
“你再胡言乱语弟兄们都饶不了你!”
“程将军,言副将和大帅亲如父子,我才不信他们会诅咒大帅。你少在这里说荤话!”
“怎么回事?”此时一个身披翎羽金甲的将军远远见此处情景策马奔了过来。
“拜见程将军!”
刚刚还吵哄哄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面容敬仰,显然此人在军中颇有些威望。
“怎么回事啊?不累吗?怎么不休息还吵起来了。”程英翻身下马亲自扶起靠他最近的那名士兵和声问道。
“将军,刚刚王虎说大帅此次回京凶多吉少,兄弟们气不过,就吵起来了。”
程英一听士兵这话,面上笑容微微凝结,隐有微寒自面上滑过,清目扫向那士兵指着的王虎。
王虎吓得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将军,不是我说的,是那天……”
“好了,好了。起来,没什么事大家赶紧休息,一会还要赶路。这山路不好走,养不好精神跌下崖也保不定。这样的话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快些休息吧。”程英打断王虎的话说罢飞身上马策转马头向前军而去。
寒风刺骨袭来他却似毫无所觉般昂起头望向远方的山峦,那巍巍高山后便是战国的都城瀛城。此刻他的大帅便在瀛城,大帅是否安好?
程英剑眉微蹙,狠抖马缰,心中暗道。恩师,倘若那皇帝真以莫需有的罪名降罪恩师,那我程英定第一个为恩师鸣冤不平。
愿恩师,吉人自有天相!
此时鹊歌城正中皇城微月宫中,宫灯高挂,雪夜静好。
屋中炭火极旺,熏烟袅袅,红木雕花的大床上纱幔轻浮,地上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服,尚有几件是贴身衣物,凌乱地惹人遐思。
空气中弥漫着舒雅慵懒的靡丽香气,纵使屋外狂风暴雪,这屋中亦是温暖如春,春情荡漾。
“皇上,您就这么放走了那云将军?您不是说这次定要他好看吗?”娇柔的声音响起尚带着几分迷醉,让人听之骨酥。
战国当今皇帝狄隆低头看向自己的宠妃明妃,虽已是九岁孩子的母亲却豪不显老,姣好的面上还带着欢悦过后的红晕,媚眼流转,惹人心痒。
他忍不住将手伸向锦被中揉捏着那两团柔软,翻身便压在了明妃身上。
“朕虽允他辞官还乡,可没想就这么放过他。哼,朕尚是皇子时可没少受他的气!”
“那云将军明日可要出京了,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臣妾可真猜不着了。”
感受到身上男人的反应,明妃非但不见羞涩反倒将一双藕臂抬起圈在了男人脖上,抬身凑近他的耳畔轻声私语。
“恩……爱妃……那云艺统领兵权时朕掐死他尚易如反掌,现在他不过是个平常人,朕要弄死他何止一万种办法。爱妃为何将他挂在心上?朕可是要惩罚的!”战英帝话语一落便埋首在那明妃的胸前。
明妃嘤咛出声,娇吟道:“皇上……啊……如此大功便让飒儿去可好?”
明妃口中的飒儿正是其子,战国年仅九岁的七皇子狄飒。
英帝听她如此说虽是觉得七皇子年幼,但此子在众皇子中最为出众,小小年纪便英武狠辣,甚得他心。
此时他正欲火焚声,哪及细想,随口便应了下来。
“好!便让飒儿去!爱妃,看朕这次定要你告饶不可!”
屋中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娇吟声交织一片,带着令人遐思的淫乱气息飘出殿外。
守夜的太监听之阴笑了两声,突然一个狂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飞雪袭了一身他低声一噈骂道。
“真他妈见鬼,才刚入冬就下这么大雪。”
只是他的骂声还没扬出便弥散在了寒风中,大风依旧狂作,仿似这个战火纷纷的年代一般令人心生不安。
第一卷 第01章 亲情温暖
左周竟宁十九年,随着左周王朝最后一座城池雁城被燕国攻破,控制了中原大陆近二百年的左周王朝彻底覆灭。
左周最后一个皇帝周沥王自缢雁城,从此战、耀、麟、旌、燕、成六国共存局势正式形成。
六国分歧不断,战争时有爆发,各家的兼并战争使得世事多变。
胜出者疆域变大了,人口变多了,财富也集中了,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发动更为持久规模更大的战争。
六国不得不面对直接残酷竞争的格局,六国战争纷乱,战争规模,战争烈度也急剧上升。百姓流离失所,凄惨度日。
战英帝元康三年冬,战国兵马大元帅云艺率领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六国中力量最为薄弱的成国,自此结束了六国分庭之势,开始了五国长久地拉锯战。
战国从此国力大增,隐有临驾其它四国之上的态势。然就在战国举国欢腾,其它四国惶惶皆以为战国要启用云艺征战四国之际,战英帝却以迅捷之态收了云艺兵权,并允其卸甲归田。
兵书有云,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敌哞争权,盖为乱世。
乱世出英才,而我们的故事便发生在这个狼烟四起、雄杰辈出、战乱纷纷的乱世……
雪后的阳光总是耀眼而不带温暖的,清晨第一缕银白的光线刺破云层照在弥漫天际的皑皑白雪上映衬地天地间更加广阔、明亮了。
辰时将至,三辆乌木马车摇摇晃晃压过厚厚的积雪,缓缓地出了战国京城高大的南城门。宽大的车轮压在积雪上咯咯作响,与道上留下几处极深的车辙。
那打前的马车最为高大,虽看不出有多精美,但从阳光映照下马车乌木的纹路便可看出那是上好的百年和州黑木。驾车的两匹高头大马更是毛色黑亮,目光炯炯。
残雪、老树、炊烟。银白色的原野上扑簌簌白雪从树上掉落,咯吱吱马车压过厚雪,偶尔几声清亮的鹰叫,几声马儿激昂的喷鼻声,一切仿若画中。
突然那打头的马车停了下来,车中传来一声清昂的问询。
“贺录,怎么了?”
那驾车的男子看上去有二十来岁,浓眉大眼,面容清秀。听到车中的问询之音,恭敬回头:“老爷,许是什么东西卡在了车轮中,我看看。”
跳下马车正欲查看,马车的雕花门却被推开,一道青影闪过,马车门已被关上。而车旁的皑皑白雪地上则多了个身披青锦大麾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上去已届五十,但仍显得面目清雅,气度从容,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必定是个丰神俊朗、秀逸无双的美男子。
“老爷怎么亲自下来了,这些小事贺录来就行。”
“车里太热,这么好的空气我出来透透气也好。”男人上前拍拍贺录的肩膀,俯身便检查起车轮来。动作间可见姿态雍容,贵气卓拔。
贺录笑笑也不坚持,望着面前大麾下只着单衫的男人面上全是仰慕。暗叹,老爷果真是英雄了得,年过五旬身体健朗地他这个二十小子都自愧不如。
男人绕到马车左侧果然见后轮车辙中卡着一块大石,哈哈一笑扬声道:“贺录,还真让你说对了。果真是卡了东西。”
话语刚落,右手反掌,应声那一块大石竟四散而裂,飞溅而去,而车轮却毫发无损。掌风扫向地上,雪花四溅。
“好了,赶紧赶路吧。离下个城镇还远着呢,一会冉冉那疯丫头醒来怕是要叫饿了。”
贺录显然尚未从刚刚那风驰电掣的一掌中回过心神,手掌翻转正潜心琢磨着,等他应声向车前跑去,男人早已上了马车关好了车门。
马车缓缓而动,车中炭火燃燃。厚厚的毛毯车塌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身白衣依在软靠上,怀中还抱着个红衣女孩。
那女孩一点都没被方才的事情所惊,睡得沉沉。浓黑纤长的睫毛随着马车轻动,红红的小脸上挂着香甜的笑,小小的嘴巴不时还吧唧几下,睡容安恬,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弥散所有烦心之事,滋生羡慕之心。
“这丫头睡得倒是沉。”男人上了车将大麾脱下丢与一旁,俯身捏了下小女孩水润的面颊,满意听到一声不满的轻哼。
女孩将姣好的面颊更深地探向那美妇怀中,惹得美妇轻笑着满脸慈爱地抚弄着女孩柔软的发。
“艺哥,离下个镇子还很远吗?这丫头一会醒来该嚷嚷饿了。”
“不远了,再半个时辰便能到姜镇。咱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儿再赶路。如今交了兵权,辞了官也好。多少年没这般清闲过了,以后我云艺可真成乡下老头子咯。要靠上山打猎养活全家了,娘子可嫌弃否?”
刚辞了官的战国名将云艺轻笑着眸带调侃望向结发夫人易燕萝。
“眼带豪飞,老爷做猎人定也苦不了我们母女。只是……”易燕萝淡声而笑,话到一半眉眼间却蕴上了几分忧虑。
“萝妹是担心那战英帝不会轻易放过我?”云艺抬手抚过夫人微蹙的黛眉,柔声道。
“是啊,艺哥。战英帝不似先帝心胸宽广,此人向来睚眦必报,他尚是皇子的时候老爷可没少得罪过他啊。如今此人刚登基便收了老爷的兵权,我真担心……”
云艺小心地将易燕萝带进怀中,见她身前的小女孩毫无所觉睡得香沉,这才开口道。
“萝妹,放心吧。我带兵多年,他忌惮我是应该的。我与先帝感情甚厚,又素来无二心,如今主动交了兵权,他不会怎样的。何况我在战国素有威望,虽是没了兵权,但想来皇上还是会有些忌惮的。再说了,如今几国纷乱,皇上也没那工夫搭理我这老头子。萝妹不要多想了,不是一直盼着我交了兵权好日日陪着你和孩子吗?如今怎么反倒不高兴起来了?”
“有艺哥天天伴着我,再也不必担心你行军在外会受伤受累,我心里自是高兴。可能是这种日子来得太突然,反倒这心里不安了。”
云艺正欲再安慰夫人几句,却听一声轻微的哼哼,小女孩睫毛轻动竟似要醒来了。
云艺赶忙拉开夫人,向后移了移,方坐好却听一声戏谑传来。
“嘻嘻,爹爹好投入,冉儿都醒了好久都没发现。不过爹爹可以和娘亲继续的嘛,冉儿很想要个小弟弟哦。”
云艺轻咳一声,伸出大掌拍向夫人怀中还闭着眼却笑得调皮的女儿,宠溺道:“你这鬼丫头!”
“娘,爹打我。哎呦,好疼哦。”女孩嬉闹着睁开眼,本来就姣好的面容被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眸点坠更显精致轻灵,粉雕玉琢。
她瞪向云艺,满脸委屈的样子逗得易燕萝轻声笑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快洗把脸。”
说话间易燕萝便置好了温水,女孩冲云艺扮了个鬼脸,这才乖乖任由娘亲给自己洗脸,抹脸,梳头。收拾好,她便一把抓起外套披上,推开了车门。
“我去看看姐姐醒来没。”说罢竟飞身向后面奔驰着的马车掠去,小小身子竟轻盈异常,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转咯咯一笑便落在了那后面的马车上。还不忘回头对父母吐吐小小的舌头,打开车门便钻了进去。
“不亏是我云艺的女儿,这丫头轻功可比我小时候强岂至十倍。”云艺一脸骄傲道。
“女孩儿就应该像蝶儿,你偏要教冉儿武功,看到时候她嫁不出去你找谁哭去。”
“冉儿怎会嫁不出去?靖炎那小子已经天天追着冉儿跑了。我女儿将来长大定是巾帼女英雄,多的是好男儿仰慕。”云艺开怀一笑,满眼宠溺。
“哪儿有老爷这般夸自家闺女的。我只愿我的这一双女儿将来都觅得好姻缘,一生都快快乐乐的。”易燕萝轻笑道,眸中全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