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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仙四)锁尘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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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痛……对不起什么……为什么想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
  冷硬的声音插入,切断少年近乎发狂却又极低的喃喃自语,「汝的主人,是吾。」
  剑灵茫茫然的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的跟着念道:「主人……主人……是……」
  「是吾。汝的主人从来只有吾,汝向以吾之令为天为地,永不忤逆,绝不背叛。」
  「是……是……主人……」
  黑影面上浮起一丝笑意,随即伸出苍白双手,向着跪伏于地上的剑灵头颅处伸去,他整个身体化作一缕青烟,转瞬间只剩末端残留在外。剑灵血红也似的双瞳同时渐渐被染成紫黑的颜色,恍惚神情褪去,侵袭而上的却是妖异的邪气。
  全部融进的一刹那,少年忽的一笑,极快地将整支前臂狠狠插入前胸,透明的鲜红液体喷溅出来,染得少年脸上血迹蔓延如同上古复杂神秘的图腾。
  他仿佛不知疼痛,单手用力在胸口伸出一旋,似是触摸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温柔起来,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执念。
  为什么对不起呢……是……不该蛊惑你……不该令你入魔……不该令你那般痛苦……就算是用死来赎罪……也不被允许吗……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轻蔑却又苦痛挣扎的神色再遮不住:「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我的主人,只有一个。」
  因为那个名字,刻在心上了,只要一摸,就能知道呢。
  我唯一的主人,玄霄。
  既然连死都不允许,那么主人,请等待吾的重生吧。
  依旧静谧的空间内,一直安静平躺的身躯忽然微微一动,手指有了轻微的蜷曲伸缩,他缓慢艰难的起身,毫无光泽的长发开始张扬飞舞,仿佛被血浸润般渐渐殷红到刺眼,又如水般流淌开来,无边无际,边缘湮没模糊在没有界限的尽头,融为一体。
  他狭长的眼眸渐渐睁开,注视着眼前的单调的空间,然后抬起头来,唇边漾起纯粹的笑意,和眼中流转的清澈眸光,却有无止无尽的浓烈的绝望气息在其中尖叫挣扎着,哀叹万劫不复的沉沦与疯狂。
  随着他的觉醒,剑内的空间整个开始了摇摇欲坠的崩塌,撕裂断开的缝隙在扩大在生长,不断有流火当空坠下,划出道道明亮,如同蜉蝣短暂的生命,如同流星擦出的光痕,却都转瞬即逝。
  在纷坠而下的火焰中,剑灵眼瞳内错觉般闪过狠绝诡异的光,而过往时光中那个单纯的灵体,在恍如未觉的境况下被悄然埋葬。
  有什么,再也回不来了。他仿佛在用极高傲却又极卑微的姿态匍匐于地,沉默的呼喊着心底裂开的疼痛与灼烧。
  对不起,主人,您有很多人在身边,羲和却只有您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很想说很多,不过大概只能说,羲和以为自己反吞噬了蚩尤,其实……
  咳咳,以后应该可以,最少也是周更吧,不能再拖了。


☆、第 34 章

    黑色的夜空仿佛倾泻的浓浓墨汁淋漓拖曳出无边无际的暗沉,没有星子拱护的红月如同魔用着单目俯视燃烧的大地。
  尖尖的楼阁顶端倏地刮过一阵风,卷起重楼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
  他眉目不动,也未转头,颈间的繁复魔纹依旧以牢固的姿态紧紧吸附在皮肤上,掩盖在衣领和头发之下,有着极高温的错觉,仿佛手一碰上便会被灼伤。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随之便有声音紧跟着响起,“魔尊,冥破荒前来复命。”
  “讲。”
  “不出三天羲和剑便可出炉,锻魔此次倒未夸下虚言。”
  “哼。你站起来吧。”
  冥破荒本是单膝跪地,闻言便长身而起,深蓝的长发从脸侧垂下,摇摇晃晃,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露出嘴角习惯性勾起的弧度,不知为何,竟有种恍惚紧张的僵硬感,只是在属下复命时,重楼从不去看他们,自是毫不知晓,也未有任何怀疑。
  “属下斗胆,敢问玄霄大人何时归来?”
  重楼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本来想说你问他做甚,转念便觉玄霄入了魔,已是魔界中人,自己下属问起他其实正常,何必惊疑遮掩,倒显得自己不够爽利。
  他一向如此,确定自己心意之后,便决不再犹豫。
  “他去人间处理那些凡人琐碎之事,本座亦不知归期为何,料想也不过这几日了。”
  “哦……属下只是想,待玄霄大人归来之期,如是恰恰羲和剑也于此时出炉,岂不正好,可使魔尊偿了一战之愿。”
  “哼,本座虽等待已久,却不急一时,若是玄霄功力未能达到十成,本座与之一战也不痛快。”
  “哈……其实六界之中高手无数,尤其神界,神兵战将颇多,为何魔尊不去与他们相战,而是一意要等待玄霄大人呢?”冥破荒依然保持着舒缓的调子,不急不慢的甚是诚恳之意。
  重楼犀利双眼一扫身后垂手站立的魔将,面上泛起不屑神色,“哼,那些神将只是瞧上去勇猛,实则不堪一击,神界可与我一战者,唯有飞蓬,可惜他已被神界那帮缩头乌龟贬下凡间,至今无有踪迹可循。余下的那些,除非他们主动挑衅,否则本座根本毫无兴趣与他们相战,更何况……”
  他忽地笑了起来,张扬的魔气混着霸气随着那笑意,毫不掩饰的从英挺的五官上呼啸冲出,在这有些迷离的夜色中宛如巨龙盘旋。
  “你并不懂得,寻得一个绝世对手,并不只是看他当时的战力如何,无论如何魔都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最重要的是,那人
  需得有能与之相配的绝世气概,心无杂念而始终如一,方能悟到武学最高顶峰,也才配得上是本座的对手。”
  冥破荒静默不语,被额发遮住了的双眼深邃如海,只一瞬的波动,便即刻平复,再无半点异样。
  他望向重楼,知道那番话大半其实都不是用来回答他的,他手指紧了紧,却未有丝毫表示,只是恭谨的出声告退,便转了身,离开楼顶。
  无论如何,想知道的答案也已经得到了,哪怕是在问之前,心里已有了底数,到底不来问一问,是心有不甘啊。魔将轻巧的落在崎岖的地面,看着脚下千万年不变的黑色岩石炙热火舌,脸上终于是一片沉寂的冷漠。
  重楼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寂静无声,只有大风呼呼的从身侧刮过,吹得烈红长发风中几许凌乱不堪,遮掩了深沉的暗色眼眸,唇角凌厉的弧度仿佛刀锋,微微一拗,便是轻笑也能割伤人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你马上就能重新拿到羲和剑了。”
  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到重楼身侧,与他并肩而立,“我没有忘与你一战之约。”
  重楼闻言,并没答话,气氛却渐渐凝滞起来,如同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绊得人无法轻易的伸展四肢。
  一阵风起,划破这窒息的沉默。
  魔猛然侧转身体,没有使出腕间的利刃,只是一道暗紫魔气疾速斜刺过去,直击旁侧,玄霄瞬间向左平移数尺,闪开了那道看起来淡到几乎隐于无形的魔气,他手中也并未停歇,几乎同时便化出一团火焰呼啸而去,击向重楼面门。
  重楼却并未躲闪,他伸出手去,将那团火焰直直抓在手里,用力一攥,那火便化作乌有,只剩淡淡黑气盘旋在空气中。
  “你不怕手掌被烧成灰烬吗。”对面那人淡淡问道。
  “哼,你是不是用了真力,本座岂会不知。”
  “彼此彼此。”
  “在羲和修好之前,本座想带你去人间一趟。”
  有些意外的看着那魔,玄霄一时不明为何他会突然说出此话,重楼余光扫到,却只是哼了一声,“上次去人间是为了你的事,这次便是为了本座。”
  “那自当从命。”
  脚下是屋檐上积下的厚厚白雪,梅树长的颇高,树干横斜着从高墙上伸了出去,虬曲着的枝干上四散出许多细小的枝条,上面开着零零落落的梅花,浅白的花瓣由蕊心处渐渐晕开了淡淡的粉红,清新可爱,夜色中袭来飘忽的极淡香气,不知是梅香,还是酒香。
  街上人声鼎沸,往常早已
  歇息的百姓此时仍是兴高采烈的成群游逛着。沿街挂了满满的花灯,天上不断有焰火炸开,远近的欢笑闹嚷声传来,一派的凡尘烟火之乐。
  “本座第一次到人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今日正是人间上元灯节,处处张灯结彩,小孩子们吵闹着四处乱跑,去拉那些制作的憨笨可爱的动物形状的灯,被撞到的人们大声呵斥着,也掩不住宠溺之情。而平时并不出门的少女也撑着小小的纸伞出来赏灯,伞边微微露出娇艳笑靥的一角,顿时令无意看到的少年钉住了脚,再走不动。
  放在一起的酒坛子,斜斜的倒在一旁,清澈液体滴落在雪中,渐渐凹陷出一个小小的深洞。
  重楼语气迥异平常的骄傲不驯,平稳轻缓,竟带着些许娓娓道来的意味,却是并不令人感到意外般的自然,仿佛其实这便是隐藏在那些浮华表象之下的真实。
  “那时总有些魔喜欢偷来人界,来了便不愿再回去,当时的人间并不是这个王朝,本座也已记不清是什么名字,只知那时虽无现下这般繁华,也是人声鼎沸,便是魔界最好的地方,也无法与之相比,难怪那些魔都不愿回去。”
  重楼笑笑,并未看向玄霄,似是很自然的说道:“虽然本座一向视魔族为最高,却从未想过,还有凡人会想要成魔。”
  玄霄到此时也没有问他究竟为何带他至此,还说了这许多话,他已不是当年于人情全然不知的修仙弟子,有些事,他也懂得了应该顺其自然,该来的自然要来,该说的早晚会说,这不是命,却比命更微妙。
  “本座还记得初次看到你……”重楼撇了撇嘴,皱了眉仔细想着什么,专注的神情简直过了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在空气中虚虚划了一道,“大约只有这么高,还是个小娃。当时差点就死在了那些愚蠢凡人的刀下,紧跟着见到本座,却一点都不怕,还问本座是人不是……哈。”
  “那时你瞧上去不过是个一头红发生了双角的怪人,我为何要怕你,若是现在要追究救命之恩,魔尊不嫌太晚了么。”
  玄霄目光似是穿过了他,投到遥远的时空中,语气三分调侃,却是七分飘忽,昨日之事不可追,不可追寻,不可追忆。
  “当时本座只是奇怪竟瞧不出你一介凡人的命运如何,却未曾想到你最后竟是因着凡人入魔而来了魔界。”
  “世事难料,本就如此。”
  “啧,本座最讨厌的就是明明在意,却装得风轻云淡,人是都如此虚伪。”
  “你莫忘了,我已是魔。”
  依
  然是淡得听不出语气的口吻,玄霄却转了头,直直看向一旁的魔,目光透彻却又明亮,当中意味,不可述说,却渗透了千情万事,喜喜悲悲。
  “那时在无祀山内,你说了你的事”,重楼顿了下,却是带了些挑衅的口吻,“若是我现在想要知道你更多的事,你肯说么。你说你已是魔,魔,可是不会逃避的。”
  红发的魔狭长上挑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一眨不眨的说道。
  玄霄没有回答,过了会儿,开口说话,却是“你居然没有自称本座,真是破天荒啊。”
  他细长的手指瞧上去冰凉无比,明明是极阳的体质,却总给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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