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开口松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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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藤二人都有些听不下去。
下了楼去,长街上人声鼎沸。见藤真低垂着头久久不语,泽北不免有些悔意:“唉,想开些,哪有帝王不风流?仙道也有他的难处,只要对你确是真心实意,就算收满三宫六院又如何?”
藤真摇了摇头。半响,终于叹息着开了口,却答非所问。
“彦一那孩子,可别再误入歧途就好。”
……
月上中天,一凉如水。
远远望去,长街的另一头,数盏飘着穗带的大红宫灯正并着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悠悠而来。
“小姐!小姐!”侍女慌慌张张、又惊又喜地敲开相田弥生的闺房:“快些起身,皇上派人来迎你入宫了!”
侍女为弥生理妆,一颗心噗通乱跳。
——皇上最近虽与小姐过从甚密,却从未留宿,今夜忽召小姐入宫,难道……
美人轻吁,心下亦是惴惴。
连日来,仙道频频出现在她面前,听她鸣琴,与她谈笑,知己之情,不言自明。
一年一度的火神节就要到了。
她素以善解人意自居,但是这一次,却不知是谁解了谁的心曲?
………………
洗牌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N年的文终于快要完结了这也是我第一个用心去写的长篇,所以才会执念长存吧提笔时心里很不平静,甚至不知自己写的东西究竟把心底的意念表达出来了多少文章有时幼稚但是那些心痛和那些爱,却是永难忘怀的啊翌日。
大朝。
金銮殿上。
一口气处理了数十件政务,陵南王难得的正襟危坐。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禀奏的吗?”
百官面面相觑,私语窃窃,却无人上前。
仙道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左首最近处欲言又止的老者身上。
“上个月两份留中的折子,本王答应丞相会好好考虑一下,现下……已有了决断。”
老者欣喜地抬头,正对上仙道明媚动人的微笑。
看到这样的笑容,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我们又尽数落入了陛下的毂中?
……
一个多月来,君臣不断在激流暗涌的交锋中相互揣测着。
——断袖之癖绝不是什么好名声。陛下最好能尽快尝试迎娶一个女人,一个聪明、识时务、不会影响朝政、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用适当的理由打入冷宫的女人。以目前的情势而言,没有比相田弥生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我才会在偶尔表露出对相田小姐的“青眼相待”后,便屡屡与她在各种场合“巧遇”吗?
仙道心下冷笑,淡淡地下了口谕。
“宣相田弥生上殿。”
当锦衣华服的绝代佳人轻移莲步踏入正殿时,仙道如愿以偿地在文武百官的脸上看到了各式各样的错愕表情。
——册封嫔妃理应是后宫的事情,何时搬到前殿来了?
皇帝扬眉,以迅捷的行动为他们答疑解惑。
“相田弥生。”
“臣妾在。”
“我国自古信火神,司奉神者称国师,有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师。你既是田冈国师的亲传弟子,又有他的遗命在身,能与鬼神相通,陵南理应奉你为师。”
美人应下,嫣然自得。
“嗡”的一声,丞相的头大了。
“池上将军。”
“微臣在。”
“你代掌的卫教军编制,自今日起全数移交给相田国师,任她差遣调度,不得有误。”
“臣遵旨。”
更多的人头大了。
……
静默片刻。
有不怕死的斗胆追问:“陛下对留中的第二份折子,所下的决断是?”
仙道一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差点忘了。
着人搬出自己的墨宝,援笔而就:“退朝。”
挥挥袖,走了。
只见御案前白纸黑字,龙飞凤舞,上面赫然淌着十六个大字。
——国乱初定,百废待兴。忧患未除,何以家为!
藤真此刻正冷冷地盯着手心里一枚鸽蛋大小的丹丸。
“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泽北认真地点头:“我花了七七四十九天辛苦炼得的。”
“是不是吃了以后身体会变得很轻,然后就能飞到月亮上去?”
迟疑片刻,仍点头:“应该会。”
“哦?”
藤真瞧着这个兴趣爱好广泛,自称对五行八卦、奇门异术无所不通的知交好友,眼睛忽然亮了:“我试试。”
“不要啊!”
林间一片鸡飞狗跳。
……
九月廿四。
鹰至。
“虽然我真的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别老把我当作你肚子里的蛔虫好吗?”
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
十月初五。
火神节。
相田弥生果然当得大任。
礼毕,独上重楼,把酒临风,于极喧嚣处极寂寞。
想起少时努力去做一个治世明君的理想,那时的自己还不能理解父亲。
就着月光认认真真地把“我很想你”和那个人的名字用小楷满满地写了一大张。
十月初七。
百无聊赖。
闻醉仙居小倌皆习剑舞,慕名而去,“恰逢”旧人彩子。
彩子口信,湘北王自认数月来武艺大进,邀他三日后至郊外的后山坡一较高下。
“呃?你是说枫弟……?”
“废话少说,你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
没心没肺地笑。
……
偶至镜前,见一人形销骨立,大惊失色。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遍忍不住猜度,藤真在做什么呢?
………………
终曲
是谁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飒飒秋风,吹起一片湖光山色。
草庐边,静谧的的树荫下坐着两个相互依偎的少年。身量较高的蓝衫少年伏身于绿衣少年的怀抱之中,正惬意地小憩着。
难得相聚。
看着怀中人消瘦的脸,绿衣少年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指,像是要捋平对方烦恼般地抚上那时而皱紧的眉心。
此处绿林萋萋,远方水天一色,在傍晚的天幕下闪耀着磷磷的光。
爱怜地将怀中的少年平放在干燥的草叶之上,悄悄地俯下身去,亲吻他的脸,他的眼睑和他的唇。
蓝衫少年于睡梦间微微勾起了嘴角。
久久。
绿衣少年重又拾起了身子,凝望湖面,思绪渐渐飘远。
早在做出承诺之前,他就已经把心交给了这个人。
还记得在初识的那些日子里,他不知他是九五至尊、微服出宫游玩的皇帝,他亦不知他是名震江湖、谈笑间即可杀人于无形的剑客。从深敛不露的知音识趣、往来试探,到渐渐投机后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只一管箫,一壶酒,二人便相携醉卧花间,笑看风月。
历经种种悲欢离合,可是心头的执念即使在最脆弱的时候也丝毫不曾动摇过呢。
……
不知何时,身后有双修长结实的手臂从腰际穿过,静静地搂住了他。
有人用脸颊轻轻蹭他的肩背:“下半辈子,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他怔了一下,低声道:“你想好了,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
仙道侧头轻咬他的耳垂,缱绻不已:“有什么办法?得了你之后,我就觉得天下没有比做皇帝更辛苦的事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三年时光淙淙而过。
仙道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他用人不拘一格,自那日立相田弥生为国师之后,陵南朝堂上又逐渐更换了一批新血,仁政既施,国力日复。
翔阳水患又生。
有人偶然发现了前任翔河郡守于生前花费数十年心血撰写的治水方略——可惜竹纸上文字残破,早已无人能辨。
要是藤真在的话就好了,翔阳王花形时常在力不从心的时候忍不住想。
可能是怨念太重的缘故,有一天他眼一花,那个人竟然毫无征兆地笑着出现,拜了一拜后,就将满满一叠誊抄后的手稿轻轻放在他的案前。
花形愣了一愣,想要捉住什么似的伸出手来,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如果不是那叠稿子是真实的存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
仙道最后一次与流川比武,输得很没面子。
无视架在脖子上的森寒薄刃,他尽量保持风度,不知死活地笑:“早说过你的武功进境很快,可不是么?”
流川哼了一声,漂亮地收刀,岿然而立。
半响。
可爱的小孩倔强地转开了头,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你,要走了么?”
仙道有点猝不及防,只得老老实实地点头。
——这小孩,什么都知道呵。
流川沉默再沉默,忽然转回头来盯着他看,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甘心地眨了眨,仿佛在问:“还回来么?”
他有些动容,走近几步,将流川的脑袋胡乱摁在怀里。
流川闷了几秒,终于推开他,狠狠地瞪眼:“现下我的武功,比牧绅一如何?”
仙道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问,低头认真地想了想,正色道:“海南王武功渊深难测,你年纪太轻,比他恐尚有不及。”
“那么,我比藤真健司又如何?”
仙道哑然:“若是没有斗魂剑在,你与他战个平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得不行。
不久藤真就于常居的草庐中接到了一只袖箭,箭上钉着一封信,信上说要与斗魂剑一较高下,落款潦草,只隐约辨得出一个枫字,不过就凭那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次月,仙道按计划“抱病”逊位,将陵南交与胞弟流川枫,史称湘陵王。
藤真收到挑战书之后是什么反应一直无人知晓,因为那一场旷世惊人的比武,他根本就没有去。
据说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只是与仙道比肩坐在不远处的山峰,遥看两个白衣少年翩然相斗的身影。
在传说中,那一场较量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持续了三五百个回合,依然没法分出胜负。
“我说,这样真的可以吗?”
藤真笑着颔首:“他们两个,确是相似的人呢。”
——这样的话,便不会寂寞了吧!
……
福田吉兆记得自己告病还乡时,曾经过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正是杏花最艳时。
箫声悠悠,空灵剔透,极致缠绵。
福田心头没的一跳。
一席扁舟顺流而下,舟上载着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歌声。
他静静地听了一会,便甩了甩头,打消了渡河的念头,返身去寻另外的路。
尾声其实那一战是真的没有分出胜负。
二人打到气喘吁吁的时候,流川怒视着面前头戴纱笠的对手,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拿着藤真的剑?”
“听说你要与斗魂剑一战,借来一用而已。”
那人笑嘻嘻地摘下纱笠,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湘北王还记得我么?”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