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成罪(海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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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波本宅做客，去年冬天本来想去的可是事情太多，一下子竟然忘记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抽空去。”
“哈哈，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中意我家的山茶花啊。”海燕爽朗的笑声，掩盖了之前的疲惫，这才像他，“我记下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会叫你来的。”
“恩，就这么约定了。”
我并没有对海燕说谎，举行夏祭的那天晚上，爷爷让我留在家中，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宣布，但是那天晚上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爷爷从六番队回来，后来仆人对我说，爷爷接到紧急任务要去执行，所以要推迟几天回来。
于是我便在独自在家中观赏了夏祭的烟花。
那些烟花一如去年那样的绚烂绝美，只是少了一起看的人，有些寂寞罢了。
而我心里更有一些后悔没有答应海燕一起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和空鹤一起去看的呢？
然而也是在那时我听到仆人们议论关于志波家的事情。
爷爷的侍从官回来告诉我爷爷接到了紧急任务，叫我别再等他，我便跑到了离流魂街比较近的厨房外面看夏祭的庆祝烟花。
厨房外面的庭院里有一株樱树，是朽木宅中最古来的树木，据说朽木一族的先祖刚刚修建好朽木本宅时，便种下了那棵樱树，现在也有好几千年了，所以那棵树成了朽木本宅的制高点。
我爬上那棵树，捡了个可以躺下的地方，观看烟花，厨房外也有许多仆人聚在一起庆祝夏祭，他们或者喝酒或者聊天，很是开心，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而我正躺在他们头上上方的树上。
本来我并没有在意他们聊天的内容，一来我不感兴趣，而来烟花的声音很响，我听不清他们的声音，等到烟花大会渐渐接近尾声，志波两个才传入我的耳中。我不自觉的凝神去听他们的对话。
“是真的吗？”
“我片你干什么？那个被辞退的仆人就是我的亲戚，这几个越月来，听说志波本宅那边已经辞退了很多仆人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志波家出现了收入上的危机，好像志波大人过世后，他的儿子在独立支撑着整个家族，入不敷出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所以说，这些贵族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就是就是，从前的四大贵族如今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哈哈。”
“嘘，被说那么大声。”
“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人，况且我说的可是实话。”
“……”
志波家竟然窘迫到这个地步吗？
我听着仆人们的闲聊，心里一阵难过，怎么会？海燕竟然过的如此艰辛。
我不想再去听仆人们的议论，一个瞬步移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瘫坐在门后，如果这样下去，志波家会怎么样？不敢想象，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我竟然一直以为四大贵族存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从来未曾考虑过，为什么存在，有什么理由存在的问题。
我以为受着仆人的服侍，住着庞大的宅院，享用着美食，穿着华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海燕如果这样下去，你要怎样办？
离开静灵庭，我想都不敢想，你最后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有多少人为了进入静灵庭而去当死神，静灵庭是尸魂界最舒适，环境最好的地方，可你为什么非要离开静灵庭，到纷乱嘈杂的流魂街去呢？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
十二话 离别
流言终究变成了我所害怕的现实，那个潮湿而微温的傍晚海燕终是来同我告别了。
“所以呢，从一开始你就有打算离开静灵庭对不对？”我没听他说完，便生气地向他怒吼道。那个表情冷漠，让人琢磨不透的海燕一下跳入我的脑海。
“规则总要有人遵守，可是遵守起来却那么难，假如连四大贵族都没有办法遵守，那么规则便如一纸空文。”他黯然道，“而我已经无法遵守规则了，所以不配再当贵族。”
外面正飘着小雨，海燕站在廊下没有进到我的屋里的意思。我看到雨点打在他的背上、头发上、衣服上，渐渐湿成一片，颜色越来越浓，浓成了一片深蓝的哀伤。
然后海燕抬头看我，带着歉意地微笑：“我以为可以改变你，但似乎并没有做到，你依旧和一年前一样。”
所以呢，你决定放弃我，自己逃走吗？
“白哉，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轻声说着，“以后我再也不能来朽木本宅找你了。”
雨越下越大，啪啦啪啦地敲打着地面，还有我的心，显得那么绝望。海燕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雨水顺着他好看的发梢流淌下来。
“什么时候……”我几近无力地问他，“什么时候走。”
“今晚我们便会离开静灵庭。”
“以后都不能见面了吗？”我的声音有点梗咽，虽然最近也没有和海燕经常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他还在静灵庭，只要我愿意就能见到他，所以我可以很安心不用去担心见不到他会怎么样，然而现在却不同了，虽然静灵庭和流魂街只有一墙之隔，在众人眼中却仿佛咫尺天涯。
“啊，当然。”海燕的声音透露着勉强，“只要你愿意，可以来西流魂街找我。志波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听着他勉强的回答感到痛苦万分。
“抱歉白哉！可是志波家的事必须由我一个人的承担，因为那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看到他眼里全是自责，“我已经很累了。”我知道的你已经非常努力了。
“原来你从未把我当朋友啊。”我愤怒地向他发泄着我的不满，“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那么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我转身不想看到他。
四下陷入一片安静，我在等着他告诉我为什么，但是没有，等我转过身来，海燕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中了。
最后一面竟也见得如此不开心
“他走了，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走了。”我心里愤愤地想着，“既然如此地不信任我，为什么有信誓旦旦地跑了说要改变我的性格。”
我奋力捶门，心头一苦，忍不住淌下泪来。
我算什么，弃子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如果一开始你就打算要离开静灵庭，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认识我，闯入我平静的生活，搅乱我的人生，可恶至极。
我忽然想起去年我们一起去看烟花，那时黑暗中你冷漠孤独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或许那才是正真的你吧？那微笑不过是种掩饰，可是掩饰什么呢？
愤怒、纠结、心痛、悲伤……
那一夜我久久无法入睡，我恨不得追到志波本宅去向志波海燕问个究竟，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千本樱在刀鞘中，蠢蠢欲动，隐隐发光，那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感受。可是，后半夜当雨停止下落的时候，我的心底忽然一片宁静，凌晨，我听到清脆地鸟鸣，仿佛还听到海燕在我耳边呢喃，他说“对不起。”然后我便在恍惚中睡去了。
也许我也不过如此吧，其实并没有那么伤心呢，志波海燕他不过是我漫长的生命中的惊鸿一现罢了。
我睡到晌午才起身，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我看见金色的阳光透过半阖的窗户射进来，洒在桌面上一片闪亮。
我起身，打开门。一盆枝繁叶茂的植物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我的门前。
我便俯身去看，却感觉一股从心底长出的酸涩溢出来，满满地好难受。
那是一盆茶花。
海燕你！昨天晚上你又来过吗，来把这盆山茶给我？
“今年下过第一场雪后记得叫我去志波本宅赏花。”我笑着说。
“好，如果方便的话。”
我们约定时的情景在眼前清晰可见，就在不久之前。
既然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为什么还要走呢，我感觉到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滴落，这算什么？
我恍恍惚惚地起身，顾不得梳洗，便向志波本宅狂奔过去，希望还能见到海燕，把他留下，即使是恳请他，也要把他留下。
等我气喘嘘嘘地跑到志波本宅时，却发现真的已经人去楼空了。原本热闹的庭院，此时一片安静，安静让人害怕。大门半敞开着，我轻轻一门便倏地开了，发出咯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中，显得那样的突兀。
那是正是深秋，我看见庭院里满目的枫叶，尚在枝头的，和已经飘落到地上都红的得那么绮丽绝美。层层叠叠地将一切染上了红色，一如深冬时盛开的红茶花。
我跌跌冲冲地向里走，还奢望着海燕或许还在里面。
我呆呆去推开每一扇可以推开的门，然后痴痴地喊：“海燕！”
没有人回答我，没有人向我微笑，我甚至幻想海燕走了，空鹤或许还在吧，她或许会躲在门后吓唬我呢。
可是无论我推开几扇门，呼喊几遍都没有人回答我。
最后，我跌坐在庭院里，泪流满面地望着天空，可是天空却被参天的树木挡住了，风一过，红叶纷纷地掉落，落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掩埋。
离别竟会是这样的痛彻心扉。
十三话 乱红
我从志波本宅出来时，已是中午了。秋日的暖阳本该将人照得十分温暖吧，可当阳光照到我的脸上却没有留下温暖的感觉，我抬头看天，天好高，好蓝，我一下觉得海燕便是像这样冲破九重云霄飞到了静灵庭的外面去了。
我慢慢走着，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快到自己家没口时，忽然感到一阵无力，身体向前倒去。
“少少爷……你小心啊。”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海燕……”我不经唤出了声。
“少爷，早上管家见你不知为何突然夺门而去，所以让我跟着你，你还好吧……”
“原来不是海燕。”我使劲一推，我挣脱那人的手，挨着围墙慢慢地蹲坐下来。那人也不敢在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我感到一阵晕眩，便失去了直觉。
等我醒来时，发现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就这样躺着一切仿佛都是镜花水月，就像是从万古沉寂的睡梦中醒来一般，感觉浑身乏力。我揭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试着坐起来，四下环顾却瞧见海燕送来的那盆山茶正摆在我的窗边。
窗户打开着，那全绿的山茶便在琉璃色的暮色里静静地立着，等待花期的到来。
我茫然的站起身，伸手去触碰那株植物的叶子，那上面仿佛还有海燕的温度残留。一阵心悸，我暗暗发誓。
“一定要让海燕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来认识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我伸手去取那盆摆在小几上，这种花并不适和放在温室里，小心呵护，它需要的是一场惊今冬的大雪，一场足以掩埋它、毁灭它的大雪。然后它会顽强地在这场大雪过后重生，重新迸发出那艳丽的光芒，一如欲火重生的凤凰那般惊心动魄，凄艳唯美。
或许是连飘零的樱花也不及的壮丽吧。
那就让它在我廊下成长吧，于是我便将它摆到了长廊下。
十二月，雪初霁。
我披着及地的斗篷，执着伞，独自立在志波本宅的庭院里，观赏那些依然盛开的红色山茶花，她们在鲜亮的白雪映衬下显得那般的妖艳动人，憾人心扉，一刹那我几乎要以为那是低落在雪层上的滴滴鲜血了，不，也许是吸食了人的鲜血而变幻而成的妖精吧，我仿佛听到了她们低低的倾述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