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白雪王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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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至少也先填饱肚子吧。”
雷诺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使着色泽高贵的银质刀叉，插｜入的肉块配着碧绿的蔬菜显得清爽饱满。长期骑马奔波，饿了也只是用粗糙的军粮充饥的骑兵们早就嘴馋了，再加上青年秀美的脸庞、优雅的姿态以及高贵的举止，让吃饭这种极为普通世俗的事情变得十分迷人，美色加上美食，就像是现场版的富丽堂皇的广告般富有诱惑力。虽然知道不可能吃对手准备的事物，这些骑兵还是忍不住向前挪了一步。
而雷诺的进食只是一个信号。
大厅的吊灯熄灭，与此同时还有摆满长桌以及大厅柜台的烛台。
预备好的水壶浇灭了骑兵手中的火炬，黑暗中清晰听到铁门哐当一声闷响。
“啊——~”“嗷！”
“你干吗打我？！”
“谁打你啊！”
“……混蛋，不是你是谁？”
“啊——~谁戳我屁【打码】！”
“……”
想打开窗的士兵被主动弹出的窗框砸中脑门，走到红地毯的士兵突然脚下一滑摔一跤……总之整个大厅响起了混乱的声音。即使是征战四方、令人闻风丧胆的暴风国王的骑兵，在明知身边只有自己人的情况下被莫名袭击，也会觉得莫名其妙，次数多了就会生气。而要是发现不是自己的战友，是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那么在黑暗的渲染下，就会滋生恐慌情绪。
怀疑以及恐惧，总是人类不可避免的。
“冷静下来！冷静！”军官努力控制场面，“快找点火器……哦！”不过只要观察到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确认雷诺是否还在原地就知道他并没有做到他所说的，而完全靠着平时的训练以及经验在发号施令。事实上刀子划开他的裤管后，火柴就钻了进去，军官忍不住抖着脚跳起来，“天！什么鬼东西！”
雷诺早已从混乱的大厅隐遁。
32美男与野兽＇终＇
每个城堡都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暗道，作为类似于安全出口般的应急通道，用来增加灾难来临时的一线生机。比斯特城堡也有这样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并不长，只是通向比斯特城堡背后的城墙外围。不过比斯特城堡的围墙高耸坚固，而城堡内的占地面积又十分广阔，想必攻入城堡的敌人不会再另外在城墙外围一圈。而城堡后正靠着一座山峰，通道的出口便隐秘在山脚的灌木林草中。
而通道入口隐蔽在二楼的壁炉里，只有城堡的继承人持有机关钥匙。
“再会。”雷诺摸了摸洛亚的头便弯腰钻入狭窄的通道。
按照预期，他将要摸黑直到通道尽头。雷诺打算在远一点的地方放出自己的消息吸引暴风国王的部队，再返回城堡和大家商议后续。简单来说就是调虎离山，不过可惜他得自己当那个饵——这是和器皿众商议后的方案，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因为能争取城堡完全解除咒语的时间，所以大家便勉强同意了。而雷诺没有说的是，也许在途中自己会倒霉地被抓住——也许是暴风国王的部队，也可能是奔着赏金来的陌生人。
通道很狭窄，闷闷的石砌路上响着雷诺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
雷诺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背后有人踩在他的脚步声里掩盖踪迹。“洛亚？”转身伸手，便在漆黑中碰到熟悉的衣服质料。一只手抓住雷诺想要确定身形轮廓的手掌。
“洛亚，回去。”
抓着雷诺的手指僵了僵，随即略微用力地握得更紧。
“你会拖后腿的。”雷诺不客气地说道，希望对方会大发脾气扭身而回。然而应对他的是沉默，在略微艰难的呼吸声后，熟悉的低哑嗓音响起：“我不会。”
雷诺还想说些什么打消对方的念头，比斯特…洛亚却难得迅疾地反应过来：
“周围的山路我很熟，可以给你带路。”
雷诺张了张口，却只能吐一口气，垂头往前走，被拉向身后的手却反握住洛亚的。
此时两人正顺着山道往上，在黑夜中行走并不容易。不再是野兽的洛亚，也没有了野兽的夜视能力。两个人磕磕碰碰地走着，准备翻过山岭越过一边偏僻的村庄向着远方的城镇而去。
丰盈的满月让夜晚不再讳莫如深，而夏季的临近也叫夜幕行色匆匆。
山很高且道路曲折，有些地方没有人工制造的石阶，只能靠着滑脚的泥沙爬上去，雷诺不知道自己和洛亚爬了多久了。虽然夏季已临，夜晚的空气也仍旧清冷，习惯于呆在城堡的两人都衣着单薄。雷诺感到自己的衬衫都被汗湿透了，冰凉的空气掠走汗水带来的寒凉让人像吃一口冰欺凌般爽快地战栗。
身后的人闷哼一声摔倒。
“洛亚，没事吧？”雷诺停下脚步，借着穿透树叶的月光去拉对方。洛亚的脸色在月光下看上去惨白，汗水顺着他的尖下巴滚落。
“烦死了，快走。”洛亚挥开雷诺的手，带头向前走去。虽然他已经尽量挺直脊背，雷诺还是注意到他的双腿在发颤。思及下午的□，雷诺伸手搂住洛亚，将对方固定在自己怀中，一只手按揉着他的腰腹：
“是不是不太舒服？”
怀中的瘦小身躯颤了颤，雷诺听到对方有些不自然还要故作凶巴巴的沙哑嗓音：
“再不快点，追兵就要跟上来了。”
雷诺爬上头顶和岩石混合的土台，再将洛亚拉上去。较为平整空旷的山坡可以让雷诺清楚地俯视山下的情况，之前以预想不到的高效率出现在山脚的追踪队伍此时隔着一片山林因为火把的橘光而清晰地泄露行踪。
只有一支队伍，而不是四面八方的排查式搜山。
虽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逃入山林，然而两者之间却有着足够轻松的距离。
只是雷诺在轻松没一会后便感到了不祥，漆黑的双眼不禁直直盯着山林中火光传来的地方——
虽然只有一支队伍，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正顺着自己走过的道路而来。就好像对方正追捕着自己的踪迹，而不是没头没脑地搜寻。
雷诺在脑内迅速地搜索着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
是脚印吗？不，不对。即使有着火把，在黑暗中也很难分辨出脚印，而森林里有着大量枯叶和滚动沙砾，而非柔软粘稠的泥土，并不容易留下脚印。那是什么可以让人精确又高效地找到另一个人的行踪呢？
雷诺心里得出一个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气味。
这个时候远在火光之上的山林里突然传来禽鸟飞出树叶的扑腾声。
雷诺静默地盯着那个方向——先遣部队。
不，你太紧张了，既然是侦查队伍怎么可能制造暴露行踪的骚乱，也许只是鸟儿遇到了夜晚的捕猎者……然而不好的预感十分明晰，必须采取行动。
“洛亚，”这是一块山坡顶，或者说小山峰，雷诺只要走到场地北面就可以看到两山之间的悬崖，其他三面则是延缓的山坡，南面正是雷诺和洛亚上来的方向，“我们分头行动吧，在山脚下第一个村庄里集合。”
“……我不要。”
“不要任性，这样可以增加我们逃脱的几率。”
“不要……”
“洛亚……”
“为什么突然要分开行动，”洛亚打断了雷诺的话，“你是不是想去引开敌人？”
被说中目的的雷诺沉默了两秒，随即以惯常的冷淡口吻道：
“你是白痴啊，没听说过‘不管之前怎么热情执着男人对于上过的女人会失去征服欲’吗？这种事情就不要让我直白地说出来了吧？”雷诺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在顿了一秒后淡淡垂眸，“哦……我忘了你是男人。”
“你这个……混蛋，”洛亚紧握着双拳，嗓音因为愤怒而颤抖，猛地一拳砸在雷诺的胸膛上，转身向一边走去。雷诺看了看洛亚几乎融化在月光与黑夜中的背影，转身向另一边——由西北方向下，会不会被找到就听天由命吧。不过刚走了两步雷诺便无法再向前了，不远处的树在风中簌簌抖动着月光，而洛亚清瘦的手臂紧紧箍住雷诺的腰部。
“……”雷诺感到紧贴在背后的矮小身躯的微颤，在沉默中终于被灼伤背部的泪水所打败，忍不住转身将对方抱上小土坡。泛着月光的睫毛湿漉漉地耷拉着，洛亚想要擦眼泪的手被雷诺拉住。顺着泪迹亲吻，雷诺在简单的唇部碰触后深吻。粘稠搅拌的口水，还有蒸发的汗迹气息，男人瘦硬的胸膛磕碰着紧紧依偎，两人相拥的姿态被月亮截影，直到橘色火光蓦然点亮山顶，雷诺从洛亚口腔中退出的舌头拉出一根璀璨的金丝。
小小的山顶已被铠甲士兵包围，这些士兵一动不动地站着如人形火炬。
两排步兵竖着枪戟列队，雷诺看见一匹外形奇怪的马，马上的军官正是攻击城堡的那位。军官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压住雷诺。暴风国王的卫兵和波斯米亚的士兵可不是一个级别的，雷诺很快便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放开他！”洛亚挣扎着扑向雷诺，却被两个士兵拖着向后。
雷诺在被下压的视角中看到一头白虎和一头白狮踱着脚步稳然向前，如同王者巡视自己的领地，让军官坐下的马匹都不安地挪动。
老虎善于捕捉活体生物的气味，而狮子长于追逐血腥腐败的气味——如果雷诺没有记错的话。随着狮虎的脚步而慢腾腾跟近的是一匹高俊的宝马（雷诺也搞不清楚它是怎么登上山的），这样悠闲沉稳的姿态，仿佛这匹马是比狮虎更具威力的猛兽。不需要抬头看清，雷诺便知道马上的男人是谁——黑色军靴，修长有力的双腿以及黑色军装……
暴风国王在月光中显得清浅的目光在洛亚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后才漠不关心地转向雷诺，微微动唇，国王的声音如刚打磨过的冷硬刀具：
“愚子。”
“……”这是什么状况，他已经从贱婢升级了吗？
雷诺扯了扯嘴角，但是笑不出来。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他只能说这种无力的台词，将决定权放在别人手中，雷诺深恶痛绝却无可奈何。
暴风国王凝视着雷诺，冷酷的脸上带着军人的铁硬和君王的冰冷无情。月光中的黑眸如同有着实际分量，沉甸甸地向雷诺压来，让雷诺的额头沁出了汗水。这样的眼神恐怕亡灵也会畏惧三分。良久，暴风国王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微不可见地递唇道：
“允。”
雷诺刚想松口气便听到洛亚的喊叫：
“你们干什么！混蛋！放开我！你们这些愚蠢的……”
雷诺拧回头只看到两个士兵拖着洛亚向悬崖走去，然后奋力将洛亚甩出——
雷诺不禁瞪大眼睛，身体本能地猛地向前冲，意想不到地将力气巨大的两个士兵也转弯拖行半步，然而，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身影矫捷地出现在悬崖边，只是当他顿住步伐的时候，身体的轮廓显得那么生硬。
一把被月光镀银的刀，带着弧度一闪而过。
分辨不清颜色的液体从洛阳的胸膛、小腹喷射而出。
眼白包围着因为震惊而收缩瞳孔的黑色眼珠。雷诺感觉不到手臂被反扯的疼痛，感觉不到夜晚的凉风，也感觉不到震动空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