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 日子-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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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王老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由伤感:“又是一年了……”
“对呀,三年都没有机会去呢。”一纵即逝的失神,展昭提了提精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老:“王伯,我……”
“吞吞吐吐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王老眼皮一抬,扔了句话过去,展昭笑容耷拉下来,皱着五官申请:“我想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按摩的手一顿,王老抬眼仔细的看着他,这孩子太会掩饰,把自己藏得太好了,这会不会是个借口?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他两条细长的腿,可以试么?
“我不想让自己太狼狈……”睫羽低垂,遮住里面的情绪,只在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痕迹,声音轻轻地,在安静里晕染开:“在父亲面前,我工作至今一事无成,又是这个样子……总不能让他太没面子吧……”
小小的调笑后面浓郁的悲哀风起云涌,仿佛马上就要把他吞没,马上就会奔涌至自己面前,毫不留情的把一切都吞吃。
“啥子样子?在自己老子面前怕啥子?”王老拍了下他的腿,语调一如既往的轻松平和,两个人总得有一个装一下吧。
在把床上雪白的枕头床单薄毯卷成了个儿后,白玉堂终于放弃自我心理建设。
他后悔了,从昨天貌似很帅很冷酷的甩门而去,把展昭一个人留在楼梯间里那一瞬间开始,他就后悔了。
可是他还是很懊恼,凭什么,明明是正义的代表,是理直气壮的,最后落荒而逃的还是自己?悔不迭的一夜难眠的也是自己?
胡乱揉着乱成鸟窝的头发,白玉堂像条干渴的鱼,大口喘着气,好看的眼睛阴郁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他并没有错,一切只不顾是因为太在乎。
这句话换了无数种方式在心里重复的无数遍,可是他还是能记起展昭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变得幽深难探时,自己心头的痛苦,似乎,他能感觉到那人平静的外表下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痛。
于是,他觉得自己罪恶了。
可是,他对昨天的话,却依旧坚定。
他是不会念情的,可是那人说过啊,不能把自己的情绪拿到工作中来。
你不是喜欢讲道理么?好!我的问题,我改!总有一天,展昭,我能够完美的站在你面前!
只是,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对手。
车祸现场,交警中队胡队长本就有点不爽的心情,被眼前那张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的脸一晃,简直就可以称为抑郁了。
“车祸具体原因什么时候能知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包拯控制着要暴走的冲动,按捺。
“这要等一两天了。”
“伤者是我们的重要嫌疑人,兄弟们加个班吧!辛苦了,回头我请大家吃饭!”
“哟,包支这么说是看不起我们交警了!放心,已有结果立即通知你们!”
包拯看着惨不忍睹的车,恨恨咬牙,早晨刚接到展昭电话,说咬住了葛杰礼,这才几个小时啊,葛杰礼就出了车祸,握拳砸下,马汉心疼的抬眼看看车顶,修车费啊,队长!!
赵虎和江樊站在包拯身后,没精打采的请罪:“队长,使我们没跟好他,你处分我们吧。”
包拯挥挥手,转回身问:“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
江樊戳了戳赵虎腰眼,赵虎一蹦,瞪了他一眼,抓着脑袋开口:“队长,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得到包拯鼓励的眼神,赵虎定了定神,正色道:“我们一直很谨慎,葛杰礼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现我们,况且,当时他的车突然失控,之前毫无预兆,没有任何要逃逸的迹象,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葛杰礼怎么样?”
“当场昏迷。”
包拯看着不成形状的车子:“好了,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取证的,没有,就收队吧!”
仿佛空气都被抽走了一样,窒息的感觉笼罩下来,展昭握紧电话,怎么会这样?车祸!又是车祸!有什么在脑袋里狠命的敲击,那由远及近的锐鸣让他开始眩晕,闭上眼,面色苍白得透明,呼吸渐渐变得短促,车祸车祸车祸车祸……
这是个什么样的梦靥啊!
“小昭!”王老温暖的手掌抚上他后背,用力理顺着。
展昭依旧紧闭着眼睛,低声道:“葛杰礼出车祸了,正在抢救……”
“……”王老叹了一声,安慰着:“情况不会太糟,说不定还有别的线索……”虽然这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展昭无力的摇头,不知道,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线索,冥冥中他偏执的认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倾尽全力争取的最后机会,以后,展昭昏昏沉沉中笑了一下,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放心吧,好,再见。”王老挂掉电话,担忧的看了眼身旁的展昭,解释着:“展耀的电话,他有事过不来了。”
“嗯。”展昭轻轻点头,“王伯,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闷闷地声音从他胸腔里发出来,听得王老心疼,但还是应了声:“也好,我去看看几个老朋友去,你和你爸说说话……”
“嗯。”几不可闻的应答,让王老不由自主的叹息出声,却再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响雷阵阵,王老不由得停下步子,看了看天空那低沉阴翳非常的天空,雨,应该不会来得太快吧。回头看了眼展昭,又是一阵叹息,闪到小径上。
手指抚上石碑,感受着上面汲取的热度,仿佛五岁那年夏天的冰凉只是个梦。
眯起眼,看清上面刻着的字迹,展昭颤抖着唇,半晌一个隐约的字破碎着挤出唇来:“爸……”
忍不住俯身过去,额头正靠在碑顶,细密的睫羽轻阖,呢喃溢出:“爸,我尽全力了,可老天爷都不帮忙……” 手掌捂上嘴,几声轻咳,放手时动作不由一顿,右手拇指抚着掌心,苦涩的闭上眼睛,“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响雷炸在耳边,豆大的雨滴砸下来,一滴、两滴、三滴,眨眼功夫,大雨倾盆而下,浇淋了持续了两天的闷热,空气里的燥热不再,却是立刻充斥了凉意。
王老暗恼自己大意,把雨伞落在车上,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赶,却突然刹住了步子,那个孩子把自己蜷缩在一方小空间里,似乎,从展昭五岁时,他就未曾见过那孩子软弱过,什么时候都极懂事的坚持着,蓦然,他想起了那个闷声要自己扎扎他的孩子,倔强的让人心疼。
一直以来,他们是不是给了他太多期许、太多压力?让他忘记了怎么去宣泄,忘记了他也是可以软弱的?
膝盖很快感受到了寒意,隐隐作痛,王老跺了跺脚,恼自己伤怀得不是时候,一瘸一拐小跑过去,扶起展昭的头,雨水早已湿透他的衣服,乌黑的头发贴在额上,更多的雨水顺着一缕缕头发滑落,再顺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滚入脖颈。
“小昭,我们回去咯。”心疼的抹去他脸上的雨水。
展昭睁大眼,目光是与脸色不衬的明亮,亮的让人莫名心悸,定定的看着墓碑,一抹无助的笑漾在嘴边:“爸,这个样子还要怎么坚持?告诉小昭一声,好不好?”
王老用力捏紧他的肩,晃了晃,如同哄孩子一般低声安慰:“小昭,会好的,会好的啊,我们回去,回头再淋出病来。”
雨幕重重,仿佛切割了整个世界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攒出这么一点点来,让大家久等了
嗯,下周一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还有谢谢大家的留言,今天来不及了,不一一回复了,在这里道声谢
大热天的,辛苦啦~~~
继续享受我剩下的假期啊~~~
为灾区祈福,大灾大难什么的,表来了
单位的同事们备勤,随时准备拉动去舟曲,这个假期休得很忐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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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耐心仔细的给展昭擦着头上身上的雨水,展昭始终闭着眼,仿佛睡着一般,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额头,那几缕墨黑越发的衬托出了他脸色的苍白,一松手,展昭脑袋便歪到一边贴近车窗,王老手蹭到车窗时感受到了车外的凉意,便轻轻把他脑袋拨到里面,却讶异的发现他眼周的湿润。动作一滞,王老抚着他的额头,低声道:“好孩子,心里难过就哭出来,不丢人。”
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展昭用力摇头,连带着身体也有了些微的战栗,半晌,带着点鼻音的三个字轻飘飘的出来:“对不起。”
王老忍不住把他的头揽入怀里,仿佛二十多年前,把那个小猫一样的孩子抱在怀里恨不得把所有的爱和疼惜都给他一般,紧紧地,感受着他的颤抖,同时也是自己的。
“我会好好的,爸,真的。”低低的呢喃从胸前传上来,王老老泪纵横,轻拍着他的后背,不再说话。
展昭的出现很尴尬。
重症病房外是赵虎和江樊的冷眼,展昭目不斜视,只当没有看见,竭力压抑着咳嗽,和一脸不耐烦的医生低声交涉着。
很明显,他也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伤风感冒的病人,医生能放他进去才算是有鬼了。
竭尽全力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来,还是止不住的出现恍惚感。展昭低头猛咳了一阵子,甚至无能为力到有立即给包支电话的冲动。
一面告诉自己别急,一面忍受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因为强撑出现的不适,展昭揉了揉额头,抬头继续和医生交涉。
赵虎实在看不过眼,走过去,粗着嗓子说:“你这人属狗皮膏药的么?医生都说了不能探视,你还磨蹭个什么劲!”
展昭抓住扶手,却又丝毫用不上力,澄澈的目光默默地落在赵虎眼中,其中的无奈、苦涩看得赵虎一怔。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展昭正微垂了头低咳,持续低烧带来的头痛眩晕让本就模糊的视线差得一塌糊涂,尽管如此,他还是被一团白定住了动作。
这世上,这种白,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展昭苦涩的笑笑,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白玉堂不知道展昭在外面,他不过是出来转达一下那个该死不死的葛杰礼的意思,却在开门的一瞬间,被那人单薄的剪影定住。
他,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往浑水里跳?
拳,不自知的握紧,白玉堂神情漠然的把目光从展昭身上生硬的拉到赵虎那里:“葛杰礼要求见律师。”
赵虎一怔,看向展昭,展昭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医生,我就是他的律师,我……咳……”
摧枯拉朽,白玉堂能想到的第一个词居然是这个,随即便恼了,这个人怎么又病了?而且,看起来,很不好。
展昭揪住胸口的衣服,不住懊恼,关键时候呢,这身体能不能争点气?
自小只要感冒就会咳嗽,只要咳嗽就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咳出来才算完,可现在这个时间和空间,这让他很难堪。
“病人现在属于高危期,放你进去探视出了什么问题谁负责!”医生白了展昭一眼,怎么就有这么不懂事的人呢!
高危期!展昭若是放任自己,这会儿只想躺回床上睡一觉,可这三个字让他隐约不安,葛杰礼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想到这里,展昭闷咳了两声,揪住衣服的手也松开了,竭力让自己表现的精神点:“我负责!麻烦您医生。”
“人命关天,你能负责?”医生只觉得这人好笑。
掌心的刺痛让白玉堂回了神,他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在逞能,还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