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时空指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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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贱妾母子若进去衙门肯定难以脱身。幸得仙长救命,这大恩大德便是贱妾母子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清呀!”
听着柳氏念叨,旁边的章义更是再度“砰砰砰”接连叩首不已。
丁阳虽说有装神弄鬼的卖拐心思,可长这么大都是过年他给长辈们磕头来着,何曾被谁给他行过这种大礼?说不得小脸已经悄悄的红了。
再说刚才那事儿真要闹到衙门,也是他担心自己赶不上万姓交易大会不说,还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脱身才好?
因此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出面救人也是救自己。那还好意思受别人这种大礼?
“不要这样,四郎快些起来吧!”
“不,这是他应当做的,仙长受之无愧。刚听说仙长明日还有大事要办,今日却劳烦了仙长。贱妾便思量着,今晚让四郎去打些热水来,求仙长莫要嫌弃贱妾粗手笨脚,便容贱妾为仙长沐浴更衣,以便清洗下方才的污秽。”
柳氏虽然性情柔弱,但对章义的爱护却不会弱于任何一个母亲。
哪怕之前吃了丁阳给的灵药,得知重病可以救治完好,都没有看见刚才救了章义感激之情更多。在柳氏心中,章义的安危远比自身性命重要。
她是真相信了丁阳昆仑山修道99年的身份,真心诚意的想要为恩人尽一份心力。考虑到修道之人爱干净,她也只有这样报答七星真人的大恩大德了。
哪怕修炼了99年的丁阳现在应该一百多岁了已经,可毕竟外表看上去还是个年轻人。为他沐浴更衣,仅仅是说出来就羞得面面通红。
可考虑到自身病虚体弱,力所能及的报答也就选择不多了。也就当年洗澡按摩的手法略有心得,当年伺候章老爹欢喜的不得了。
想必如今拿出全副本事来伺候七星真人,也算是稍稍表达了自身的感恩之心。
……
“你说什么?”章孝一把推开了怀中娇滴滴的美人,双眼中满是惊骇:“你给我源源本本的说一遍,哪怕是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是……是……”段成连连点头,可是一对眼珠却左右晃动不休,始终没有下文。
章孝哪里还不明白,瞪大了眼睛冲着身边的女人们大吼一声:“全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进来!”
周围的莺莺燕燕们何曾见过他这么暴虐的一面,顿时尖叫连连化作鸟兽散。
肃清了周边后,段成哪里还敢拖延,急忙把今天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章孝听完后沉默半响,转而又唤了其余3个小厮进来,事无巨细的又反复问了几遍。越是听下去,越是感觉心惊肉跳。
“那道人还会掌心雷?解开衣衫让我瞧瞧!”
等章孝看见段成几人身上焦黑的痕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那道人的所为?”
“小人等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们还说那道人在你们的额头上写了字,为什么我却什么都看不见?”章孝仔细的叫过每个人在额头上细看,却也只有点好似水渍留下而已,并无其他。
段成几个人回来的路上早就看过彼此了,他们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小人等也不知道。但那道人确是写了字,小的们不敢隐瞒。”
“咝……四郎这到底找了个什么人呀?”回想之前他所做过的那些事儿,章孝顿时汗流浃背:“这若被找上门来……”
现在唯有把官差拉下水,早早的绝了后患。
片刻之间,章孝已经下了决心:“段成,你去账房先支200贯钱,去开封府找谭捕头。就说是某家送给谭捕头吃酒。再把这妖道的事情也说了,赶紧请他去拿人。切莫迟延耽搁了!”
段成已经完全听傻了——200贯?那可是足足15万4千钱(注1)呀!
东京城有10万钱便已经是中等人家了。
家主可真是不惜血本呀!
“是,小人这便去办。定要让那妖道讨不了好去!”
“蠢材!谁让你去抓那妖道了?只要拿了那小妇养的杂种送进开封府大牢,便算你大功告成。那妖道……江湖术士,让此辈看见官差露面,惊退便算了。”
“……家主宅心仁厚,真真有君子之风!小人全都明白了,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注1:正常情况下1贯钱是指1000文铜钱,可宋代中期通行省陌标准“以77钱以为百”参见《宋史》卷180食货志,所以一贯钱也就变成了770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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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告官
谭捕头名唤谭雄,长得五大三粗,满面肥肉。从祖父开始,便在开封府衙里做捕头了。如今传到他身上已经是第三代,也算是世家。
宋代吸取了唐代的灭亡教训,非但对武人干政的警惕性极高,限制很大。还对整个官僚体制进行了复杂的变革,使官职品级与差遣完全剥离。
授予的官职和本职工作之间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时常还会发生变动,直接导致了基层实际工作大量落在了吏人的身上。
而且汉唐以来,官和吏之间的身份还可能发生变动——譬如小吏升迁为正式的官员。但到宋代以后,官和吏之间的界限彻底分明了。吏永远都是吏,绝对变不成官。
但任何官府却都少不了这些吏人,业务熟练的使人们世代传承,牢牢把持着基层权力。
甚至吏人彼此之间,相互利益也都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基层权力体系中的巨网。
谭雄便是如此。
以他家三代为开封府衙的捕头出身,早已将自身的触角深入到了开封府衙各个部门。官员可能做完一任,甚至做不完一任就会被调走。可吏人却不会,他们永远都在基层。
所以章孝很清楚办这件事儿找谁最合适,其实上次也是找了谭捕头出面,便把章义的状子给按下来。
这次听说章义找了个江湖术士之流的妖道出来,生怕遭了暗算的章孝也算是发了狠。使出200贯钱,光运输就让段成要带着人套上车才能送过去。
这15万4千文钱,差不多有500公斤重。若仅凭肩挑手提,那可真是够呛。
辛辛苦苦总算是把一车钱送到了谭捕头的家里,可段成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谭捕头不在家,好像是衙门里出公差了。
这偌大的东京城想要找到谭捕头简直是大海里捞针,段成没法子也只好在家里苦等。
就这一下午,家里已经来过好几趟人催促了,语气更是一次比一次严厉。中心思想就是一条,甭管什么情况今天必须要办成此事。
段成咬着牙连饭都没正经吃,就跟门前蹲着啃了半个炊饼,一双眼几乎等快要红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各家都点了灯火,总算是看见谭捕头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大老远迎上去,马上就闻到了他嘴里酒气冲天。
“我的老祖宗哎,您老可算是回来了呀!”虽然不晓得眼下这个吃多了酒的状态还适不适合出门办差,可段成哪敢有半点耽搁。
“唔?你是何人?”谭捕头平日里见的人太多,此刻又是醉眼惺忪,何曾还能记得他?
段成也顾不上心头打鼓,急忙道:“谭爷,小人是州西瓦子章家的段成呀!您不记得小人了吗?前些日子还跟您打过交道!”
“州西瓦子……章家?呃……喔,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哼哼,怎么今儿个有空来寻我?莫不是你家主人又瞧上了谁的娘,要我帮他按下来?哈哈哈……”
“哪里,哪里,谭爷您玩笑了。小人这趟来,是另有要事禀告,您看是不是进去再谈?”段成看着身边的大车很有些不好交待。
虽然谭雄醉眼朦胧,可是看见段成身边候着的牛车却禁不住眉头一挑:“难为你跑一趟,先进来再说吧。”
随即打了个响亮酒嗝的谭雄,很快就大声招呼浑家赶紧去熬一锅醒酒汤来。
等到瞧见段成赶进牛车来开始从上面朝下搬麻袋,又看见那重量和形状,心中的酒意顿时就醒了大半。
好家伙,这差不多要10多万钱吧?什么事儿需要这么大的手笔来悄悄的办?
等到段成明言这里的钱足足有200贯之后,谭雄的酒意已经差不多全都变成了冷汗。哪这么大笔钱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儿。
当下也顾不上再等醒酒汤了,只舀了一瓢冷冰冰的井水大口大口喝下去,登时透心凉。可身上还觉得汗涔涔,干脆谭雄脱了衣衫,光着膀子才算稍稍冷静了点。
“好了,段成,你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你家主人这意思,不像是什么小事儿呀!我谭家虽然三代都在捕房混饭吃,可却一直都清清白白。你休要拿些个污烂事儿哄我!”
嘴上这么说,可谭雄的两只眼早就死死的盯着那几包钱上面了。
段成更是在心中冷笑:你谭家还清白?这些年来为了钱,早不知做过多少下作事儿了!东京城里头谁不知道?谭家是有名的要钱不要命!
不过脸上却是半点心思不露,反而笑吟吟的逢迎起来,光捡好听的说。
可惜谭雄虽然见钱眼开,但却对这些个吹捧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追问实情。
没办法下段成也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就小心的看着谭雄在边上闭着眼睛沉思。
好半响,终于才看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露出那双腥黄的眼珠来,闪烁着诡异的精光:“你是说只管办了章家四郎,拿到差房便算了事?”
“对,对对,家主的意思就是这个。只消让那小妇养的杂种进了大牢,别的事儿都不用谭爷您再操心。”
“唔,这倒也不难!”谭雄轻轻点点头,眼中透出一股凶光:“我听说你家前几日报官,内宅里丢了好几件珠宝首饰?可是有的?”
段成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赶忙连连点头道:“正是呢!还是小人去报的官。今日去找寻失物,不想却被那贼人给打了回来。”
“唔,如今许多年轻小子,自以为胆大包天,无视朝廷律法,也是有的。今晚便由我亲自出马,带人去给章家拿了犯人回来。也算上报效官家,下安黎庶良人。”
“那是自然,谭爷急公好义,东京城里那个不知?”
“待某家喝一碗醒酒汤,这便招呼差人,与你一同前往!贼不过夜,也是官家律法森严!”
眼见谭雄半点没有提起困难推脱,段成已经知道是那200贯钱发生了效力。可转念一想,胸口处隐隐作痛,登时一惊。
“谭爷,谭爷且慢!您莫不是忘记了什么?小人方才还提到过,那小妇养的贼子身边,还有一个妖道在,颇有几分手段……”
“哈哈哈……妖道?怕是那小贼的同伙吧!犯了案子,装作出家人便想逃过王法吗?”整日里和江湖上打交道多了,谭雄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妖道和术士的。
那些个下九流的手段他见多了,根本就没把段成刚才说的那些话往心里去。
什么掌心雷和无字天书的,全都不过是下三滥的手段而已!这种事儿他要想做,稍稍花点功夫也能做出来!
可段成亲身体会过丁阳的厉害,哪里敢疏忽大意,甚至连胸口衣襟都解开来让谭雄仔细看了看:“谭爷,这妖道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万万不敢轻忽了去呀!”
谭雄固然是不信,可架不住段成屡次三番的劝说,还有其余三个随从也都言之凿凿。反正把丁阳的厉害形容了足足十二分,倒让谭雄也有点惊疑不定起来。
“真有这么厉害吗?怕不是你们全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