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_歌剧]致命美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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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赧然说,“这是自然的,赛维斯特先生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想报答你们。”
道林想,上帝既然给我二十年的时间,那病魔必定是不敢在这其间侵害我的。因此道林也并不畏惧这几次的霍乱,笃定地认为自己不会染病,自然他确实是没有染病。
但是埃里克并不这么认为,“也许你应该回英国渡过一段时日,巴黎局势紧张,英国则和平多了。”
道林是肯定不能同意的,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回去?埃里克为什么让我回去,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吗?也是,说了要勾引他,这几回一听他弹琴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表现的一定很白痴。而且埃里克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他大抵只是把我当做朋友,最近感于另一位朋友的逝世,所以出于朋友的情谊来劝说我保重健康吧。
道林说,“我不要回英国。”
埃里克温和地专注地凝视道林,像是安抚一只小动物,“现在的巴黎很危险。”
道林依然摇头,“不要,不要,我在英国有很多麻烦。”他说,“如果城市危险的话,那我可以搬去郊外休养,等过一阵霍乱不流行了再回来。”
埃里克看着充满恳求的蓝眼睛,真想去抚摸一下道林的金发,他夜里在道林睡觉时摸过,柔软顺滑,叫人爱不释手,“那你得添几个行李箱。”
于是道林购置新行李箱,而近来在上流社会人士中最受欢迎的行李箱专家无疑是路易·威登,他是去年刚刚大婚的欧仁妮皇后的御用匠师,道林也向他定制行李箱,作为一个投资成功的小土豪他自然是不缺钱的——
“只有圆顶行李箱吗?”道林拧着眉头,“这种形状的行李箱并不方便搬运。”
“那您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路易·威登询问说。
道林是曾在二十多年后生活过的,他记得那时候已经流行平顶行李箱,搬运起来方便许多,说起来好像就是路易·威登这个牌子的公司最先开始生产制作的,质量很好,“不能做成平顶的吗?”
对方怔了一下,若有所思,说,“请稍等一下。”找出纸和笔来,“能画一下示意图吗?”
“好。”道林大致画了一下他曾用过的平顶旅行箱的模样,但是因为他记性差距,已经记不大清,画的有偏差,又很粗糙。画完,道林问,“你的店在哪里?”
路易·威登又一愣。
道林意识到上辈子他的公司这时候大概还没创立,倒是闹笑话了,赶紧恭维说,“哦,我是说,你的手艺很好,可以开个店,使更多人能用上行李箱,这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的。”
没想到过了几天,路易·威登找上门来,表示想使用他的创意,并且正在准备脱离师傅开设自己的店铺。
道林回答,“这并没什么,没有我你也迟早能想出这样的设计来。我根本是个外行人。”这是大实话,他原本去买箱子,也是以为现在已经有平顶箱子了。
路易·威登说,“我很感谢你给我的灵感。我和我的妻子正在准备开店的事宜,想要采用你的创意,它得有相应的价值。”
道林说,“那我订的那几个箱子你送我就是了。”
“以后你的箱子都由我负责。这太少了。”路易·威登说,“或许你可以做我公司的合伙人。”
道林想了想,埃里克总想赶他回伦敦避开疾病,他得找个理由留在巴黎。发展事业无疑是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
虽然这使得他又支出一大笔钱,但并不心疼。
道林租了一栋乡间别墅,雇好仆人。
在准备出发之前,道林有点焦虑起来,避免了回伦敦,可是去了乡下也会见不到埃里克。也许该想个办法让埃里克和他一起去乡下同居,对,这真是个好办法,埃里克日日在他身边的话,他定然能有很多勾引埃里克的机会,不怕埃里克不上钩。
道林便劝说埃里克同他一起去乡下,“你能陪我去吗?到那陌生清冷的地方,我会害怕。”
埃里克是打算偷偷跟着他并不让他知晓的,只沉默着不回答。
道林将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理由拿出来说,“埃里克,并不止因为这样,我觉得最近好像有谁在跟踪我。”
埃里克抿了抿嘴角,神情紧张起来,脸上的肌肉似乎也僵硬了一些。
道林在心中窃喜,想,我就知道埃里克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这样他总会担心我的,于是道林把事情渲染的更加恐怖,“我觉得那个人还潜入了我的府邸偷窥我。”
埃里克:“……”他无法承认道林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又有点懊恼自己,应当更小心一点,看,这下把道林给吓坏了。
道林再接再厉,“陪我去吧,埃里克,你是我在巴黎最要好的朋友了。”
对着这张天使一般的纯洁美丽的脸庞,谁能狠心说出拒绝的话来呢?
埃里克最终点了头。
道林暗自得意想,这下朝朝暮暮生活在一块,必定用不了多少时日他就可以叫埃里克爱上自己的。
第21章 Act。21
act。21
天空蓝的发麻,没有半点云彩,高远晴朗。
远处的山毛榉树林密密匝匝繁茂蓊郁,在烟绿色的大地上仿似一抹深碧的重彩。水塘里一群小鸭子梳毛戏水,石头围墙的缝隙中是斑驳的苔藓,墙角几朵纤弱的小花随风娇柔摇曳。
一群萌黄色毛茸茸的小鸡唧唧啾啾鸣叫着,把小脑袋伸进草丛里,啄一条难得出来探口气的可怜的蚯蚓。
道林把小鸡捧起来,“南茜嬷嬷让你们不要乱跑的。”
埃里克跟在他身后,提着一只篮子,里面有七八只小鸡,扑腾着小翅膀叫个不停。正这时,远处传来车轮转动倾轧的嘎嘎声,道林举目远眺,小路的尽头一辆马车跃入眼帘。来人正是他们的熟人凡尔纳。
“什么风将你吹来?正巧采了些新鲜豆子,要喝豆子汤吗?”道林问。
凡尔纳摇头,他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脚步虚浮,眼睛下边透着淡淡的绀紫色,眼白里还有细细的血丝,显是睡眠不足疲惫无力的样子,他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去。”自打暂代了剧院经理职位,他的工作就翻倍增加,累的每天都没几个小时可以合眼。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吗?”道林抱着小鸡问。
“谢谢。不过我是来找埃里克的。”凡尔纳转向埃里克,询问,“我们单独说话?”
埃里克问,“如果是要我编曲的话,尽管把剧本给我吧。你给个时间期限,我尽快完成。”
凡尔纳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掏出几分稿子给他,“这份五天后要,这份有一周时间,这份可以月中给我。”走的时候他忍不住从窗户回头看,瞧见道林和埃里克凑在一块逗小鸡,越发心酸:难道我只能和工作谈恋爱吗(;_;)
等到凡尔纳走后,道林好奇地问埃里克,“你还会编曲?”
“是的。我给剧院写过一些歌。”埃里克说。
道林越发感兴趣起来,追问,“有哪些剧是你写的歌?”
这几年埃里克写了很多,他想了想,挑了几个自己写的最好的来说。
道林听了对埃里克越发崇拜,“你就是那个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出场过的神秘音乐家‘魅影’?”得知这般天大的秘密叫道林有点得意起来,又觉得这是埃里克对自己信任的表现,接着又想起一件事来,“等等,那《玛琪》也是你的作品啊。”
埃里克承认。
“玛琪是你为一个英国女孩写的?”道林反应过来,任谁观看了那部歌剧都能感觉出作者对女主角的深情,既然女主角是有原型的,道林不得不联想到埃里克喜欢女主角原型的女孩。但道林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年前自称过一次“玛琪”。
埃里克说,“是,她……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还鼓励我去做音乐家。”
这句话像在道林的记忆之海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涟漪,道林觉得有点熟悉,再仔细想想,记忆却已经恢复了平静了。埃里克说的这句话,在道林的想象中构造出来的画面是,壁炉,地板,羊毛毯,衣着精美的贵族小男孩和小女孩围着炉火玩耍并且约定长大后的梦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美丽的画面却叫道林不高兴起来——要是埃里克心已经被占据,他还怎么哄骗埃里克为自己献出灵魂。
道林淡淡地说,“哦,那还真是一个好女孩。”
道林并不打搅埃里克的创作,他也在书房里,躺在藤椅上,垫上软乎乎的枕头靠着,看小说打发时间,触手可及的小圆桌上放着法式杏仁小圆饼,甜的腻人,配一壶红茶。道林有时朝书桌望过去,看到埃里克露出来的左边侧脸,沉思时尤其英俊,散发着智慧的性/感,道林想到,起初他还觉得埃里克气色不好,肤色过于苍白,没有血色,现在却愈看越顺眼,大抵是因为才华的加成,气质使然的结果,偶尔埃里克端起水喝两口,看到他滚动的喉结,道林也跟着咽了咽口水,他有点想去轻轻咬一下。
埃里克注意到道林的视线,回望过去,道林立即一本正经地拿小说挡住脸。
当时一时心软答应陪他住到乡下,这个决定无疑是冲动的。道林甚至还邀请他抵足共眠,他说朋友之间,开开卧谈会有什么不可的呢?而且万一那个可能存在的跟踪狂又偷窥他的床头呢,那多害怕啊。
埃里克一边拒绝了他,一边在心里遗憾这样一来晚上就不能趁道林睡着摸摸他了,真是可惜。睡在隔壁房间最大的风险却不是这些,而是道林状似无意的询问:“埃里克,你为什么还戴着面具呢?”
他几乎对道林百依百顺,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摘下面具。
道林并不强硬地逼迫,他敏锐的意识到埃里克对摘下面具的防备,心想,若是有一天埃里克毫不介怀对他摘下面具的时候,应该就是对自己敞开心扉的时候了吧。不必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中旬,美国的胜家先生给道林寄的信到了,随信运送来的还有两台公司最新款最先进的缝纫机。信中胜家先生向道林问好,并且表示听说道林现在搬去巴黎生活十分凑巧,他听闻巴黎明年也要举办工业博览会,而公司开发的新式缝纫机这回也要参展,届时会派遣员工携带产品前往巴黎并且拜访道林,然后又说工厂的收益相当不错,奉上一张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支票。
道林围着缝纫机看,他是用不来这个东西,留了一台给南茜嬷嬷,还有一台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问埃里克,“巴黎我不熟,或许你认识哪位夫人会想要一台缝纫机?”
埃里克想到迪昂,那家伙喜欢穿裙子也喜欢自己缝制裙子,他还会打毛线呢,必定会喜欢缝纫机的,于是就要下了这台缝纫机,送去城里。
迪昂这才在棺材里睡的有点久,足有大半个月,刚刚醒来,这才发现徒弟不见了。
埃里克回去时,迪昂老人家似的抱怨,“你也不留个信。”
埃里克回答,“我们下月就回来。”
“我们?”迪昂惊异,“你和谁?同居吗?”
埃里克的脸颊上浮起几不可察的红晕,“我找到我的‘玛琪’,准确的说,他不叫玛琪,不,不是她,是他,虽然有点出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