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青玉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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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亮脸上一红，心知越智误会，却也不好解释，“奈濑小姐也在成都吗？”

　　越智认定了塔矢对奈濑有意，很热心地道：“就在微雨楼。塔矢，我带你去，离云龙堡不远。”

　　塔矢亮淡淡一笑，“不，不用。我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光，你一定在那里吧……我感觉到了……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17

　　落花人独立。

　　光倚栏而站，清晨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点点淡金。

　　“光，塔矢亮和三谷昨晚去了金仙阁。”

　　“哦？”光一扬眉，“塔矢亮竟然答应他了？”

　　藤崎明抿嘴一笑，“哪有那么容易的，塔矢亮只答应做他的助手，不过三谷说他迟早会说服塔矢亮的。”

　　“三谷定是把他缠怕了吧——不过，他如果这么容易动摇的话，也就不是塔矢亮了，多半还是因为谨慎起见……”光深深看了眼藤崎明，“明明，说说昨晚的情形。”

　　藤崎明被盯得莫明心虚，垂眼道：“昨晚他们两个只是去摸清情况，只在外厅赌了几把。三谷说，塔矢亮似乎对一个叫伊藤的人很感兴趣。他们在门口见到他，好像是因为三谷说了一句那人多半是新手，进去也只是当羊牯……”

　　光微微一笑，“羊牯？能引起塔矢亮的注意，应该是披着羊皮的狼吧……伊藤……伊藤……呵！老竹竟然找这个独行大盗策划……”一顿，“三谷还留在云龙堡吗？”

　　藤崎明点点头，笑道：“三谷说，云龙堡当年对金仙阁袖手旁观，他非要好好敲一笔竹杠才能出气。”

　　光轻笑出声，“我真有点同情越智康介了……三谷做得不错，告诉他，我一定会实现诺言的。”

　　“是。”

　　光站直身，“走吧，明明，昨天答应了奈濑去听她新谱的曲子，再不过去她大概就要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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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亮坐在茶楼内，似乎是在认真倾听楼内卖艺人的歌声，实际上对面的金仙阁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个人走出金仙阁，其貌不扬，衣着普通。但是塔矢亮认出他就是自己等候多时的伊藤，这个曾经在中原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伊藤。他并没有立刻跟上，只是看着伊藤拐入一条小巷。直到一曲唱罢，伊藤又出现在巷口；见无人注意，迅速往反方向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塔矢亮这才结账，施施然步出茶楼，往伊藤离开的方向而去。

　　塔矢亮远远掇着伊藤，尽管伊藤潜匿之术很不错，而且经常会耍花样，但是两人的功力相差太大，塔矢亮又颇有经验，一路跟来，倒也并不是很难。

　　眼见伊藤进入城外一所庄园，半天没再出来，塔矢亮心知这里便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轻轻一提气，身体贴墙而上，居高临下地俯看整个院落。

　　院落内杂草丛生，看来是荒废多时，奇怪的是伊藤也消失不见了。

　　塔矢亮心中有数，多半这里有地道之类，通往某处。可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悄然离开了这里。

　　回到云龙堡，塔矢亮将跟踪所得告诉了越智。

　　越智一听，大为兴奋，“这就可以确定金仙阁的确是脱不了干系！”说着就要马上就要集结人马前去扫荡。

　　塔矢亮阻止了他，“越智，先别忙，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越智皱眉问道。

　　“你不觉得一切太过于顺利了吗？”

　　“嗯？”如果是别人，越智一定会笑他杞人忧天，但是塔矢亮这么说的话，尽管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塔矢，你认为这是圈套吗？”

　　塔矢亮若有所思，“如你所言，老竹这么做对他的生意损失也很大，等若是杀鸡取卵。除非他不想在巴蜀呆下去，否则绝对不会这么做。”

　　越智一怔，“可是以他的财势地位，根本没理由放弃这里……除非……除非……”

　　塔矢亮道：“除非有人逼迫！并且，我是从三谷那里的消息推测出金仙阁涉嫌此事，又是因为三谷的话注意到了伊藤，所有的关键都与三谷有关，而我有几乎可以确定三谷与圣门有关。越智，似乎有一只手不断的在推动我们往他预定的方向前进。”

　　“一定是圣门！”越智断然道。

　　“圣门的目的是什么？”塔矢亮淡淡道，“那只手所要我们去的地方是什么？”

　　越智愤愤道：“哼！多半是想对云龙堡不利！”

　　塔矢亮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事情不止如此……”突然灵光一闪，“越智，先不要妄动，我要出去一下。”

　　“塔矢，你去哪儿？”

　　塔矢亮微微一笑，“微雨楼。”

　　光，总该轮到我下子了。



　　18

　　微雨燕双飞。

　　塔矢亮在月光下立定，静静的看着站在廊檐下的光。

　　“亮，什么时候你也做起偷香窃玉的勾当来了？”光的嘴角扬起，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塔矢亮耸了耸肩，“光，什么时候你改行做起护花使者来了？”

　　光轻笑出声，“亮吃醋了呢。”

　　塔矢亮脸上一红，“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光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我可是很乖的，房里没藏着姑娘，也不怕你检查。”

　　塔矢亮自嘲地摇了摇头，对这样的光，自己丝毫没有办法。

　　光点亮蜡烛，回头笑道：“亮，等一下，我帮你泡茶，我泡的茶很好喝的哦。”

　　塔矢亮欣赏着光流畅优美的动作，虽然明知那一团乱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但他还是不自禁的抛开外面世界的纷乱，心境渐渐平和下来。

　　静谧悠然的气氛随着淡淡的茶香缓缓弥漫。

　　“好了。”光欣喜地低呼一声，将茶盏端到塔矢亮面前，满是期待，“你试试看。”

　　塔矢亮接过，看着杯中碧绿澄澈的清茶，眼中微光一闪，将茶盏放下，淡淡道：“峨嵋毛峰……光，西湖龙井你已经喝厌了么？”

　　光微微一笑，“亮，除非是特别顽固不化，没人会介意多一种享受的吧？”

　　塔矢亮定定地盯着光，“为了你自己，就要置所有人不顾么？”

　　光侧着头，眨眨眼睛，“亮，你不会这么天真吧？如果不这么做，我恐怕就连西湖龙井都会喝不上呢。”

　　塔矢亮冷笑道：“你已经将座间逼得不得不靠作强盗来维持生计，现在喝不上龙井的是他吧？”

　　光有些无辜道：“亮，你觉得贩卖私盐不该被好好惩戒一下吗？这可关乎民生大计。更何况，这都是盐商们自己的主意，我可是什么也没干呀……”

　　“你的确不需要做什么，扬州第一首富的号召力可是大得很……再加上对金仙阁的打压，毫不费力地就挑起蜀中黑白两道的火并，光，你的确计划周详。”

　　光甜甜一笑，“亮，你好厉害！这么快就猜到了呢！”

　　塔矢亮眯起眼，凤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吧？！明知道你的计划，为了减少损失却不得不走下去，光，你才是厉害的那一个。”

　　光一扬眉，“那么，亮，你打算怎么做呢？”

　　塔矢亮叹了口气，“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光，你说我能怎么做呢？除了最直接的方法……”剑光一闪，剑气瞬时将光笼罩在内。

　　光的头发无风自动，向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微笑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亮？”边说身体顺着剑势的方向往后一倾，左右一晃，脱出剑气的范围。同时左手袖子一扫，将来剑的劲力卸去，右手点往塔矢亮的胸口。

　　塔矢亮不慌不忙的将剑尖一沉，避开袖子，剑柄竖起，恰恰挡住袭来的一指，沉声道：“要杀死你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伤到你，我还是办得到的。”话虽如此，可他的左手切往光的脖子，却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光用左手一挡，蓄满真气的袖子与塔矢亮的左手硬拼一记，“嘭”的一声，袖子碎成细小的布片，如蝴蝶般四散飞扬，“哼，你这也算只是要伤我吗？”光右手一扬，卷起碎布片旋转着袭向塔矢亮，带着真劲得布片此时比刀片还锋利。

　　塔矢亮凝神全力一剑刺入旋转中心，直刺光的手心，“如果不全力以赴，如何伤得到你？”

　　“哈！真是荣幸之至。”光右手一转，五指连弹，击在剑尖上，“当当当”几声脆响，剑被击偏，但光也被这一往无前的剑势带得连退几步，体内真气翻腾。

　　塔矢亮脸上红潮一闪，显然也不太好受。

　　两人对面而立，互相用气势锁定，暗自调息，心中惊于对方的实力，一时无人出手。

　　光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带上了难得的凝重，“不愧是亮，竟然想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来。只是你真的办得到么？”

　　塔矢亮紧紧盯着光，点头道：“就算是两败俱伤，只要暂时将老竹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也是值得的。”

　　“两败俱伤？”光微微一笑，“这可不一定哦……”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藤崎明推门而入，“光……”

　　两人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发动，光一手拍往塔矢亮的胸口，一手切往他的手腕。塔矢亮剑尖画了个圆，同时袭向光的周身，却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招势。

　　藤崎明被两人的气势逼得直退出门外，两扇门“砰”的合上。

　　塔矢亮眼看着剑便要刺入光的胸口，突然眼前一花，光已消失无踪，一股劲气却从身后袭向他的后心。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已不容多想，硬生生地将身体移往一侧，却是无法完全避开。

　　“嘭”的一声，塔矢亮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借着掌势破窗而出，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藤崎明再次推门进入，见房内如台风过境般一片狼籍，而光的一只袖子碎裂，若有所思地看着漆黑的窗外。

　　“光，你没事吧？”藤崎明焦急地问道，从未见过光如此狼狈的。

　　光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我没事。不过，如果他知道我达到了八重天，大概就没这么容易了。亮……他的实力要重新估计……明明，我们要加快动作了，必须在他伤愈之前完成！”

　　藤崎明一愣，“光……你……”有些不同……

　　光的目光落在奇迹般没被波及到的茶盏上，端起茶盏，已是没了一丝热气，讷讷自语道：“真可惜，第一次泡茶呢……”



　　19

　　铺锦池埋荒井，流杯亭堆破瓦。

　　越智伏在树干上，紧盯着那破败院落的木门，手中紧握着自己的独门兵器——日金轮，心中充斥着战斗前的兴奋和紧张。他已在这里埋伏了三个时辰，却始终不见动静，心中难免有点焦躁。

　　再一次仔细回想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三谷在云龙堡和巴蜀江湖同道的见证下，在赌桌上赢得了金仙阁。老竹失去了在巴蜀最后的立足之地，随后不知所踪。同时，云龙堡与江南商界达成协议，用一系列的交换条件获得较低廉价格的一大批货物，以暂时平抑物价。

　　货物今日运抵，估计老竹绝对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恐怕会倾巢而出，截获这批货物后以此威胁云龙堡。所以，越智联合了巴蜀白道武林，请他们保护货物，而云龙堡则精英尽出，在此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