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ma马艾]欢迎光临白胡子广告公司-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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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马尔科这下有些明白自己在心慌什么了；他急忙跟着站起来，膝弯撞到椅角，想让对面的年轻人坐下去、停止现在的举动。“艾斯，我并没有……”他突然怕听到他接下来说什么，因为通常这样说过后，那个人就会离开自己——对，像庸俗的小说里那样，像肥皂剧里那样，像……他所经历过的那样。
　　我在害怕他也离开我吗？可是，可是他甚至还没有抵达过我的身边，永远不会；这种担心是不是过于杞人忧天？
　　他想要去扶他的
　　肩膀，想要看见他的脸，想要顺理成章地……也许，一个拥抱。
　　他向前迈了一步；但几乎同时，艾斯抬起了头，脸上满满的是爽朗自然的笑容。
　　“啊——爽快多了。这样就可以开吃了吧？”
　　当事人自顾自地坐下来，才发现自己面前并没有刀叉。他气吼吼地叫来侍者，并且将厚重的菜单丢给马尔科。“肉。”指令简单明了。
　　再一次觉得自己快要秃顶的中年男人有些疲惫地收回了还悬在空中的手，转而对付菜单；如果一切感情都如同这个指令一样清晰健康又一目了然，那该有多好？
　　“……马尔科……马尔科……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晃神中的男人被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世界里拽出来，刚一清醒就看到一张巨大的脸凑在面前，对方还沾着肉汁的嘴唇简直要碰到他的鼻尖。
　　“……我操。”他骂了一句，摁着那家伙的脸将他推回自己的座位上，呼吸的热度喷着他的掌心的纹路，潮湿的吐息沁得痒痒的，像是一个不经意的吻。“你说什么？”马尔科拿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我在说萨奇刚接的一个新案子——是个家电品牌……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我负责的。”他闷闷地咬了一口肉，咕哝着说，“你也没想听。”
　　“抱歉，我走神了，现在说吧，我会好好听的。”
　　马尔科甚至端正了坐姿；可这一招并不奏效，艾斯干脆连刀叉都放下了，一双黑眼睛认真万分地看过来，仿佛吃了什么令他发生变异的果实。
　　“我说，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个特别没用又傻逼的菜鸟？蠢得一塌糊涂令人发笑？”
　　“哪有那么严重，”马尔科失笑，“犯错是现在的你拥有的资本，我羡慕都来不及。更何况你虽然经常错的离谱，却不是蠢得恐怖。将来的路有你好走的呢，放心吧。”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艾斯抓着脑袋，“八小时以外，我们能聊点别的吗？另外，你怎么还像是我上司似的？”
　　“好吧、好吧，我这是职业病；可我们聊什么呢？”
　　马尔科摊了摊手，他说话的本意是轻松地，可是问题的答案却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是啊，我们还可以聊什么呢？我们并不了解对方。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现在会坐在一起，像朋友那样聊天——也许不像朋友那样。
　　我到底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呢？艾斯支着颊想，总不会是想要变成像他一样的秃头大叔，也不见得是想要变得那么成熟；归根究底，也许只是想得到他的认同罢了，那又为什么要得到认同？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想知道他的事。
　　“不可以说吗？”
　　“什么？”
　　“今天……那群烟鬼们好像没给你好脸色看。”
　　马尔科
　　啜了口酒。
　　“怎么说呢……我们共事很久了，可我却抛弃了他们。”
　　“你要是单干，就带他们一起出去啊。”
　　“白胡子需要他们，而且这里明显能得到更好的发展；跟着我有什么好处？”他笑了笑。
　　“白胡子不需要你吗？”
　　直接的问话没有一丝藻饰，撞向空荡的心腔。马尔科悬在半空的手停了停，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做什么，修长而生满指茧的手指在半空周兜了个圈子，最终敲着自己的额头。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无法挽回了。”他最后说，“比起这个，你得好好管管你的嘴巴，总有一天你要吃亏在这上面。”
　　“可他们都在等你回去。”艾斯执拗地坚持说下去，“哪怕是不熟悉你的家伙。”
　　马尔科故作轻松地说：“你也希望我回去吗？回去天天逼着你加班到天亮，一个企划改上一百稿？现在说要我回去的，多半都还不知道我带的团队简直就是地狱；要他们加入时他们就后悔了。”
　　“我要加入。”艾斯头也不抬地说，他把最后一块肉送到嘴里。“可以吗？一百返稿也无所谓，能做到就试试看啊，看谁厉害。”
　　“你简直——”马尔科语塞。
　　“我讨厌绕圈子的家伙。想让你说点儿自己的事就那么难么？”
　　“我也不知道你的事。彼此彼此吧？”
　　“至少比我知道的你的事要多。”年轻人烦躁地敲着桌子，“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多说点儿？”
　　令艾斯生气的是，本以为似乎有点儿逼乱了他的阵脚；但一旦自己打算大举进攻，却发现对方的营盘还是稳稳地无懈可击，自己倒像个傻逼一样在那儿瞎扑腾。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多说点儿？这句话本身已经泄出了不足的底气；看，这时候菠萝星人已经好整以暇地调整了状态，又打算把他套入彀中。
　　“等我们更熟悉的时候。”
　　更熟悉，是指怎样？
　　没错，艾斯知道自己又像条鱼似的乖乖上套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无法克制一直在想这件事，还有——……吻。
　　更熟悉一点儿，所以要接吻吗？接了吻，就会增进了解？
　　从广义上来说也不见得不对，不然怎么解释情侣都要接吻的道理？这天下倒还真没有不接吻的情侣吧。
　　可我们又不是情侣。
　　他想到薇薇的事。那天那样灰溜溜回去了之后，路飞倒还好说——那小子压根没开窍——萨博却恨铁不成钢地一蹦老高，抬手就要揍他，简直把他当成了个恋爱白痴，还在那自以为是指手画脚地传授着经验：“你怎么能放她那样走？女生在气头上，可好哄了！抬手一个狠劲抱住，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啃上去把那些话都堵回去，堵回去了就不算数了！”末了还一副恨
　　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他：“别真话假话分不清！难道你就甘心这样结束了？”
　　与甘不甘心无关，因为错在自己，所以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装潇洒——但这话可不能对兄弟说。做出这样的举动，对他这个小年轻来说不但需要勇气和决断，更依赖于本能上的冲动。很多时候，他都凭直觉来行动；投机取巧的思考，何止不会，更为不屑。
　　那现在算什么呢？他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突兀的骨骼和青蓝色的静脉顺着结实的臂肌蜿蜒而上，直到没入被挽起的衬衫的袖口。高级的面料很不讲究地皱成一团，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领口敞开了，领带的上缘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和深凹的锁骨。“天要热了，现在的温差燥得真难受。”下颌上疏于打理的胡茬颤动着，嘴里叼着烟，却没点上，厚嘴唇开阖着，那烟也随着起伏，简直好像要立刻掉下来。“我送你回去？”他擦亮了火，掣开车窗，乍暖还寒的风灌得大脑一阵清醒。“一根，抽完就走。抱歉，让你陪这么无趣的大叔。”
　　他什么时候会吻我？
　　不——他不会吻我了，他不会想我更加了解他的事，因为我还是个小鬼。
　　那不过是一句调侃，一句根本犯不着认真的玩笑，只有年轻的傻小子才会相信。
　　冲动、盲目与任性而为，是年轻的特权。
　　他还记得这个该死的家伙说，犯错是现在的你拥有的资本。
　　“不用送我。”
　　马尔科果然立刻转过脸看着他，一副别开玩笑了的天经地义的模样；艾斯讨厌这种感觉，他想要更多的主动权，多到足以弥补他们仿佛难以跨越的沟壑——
　　就像约定好的那样，黑发的年轻人猛凑上去，嘴唇毫无预兆地撞在一起，粗糙生涩的气息侵入口腔，有些欲盖弥彰的情绪在突发的情形间暴露得毫无悬念；谈不上温柔，算不上浪漫，甚至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身体的冲动胜过了思考的时间，唯一感受到的，是分不清谁的滚烫体温，以及心脏几乎撞出胸腔的疼痛感。
　　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艾斯觉得自己简直是被噩梦吓醒一样，倏地向后弹开。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反握在车门把上，简直是留好了后路；“……我走了！”逃也似的跳下车，在过程中还差点被自己的长腿绊倒。车门碰地一声关上的同时，他才记起自己应该呼吸。寒冷的夜风灌进起伏不定的胸膛里，再被燃烧的内在煮沸成蒸汽。
　　……这小子！
　　马尔科的脑袋嗡地一声，卡在那儿差点蓝屏。这该死的小鬼简直勾起了他的本能，他反射性地追着这个毫无预兆的吻，下意识地想要撬开他的唇齿去到更深的地方，那家伙竟然同时向后一躲，反手就开了车门。“……我走了！”他听到他说，
　　都这样了还走得掉么？不长记性的家伙，马尔科一巴掌砸在方向盘上，连车匙也没拔就甩上车门，三步并两步追上前面的身影。
　　“艾斯！”
　　“我说了不用送我了！”艾斯头也不回走的飞快。
　　“那，听我说一句话。”马尔科站定了脚跟说，心脏突突地跳着，这种刺激对老人家不好，我可不是来跟你玩猫捉老鼠的，他暗想。艾斯终于停了步子，站在不远处回过头看他；就在这一瞬间，马尔科一把拗过他的手腕，将他按在旁边巨幅的广告围栏上；射灯打下的光在他脸上投射出颀长而闪动的睫毛影子。显然，他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
　　“——别轻信狡猾的大叔啊。”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马尔科旋即咬住了他的下唇，舌头抵开牙齿的缝隙，生腥而强势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占了对方的领地。熟稔的技巧迅速舔舐过每一方牙龈与唇齿，最后再将对方的舌勾着圈在自己的舌尖戏弄，他满意地感到对方身体肌肉颤动的幅度，腰肢向下滑去；用膝盖顶开两腿，支撑他的重量，并给予新的摩擦与刺激。
　　他的吻重重地落下来，猝不及防又头晕目眩。怎么回事？口舌被迫跟随对方的动作与频率，从未有过的刺激从下腹窜上头顶。反应过来的时候，艾斯发现已经换了自己在吻他；简直像是在争一时意气的冲动，模仿并复制着他的动作，但又有哪里不同：简直就像——通过这样亲密接触，想要把自己的想法传达过去，并渴求着对方理解与回馈的深入。
　　最可怕的是，不觉得讨厌。我们不是情侣，却接吻了；手掌抵在他胸膛，脉搏与对方的心脏搏动逐渐同调。紊乱的呼吸挟带着滚烫的火焰，闪烁在彼此的眼瞳里。这个吻几乎耗尽了肺腔中所有的空气，濒临窒息的快感令身体战栗；某个部分烧得难以抑制，某个部分又逐渐冷却直至清醒。
　　艾斯闭上眼睛。他看见蓝色的水幕，也许是火焰包裹着他；马尔科的双臂在他背后环紧。深吻最后的拥抱裹得他骨骼轧轧地疼痛，但那是一晃神的事；对方很快放弃了禁锢，冰冷的风灌进无所依托的周身，像一下子掉进虚空里。
　　放开他的嘴唇和腰肢时，马尔科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头槌——我到底在干什么？但旋即视线交错，纵使混乱的呼吸声仍然在静谧的夜巷里起伏着，对面的眼神仍然像黑曜石一样，安静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