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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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抬头望天说道:“我不清楚你是怎么修行的,但是我不一样,从一开始就超越世间一切法术的最高境界,重归一无所有,以我今日的大神通,隐约可见过去未来许多因果,三年前的事,会给二十年后的你带来莫大苦难,所以我今天提前向你道歉!”
阿芙忒娜:“你为二十年后的事情向我道歉?这是巫术预言吗?你能预知为什么不能避免?”
风君子:“这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巫术,甚至用不着任何神通,只要能看清这世上发生了什么,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冲突,也能想到以你的身份、性情以及曾经的遭遇必然会被卷进去。”
阿芙忒娜觉得他有些古怪,但真的是毫无恶意,很小心地侧头看着他的脸问道:“为什么不等到以后再说这些事?”
风君子:“因为我要走了,今天也是告别。”
阿芙忒娜:“走!去哪里?”
风君子:“风云尽头无何有,踏碎琼楼最上层,我哪也不去,就回到人间世!你刚才问得有道理,我能预知为什么不能避免呢?因为我已经身在其中,我也经常自问为何来到人间?现在终于堪破真正能够放下,所以我要到人世中去经历这一切,用我自己去印证所谓道法自然。”
阿芙忒娜:“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风君子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她:“其实很简单,我将会忘了以前超越凡人的一切经历,其中包括你,我们也许会再见,再见时我还是我,但我不再记得曾经见过你,在我封印神识之前,要把很多事情都做个交代,所以今夜特意来找你,……只要你拥有纯净的心灵,就会永远拥有青春的容颜,不知道这件礼物能不能弥补我给你带来的磨难?……你的头不疼了吧?”
第101回 偏是冤家缠爱恨
风君子一席话,阿芙忒娜愣住了,她确实没有听得太懂,也没有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一幅场景,所发生的一切就像这世上最美妙的梦幻——如果面前的人不是风君子。
风君子自称要忘记超凡的一切、封印神识,阿芙忒娜听懂了封印两个字,因为她也是精通魔法的高手,这世上只有在对付消灭不了的恶魔时才会采用封印的手段,让它永远休眠,但风君子要封印的却是自己,而且不是力量是记忆,对于他来说忘记了主动使用力量的手段,也相当于失去了超凡能力的凭借,这让阿芙忒娜迷惑了,难道他自认为邪恶要忏悔吗?
这三年来,阿芙忒娜每当想起这个人就咬牙切齿,苦心修炼武技魔法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洗刷耻辱。阿芙忒娜从小崇拜的是传说中战胜黑暗的英雄,也向往着能够消灭未知黑暗世界中那些强大的恶魔,风君子曾经在她的意识中不自觉已经成为这种恶魔的代表,和她的英雄梦想掺杂在一起。可是再见到他却发现此人没有半点烟火气,站在面前显得飘渺而神秘,不仅不会让人害怕,甚至想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恨。阿芙忒娜被这样一个曾经的恶魔挟持到此,场景还如此浪漫,她甚至感到有些紧张和刺激。说起来,当时的阿芙忒娜还是少女的心性,就算是发誓把一切荣耀献给上帝的少女——仍然是少女。
风君子问她的头还疼不疼了?阿芙忒娜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风君子指的是三年前用黑如意敲她满头包的事情,真没见过这么问话的,头当然不疼了,可这事情在她心中折磨了三年,反应过来之后她下意识地以手抚额不知怎样回答。
这夜晴空万里星月交辉,银色的沙滩上面对面彼此看得都很清楚。阿芙忒娜身穿无袖白色纱裙,非常轻薄在星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阿芙忒娜抬起一支晶莹的手臂抚在额头上面对风君子站着。她的身材窈窕修长,个头几乎和风君子差不多身高。轻纱下她的身材玲珑欲现,就像一具美妙的大理石雕像。
阿芙忒娜发现风君子不说话,而是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他的目光笼罩着她,全身上下有一种被触摸的感觉,他的眼神中也有欣赏之意。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近乎于裸体,而且披着薄纱在夜风中比裸体的姿态更加诱人,胸前颤巍巍一对玫瑰色的蓓蕾隐约可见,难怪风君子会这麽看着她。她本能地一惊,双臂掩在羞涩的胸前,双腿也不自觉地并拢了。
她刚刚抱住胸前,风君子突然伸手朝她的胸口摸来,看样子是典型的非礼动作,阿芙忒娜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反应又愣住了,只见风君子的手在她胸前高耸的地方凌空一抓,提起了领口,但却不是身上这件睡衣的领口,而是突然出现的一件白色长袍。
这就是她放在卧室中的那件神圣法袍,长袍是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风君子凌空一抓衣服就已经穿上了!风君子松开了手道:“是我失礼了,应该让你穿上件衣服再来的,虽然你现在这样不会怕冷,但让夜凉之气扰了心情也不好。这是你卧室的衣服,我拿来帮你披上了。随我来吧,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说完话风君子转身向不远处的山脚下走去,阿芙忒娜像做梦一样下意识地也跟着他走了。山脚下两株高大树木的树冠掩映之中,有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里有一张木板床还有一个同样木质搭成的隔架。风君子站在木屋门前说道:“青春之泉在此处,如果你常来的话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这里也是很好的修行所在,所以我想了想又建了这座木屋,这间木屋的材料是以法力炼化过的熏歌木,不仅万年不朽而且它发散的气息还有安神之效。”
“这房子也是送给我的?”阿芙忒娜傻傻地问。
风君子再一次回头看她,面带着微笑,像个大男孩一样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不是木匠,也不会盖房子,所以简陋了点,连个门都没有,你就将就着用吧……这两件礼物,你还满意吗?”
阿芙忒娜走进木屋,坐在木床上伸手摸了摸整枝熏歌木雕成的床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轻轻地点了点头。风君子站在门外看见她点头,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满意,我也该走了。记住了!以后不要到志虚大陆去乱闯,我虽然会忘记曾经的事,对于你仍然是危险的。说再见了,其实最好不要再见。”
风君子说要走,阿芙忒娜抬手道:“等等……”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只见风君子的身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阿芙忒娜此时才想起还有很多话没有问清楚,心里一急就醒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刚刚一直就象做梦一般,现在发现果然是在做梦!
她还躺在遥远的郁金香公国自己卧室的床上,一切就像她刚刚睡着时一样,床前也没有风君子的影子。阿芙忒娜第一反应就是——我怎麽会做这样一个梦?第二反应就是跳起来去看床边——本应挂在那里的神圣法袍不见了!她坐在床头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个梦难道会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但如果仅仅是梦,神圣法袍哪里去了?
这个梦阿芙忒娜对谁也没有说。一个月后她在亚特兰大洋中终于找到了那座小岛,果然看见安放在那里的青春之泉以及山下的那座小木屋。那件从自己卧室中离奇失踪的神圣法袍就放在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那个梦,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这是阿芙忒娜内心的隐秘,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最尊敬和崇拜的父亲。从此之后她经常悄悄一个人来到这个海岛,坐在小木屋中看着青春之泉沉思。那件珍贵的神圣法袍阿芙忒娜将它留在了木屋中在没有带走,因为青春之泉与小木屋完全可能是个巧合,但神圣法袍的出现是风君子与她曾经来过的唯一证据。
她曾经无数次的向上帝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包括在海岛上空那一场战斗以及后来的梦中相遇,但是她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吗?似乎上帝的声音也曾在她的内心这么问过,阿芙忒娜自己回答不了。她很希望了解风君子后来的情况,事情是不是像他梦中所说的那样?他封印了神识记忆在人间?
几年前她的学生顾影要回志虚国。阿芙忒娜送行时想托她打听风君子的近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内心的隐秘终究没有说出来。不过她却向顾影讲了青春之泉的故事,只是忽略了风君子已经帮她找到并且安放在海岛上的事实。她托顾影去寻找青春之泉并不是本意,她心里还是希望顾影能够根据青春之泉的线索找到风君子。如果风君子还记得,一定也会明白阿芙忒娜在打听他的消息。
其实就算找到风君子又怎么样?阿芙忒娜也不是很明白,风君子在梦中提醒她最好不要再来志虚大陆。顾影没有找到青春之泉的线索,当然也不明白阿芙忒娜的意思。可是后来阿芙忒娜自己打听出了风君子的下落,想知道风君子的行踪很容易,他就是一个市俗中的普通人,而且也不算完全默默无闻,在网上搜索就有结果,志虚国有一名叫风君子的证券分析师住在乌由,搜出照片一看——就是他!
教廷对这世界上最后一片尚未被上帝光辉彻底照耀的大陆十分重视,先后在志虚国建立了五大教区,并且在三十六名神殿骑士中选派了五名神殿骑士,分别到各教区协助当地主教传布福音,对抗可能出现的异教黑暗势力。阿芙忒娜主动请缨去了乌由,表面的身份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
在那场慈善酒会上,阿芙忒娜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风君子。他还是梦中的样子,比少年时多了一分雍容儒雅,只是两鬓的头发已经斑白,但偶尔微笑时还流露出当年那种坏坏的样子。风君子显然认识她,因为她是酒会的主人媒体上报道的名流,可他显然也忘记了她,见面时完全看不出他还记得当年的事。
梦中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的风君子究竟怎麽了?其实这样一种情况对于阿芙忒娜来说也未必不是解脱,风君子忘记了是最好,可阿芙忒娜总想问清楚。可惜她还没有找到机会再与风君子见面,就卷入了清尘事件以及与拉希斯主教的互相控诉中。
她救走清尘却把他放在那个海岛上,也许潜意识深处还有一丝希望,她希望风君子不是真的忘记了,只是装作不认识。那么在乌由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惊动他,会把他引出来,风君子只要对往事还有一丝记忆就会找到这个海岛的,那么当年未说完的一切话都可以当面再问清楚。结果却大出她的意料,风君子根本没有露面,却把梅野石等人引来了,引起了一场更大的冲突。
克里根死后,她回到了教廷,再一次离开冈比底斯是已经被剥夺了神殿骑士的荣耀,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了一种选择——去乌由,杀了风君子!如果她还想继续忠于家族,忠于教廷,忠于上帝的话,没有别的路可走,至少在其他一切人看来是这样的。风君子曾在二十年前就预言今天会给阿芙忒娜带来磨难,而且早就道歉了,没想到预言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为现实。
阿芙忒娜必须杀死他,或者必须想办法让他死,她真能这么做吗?沉浸在回忆中的阿芙忒娜突然感觉身体的震动,原来飞机已经降落到乌由机场的跑道上开始滑行,她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消息灵通的灵顿侯爵已经知道阿芙忒娜将乘坐这个航班到达,准备好鲜红的玫瑰就在机场出口处等着迎接。教廷对阿芙忒娜做出的处置决定一开始也出乎灵顿侯爵的意料,但他又想明白了,想明白之后甚至有几分高兴,现在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