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慕-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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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一猫,天天如此,实在是让人想不奇也难。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总是跟着我作甚?!”那书生终是不耐,回了身看向红衣男子,眉眼间尽是不耐。
红衣男子见他同自己说了话,当下高兴的很,便上前两步,却见那书生吓了一跳似的蹬蹬退了好几步来,红衣男子怕他摔了,慌忙伸手去扶,却被人躲过。无奈苦笑一声:“我,我是那猫儿的主人,寻他许久了,好不容易才在此处见着,你……”
书生脸色突然煞白,紧紧抱着猫儿:“你胡说什么,猫儿与我相依为命,怎会是你的?!”说罢这话,书生转身就跑,身影慌乱的很。红衣男子却站定不动,可那眼神里尽是疼痛之色。
“小凛,不去追么?”
原来这红衣男子,竟是狐王火凛。
他叹口气说到:“他怕我成这样,不敢追了,万一吓着他跌了跤该如何是好。”
“你又是何苦……”
“三娘又是何苦至此……”
姬三娘低头不语。
那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姬三娘忘不了。他们都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以为不过是个少年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们妖怪,活的年岁久了,凡人的生死看的太开,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不过是一眨眼,一转身的事。那时她也不过想着,苏白怎么都是要死的,不如成全了火凛,成全了这苍生,也算是大义。现如今想来,她同释慧凤灼也无异,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妖怪罢了。
释慧当日拿着扬文冲向猰貐之时,姬三娘就料到,白景说那番话的时候就是冲着释慧去的,他赌的就是释慧待火凛的心。最活不明白的莫过于是痴心人。释慧修为千年,为了火凛奔波于此,不惜逆天而为,可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到底是白景聪明,晓得利用这一点来。不过,想来,也是将心比心罢了。只怕当时白景心里想的也不过是,若能让苏白活,要他如何都好。
唉。姬三娘一声长叹。
“看开些吧。”
火凛摇了摇头,如何能看的开呢。
“小凛,你要为苏白想想,那日他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你伤心欲绝不假,可与他而言,那是抱了怎样的心情做出那等自残的事来,你想过没有?”
火凛低头不语。姬三娘叹了口气接着说到:“白景将内丹给了他,又得遇陆吾相助,才有了如今的苏白,只是,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忘记一切,可他还是忘记了,你觉得,这是为何?”
此时的狐王,哪里还有半分的威风在,面容憔悴,神情痛苦不堪,哆嗦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姬三娘知道,这是大悲,可话,她还是不得不说的。
“那孩子傻,又偏执的很,他这般待你,不过是因为你待他好,也不见得,他就是因为钟情于你才会为你做这许多来。他自幼受苦良多,少有人善待与他,所以,于他而言,你的好,与别人的好无甚不同。那时候,换个人待他好,也是一样的。这话你不爱听,可三娘我还是要说,若是当初,他先遇上的是白景,以白景那等的性情,早没你什么事。”
火凛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处已然泛白。他心有不甘,虽然明知姬三娘说的有理,可他……
“那为何失忆以后,他还要来西山安顿下来。那么多些个地方,却偏偏选了这里。”
姬三娘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小凛啊,这悠悠人间,那一处有西山地界好,人杰地灵,谁不愿意来此,你又何必……”见火凛目色赤红,姬三娘又下一剂狠药:“就算他记起来事了又如何,他记起了你,那他也就记起了咱们怎么将他逼至如此,怎么害死了仁恒,怎么害死了白景。他若是记起来了,只怕会更恨你。”
“小凛,当初你中意释慧,与他纠缠了几百年,最后还不是就这么放下了。他,他也一样,你与他未至情深,日子久了,自然,自然也能……”
“三娘,他不一样,他不一样。我与释慧纠缠百年,没那悸动,没那甜蜜,没那安心,有的只是得不到。你不知,如今我细想起苏儿来,心里头甜,也痛。”
“你说他不一样,当初也说过释慧不一样,可最后呢,还不是走到这地步了。小凛,你放过苏白,也放过你自己吧。难不成你也要看着苏白走到释慧这般田地才甘心么?”
话说到此,火凛哑然,一腔的情,满心的痛,说不清道不明。他不是不知姬三娘所说有理,可,若是能放得下……
“我,我守着他可好,守着他,不让他察觉,只求在他身边,有个照应。若是,若是不见了他,我会……三娘,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姬三娘总觉得大男人的哭起来实在太难看,窝囊的很。若是放以前,她只会说一句,哭有个屁用。可如今看着火凛这模样,那留下来的不是泪,只怕是心头的血啊。她能说什么,除了答应下来,还能说什么。
“小凛,如今你渡了天劫,虽中途有行差踏错,却也在最后……毕竟现下是个仙人,你守着他便好,也须知,他即使有了白景的内丹,也是寿数有限的,他日,你若亲见他不在了,又该当如何?难不成还想当日那般发狂发颠么?”
火凛沉默半晌,擦了脸上的泪水,笑着说:“若真到那时,还往三娘下手快一些,狠一些,好叫我速速去寻他。”
姬三娘虽然早有这等准备了,可听到这话从火凛嘴里头说出来,还是吃惊不已。不过,话他这么说,事她自然也会照着办,天地间,朋友亲人不多,难得有这投缘的,何不珍惜,何不相扶持。
“好,若真有那一日,我姬三娘定不会叫你太过痛苦。早些寻到他,早些修成正果。”
心思难消(上)
不知为何,苏白每次见到那红衣男子,心里头就发慌,只想逃的远远的。可他只要一躲开,那红衣男子就一脸的伤情的望着自己,苏白又是个心软的,一看到这,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他走到哪儿,那人就跟到哪儿。
“你莫要再跟着我了,我还要上山去采药。”
苏白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人,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
火凛微微一笑,说道:“你莫要多想,我哪里是跟着你。我家在西山,也是要从这条道走的。难不成,这里只你走的,我便走不得了?”
苏白被他这一问弄的窘迫不已,脸当即就红了,慌忙低下头去哼唧了两声,也不再言语,只赶紧的往西山上去。可怎么看,也不觉得那人说的话是真的。只要他停了,这人就停了,他走,这人也走。他回头,这人就冲他笑。
苏白心想,以后不能来西山采药了。
火凛只消一眼便知晓苏白心思,心里不由一阵酸涩,知道他还是怕自己,才生了这般的想法来。
“这西山地界儿大,草药也多,且多珍贵。只是地形也复杂的很,有高有低,一脚踏错,后果难想,我只是颇有些担忧,并无恶意。”
苏白听人家这般说来,知道自己那心思竟被知晓,心里有些别扭,又听他入错说,倒像是自己不识抬举了。只是……
“多谢这位公子提醒,只是,莫怪我多疑,你我非亲非故,又不曾相识,可你却待我如此之好,难叫我不起疑,且,我实在感到不适。”
火凛心中大恸,曾几何时,他们也是亲近的,可如今,他跟自己说,他们非亲非故,又不相识。他双手握拳藏于袖下,努力控制自己心绪,笑着开口说道:“你莫多心,我确无恶意。你与我,我幼弟很是相像,只是我,我那时待他不好,现在后悔莫及。一见到你,我便想着,要是他还在我身边,我定要待他好上了天去。只是可惜,他……”
苏白上前一步,拍拍火凛的手臂,示意他停下来莫要在说。
“对不住,我不是……我没想到……”
火凛轻轻摇了摇头,顺势拉住苏白的手说道:“是我唐突吓着你了,倒是我对不住你。”
苏白被他拉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扯了几回,也没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扯回来。
“我没能为我幼弟所做之事,能不能,让我在你身上实现?”
苏白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却被火凛抓的更紧:“莫要再退了,小心掉下去。”
“你若上山采药,便有我陪着如何?只在西山,这儿我熟,什么地方有珍惜药材,我都一清二楚。且这西山多有猛兽,多个人伴着,也让人放心。只但你下了山去,我再不扰你,可好?”
见苏白不说话,火凛轻轻拉了他一把问:“可好?”
火凛原本就俊美无双,他若想要讨谁欢心,自然是手到擒来,这些个扮可怜的法子那简直是轻车熟路。这不,苏白莫名其妙的就点了头,同意了。
后面几日,有火凛相伴,果然,苏白可是采了好些药材,拿去山下买了个好价钱。而也正如火凛所说,苏白在镇上再没见过火凛身影。这不禁让苏白想了想,自己怕是待人太过刻薄了些吧。
心思难消(下)
只是这一日,苏白去西山,却并没见到火凛,心里纳闷之余,也颇有些担忧。毕竟,总有个人跟在自己身边有说有笑习惯了,如今不见了人,倒是让人颇有些牵肠挂肚。
他心想着,估计是火凛家里有事,也不能常常过来照看着,只是这么想着,便觉得有些许不安来。若是那人有事,严不严重,要不要他帮忙或者别的什么。
一连几日都是这般,苏白可当真是担心了。他按着火凛跟自己说过的找上了火凛的住处。原本也不知以何借口去,后来想想,他照顾了自己多日,怎么也得上门去道个谢吧。这么想着想着,竟就真找到了此处。
看着眼前的红花绿草,心里颇有些异样,也不知这感觉是如何而来的。只是,这不过是一山谷模样的地方,也没有门可叫,难不成就要这般站着,直等到有人看到他了才可以?
他心中有事,倒是没注意有人过来。
“哎呀呀,小公子,快些进来,怎么一个人来的,怎的还提了这些东西来,累不累?定是累着了,这可怎么的了。”
这一连串的询问着实把苏白吓着了,他连退几步,望着眼前老者,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老者左晃荡右晃荡的上下打量苏白,说着什么关切的话,像是以往就认识了苏白一般,可就是如此,倒是让苏白不敢进门了。
打从站在门口开始,苏白就一句话都没说上,那老者自问自答的,倒是欢乐得很。苏白见他喘了口气的空挡,赶紧的插了话进来。
“我,我就是来谢谢,谢谢他的,还劳烦您将这东西带给他。”
老者一听这话,脸子都吓白了,当即拉住苏白,生怕他走了。
“这可不成,这可不成。好不容易将人盼来了,哪里能放走。小公子快些随我进门去。”
“我,我就不进去了。”
一个拉着不让走,一个吓得只想逃。
“怎么回事?苏,苏儿?”
火凛没想到,竟是能见到苏白,心里头激动到不知要如何是好。那老者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只觉得,自家主子这是让火烧着屁股了么。
“这些日子多谢你了。这些,请收下,是,是心意。”
苏白话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