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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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能说他们都是来讲理的。谁知道金佛的大和尚们还会耍出什么花样?祝童不想见招拆招,那样太被动。既然大家都是为那劳什子宝藏来的,干脆大方些,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与精神。
“不得了,让这么多名震天下的金佛高人站着,祝门罪过。大师兄想必以前与各位交情深厚,祝童代表大师兄谢谢了。只是,各位来也不打招呼,让我们失礼之至。”
祝槐与一品金佛的和尚们是有过交往,却没交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空寂也不脸红,竟双掌合什,安然接下这段调侃。
“这两位是来自日本佛教界的朋友……”空寂转身让出两个人,也是一身僧袍;天下佛教是一家,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与中原的和尚有多少区别。他们身上的出奇的冷静,不只小骗子加了几分小心,索翁达闪了一眼,刚进祝门的女活佛上前一步戒备。
“辛苦辛苦,飘洋过海很劳累吧?祝山,招呼洋和尚坐下。”空寂还想说什么,祝童再没给他机会了,不理会什么日本和尚,拉着祝童站在大殿正中:“今天好热闹,可说是个江湖盛会了。哈!各位来此,都是为祝贺我祝门大师兄重见天日?为了表示感谢,大师兄有话要说。”
祝槐上前三步,向大殿内外看一圈:“仅凭祝槐,还没如此大的脸面能邀得如此多的高人汇聚一堂。有些是祝槐认识的,有些素未谋面,不过,既然各位来了,祝门就给大家个交代。”
说着,祝槐举起右手;“这里,是一方古印;五年前,祝槐在西安偶然购得。仔细参详,却发现与一桩江湖道大有关系的宝藏有关。无奈,后来横生枝节,一直没时间去寻找。唉,都怪我贪心,没想到却连累师门受到如此大的……关注。”
大殿内每人的眼睛都被吸引到祝槐高举的右手,那里,是一个古旧的黑色皮包。江小鱼、羽玄真人、汽笛、空寂、空木……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它。
他们知道,里面,一定是另一枚古印,上面有江南宝藏的线索。
“刚才祝掌门说了,要祝槐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祝槐就……”
“且慢!为什么祝门要给你们一个交代?”弘法寺外又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震得弘法寺外铜钟“嗡嗡”作响,只这份修为就够唬人的。
这次,是三位大人物:江湖隐士到了。
说话的是周半翁,还是一副白衣飘洒的神仙中人模样;秦桐山与梅叶伴在半翁左右。
后面是蓝湛江,还有八品兰花二姐柳希兰与梅兰亭。
老骗子吊儿郎当落在最后,他与周半翁一样白衣白鞋,身边是神石轩的玉女。
“本来,这样的江湖聚会没我们老头子什么事,只是周某想不明白一件事,还请空寂主持、羽玄道宗参详。”周半翁没进大殿,就在殿门口。
“呼啦啦……”弘法寺内乱一阵后,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的见。
“阿弥陀佛,半翁请讲。”空寂大师走到殿门前合什,他看重的,应该是半翁手里的隐龙剑。
“半翁请说,羽玄洗耳恭听。”羽玄真人也走出来,被周半翁点名的两个,与这位江湖传奇人物见礼。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注意这里了,你们搞什么鬼?该散去的快点散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年代?还弄这些逼上门的把戏。空寂和尚,三十年前,老夫把《洗髓经》教给你的时候曾说过:‘江湖不是以前的江湖,一切要低调行事,这些东西的用处越来越小了。’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今天怎么这么不冷静?”
周半翁如此一说,大家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金佛寺的僧人们;原来,金佛寺的神功是人家保留下来的,再传给和尚们。
空寂脸上微红,知道这老头子是真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公然落金佛的面子。只是,在这个场合,他实在不好解释什么。难道他能说:周半翁只给了一卷《洗髓经》和一卷金佛十二绝技,金佛寺藏经阁内的武功秘籍是散在各处的僧人陆续整理、收集来的?
“羽玄,你来又是为什么?刚坐上道宗的位置,道门内有多少事要操心?你好清闲啊。”周半翁又看向羽玄真人。
羽玄正色道:“半翁前辈,不是羽玄清闲。日前,羽玄与水长老到川西探望凡星道士,路过万县时,发现有……江湖人向这里聚集。您老知道,竹道宗登仙前曾叮嘱过,要交好祝门,爱惜江湖同道。羽玄派人打探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为了祝门师兄而来。道宗弟子在此,是为化解争端。祝掌门可以作证。”
说的真好听啊,不过大面上,羽玄真人还真是站在祝门一边。
祝童看周半翁看向自己,上前几步开口道:“前辈安好。您老要注意身体,也许有些误会了。大家是为祝贺师兄祝槐而来,没伤和气;羽玄道宗是给祝门面子,说是来摇旗,其实没什么大事,来的都是客。哈!只是没想到会来如此多的人,大家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失礼的是祝门啊。我这个掌门实在是不合格,祝门道场狭窄,半翁来了,各位江湖前辈来了,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早知道大家如此给面子,祝门就在市内包间最好的酒店,大家才好热闹。”
老骗子抬头看天,玉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梅兰亭与柳希兰更是笑出声来。只因祝童这番话夹七杂八,说是好话吧,不像;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却也说不出来。大面上没得罪任何人,细品骨子里的味道,他似乎连周半翁也没放在眼里。
十几分钟后,弘法寺内安静下来。
各派弟子被掌门或主持遣散,留下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金佛寺只空寂大师与空木,道宗只有羽玄真人和火长老。江小鱼还没资格留下来,汽笛也想走,是祝童拉住他们两个,说:“江湖八派少有聚集的时候,汽笛前辈不用说,江兄是本地地主,祝门在此发财,还要清扬多多照顾,一会儿还有事要托付。”
索翁达与曲桑卓姆不参与这样的事,早在祝云的陪同下到洞中寺说话,逍云庄主有很多要请教的东西。
即使这样,弘法寺的大殿内也坐不下如此多的人;于是,众人就在殿前坐下,周半翁当然坐在上席。
祝童等大家坐定,团团一恭道:“多谢大家来捧场,茶水不好,多担待。”又向大师兄使个眼色。
祝槐看一眼老骗子,有些迟疑;老骗子却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似乎眼前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在场的能认出老骗子的,只有祝门三师兄弟与少数几个人,比如说玉女、梅叶、周半翁等。
空寂大师和羽玄真人就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是谁;汽笛也在狐疑的打量着老骗子,似乎看出点什么迹象。祝门的易容术,是四品红火一直希望得到的秘术。
“各位前辈,各位江湖同道;祝槐惭愧,累大家来聚到一处。有道是怀壁其罪,祝门人丁稀少,不敢贪天之财;今天,就把这枚玉印的一切交代出来……”
祝槐先把古旧的黑皮包交到周半翁手里,才娓娓说出一段故事。
祝童还有些担心,怕大师兄露出什么破绽;等祝槐说完,暗自佩服,这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只有浸润古玩文物多年的大师兄说来才圆满,自己可没这样的本事。
故事说完了,祝槐对祝童深施一礼:“掌门,是我没说清楚,让大家误会祝门要独吞财宝。其实,这件事的真伪我一直很怀疑,请掌门去寻找也不过是碰运气;月前到处听说有人找到两枚玉印后,才相信有这个宝藏。”“这两枚针,确实是日本友人送的。他说是民国时在北京鬼市上收买到后,一直藏在日本。”祝童取出龙凤星毫,把得到的经过说了一遍,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撇干净。
大家的眼睛都聚集到周半翁手里,江小鱼和汽笛不必说,空寂大师的眼里也露出贪婪之色;羽玄真人干脆就不敢看,看着祝槐和祝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事情说清楚了,空寂大师该明白,祝门绝对没有独吞的意思,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宝藏的多少线索。这枚古印一直被大师兄隐藏在弘法寺内,他不出来,我们的线索还没江兄多。记得江兄曾说过,他得到消息比我们早。”
江小鱼被祝童如此一说,只好站起来,把在码头上说过的故事再说一遍;只是,一直没把自己得到的玉印拿出来,只交给周半翁两张拓片,话说得也漂亮:“这就是我们得到的线索,为了它,金佛的师父们和红火的兄弟们出了很大力气。半翁前辈,这是属于江湖的宝藏,理应大家一起分享,一同寻找。”
周半翁打开黑皮包,取出一个锦囊,打开锦囊,才看到一枚田黄石玉印。
阴阳鼓震牛气沈,龙头云允隐禅林;——,鑫归圣洞慧泉山。已经有三句诗了,地图也有三片,以周半翁的见识,也搞不清这个宝藏大致藏在什么地方。
“咳咳!我看看。”梅叶出马了,拿过拓片和古印参详半天,说道:“照这三句诗来看,似乎宝藏应该在南京附近。并且,宝藏里面的主人,应该是被叔叔篡位的允文皇帝。你们瞧这一句里有个‘牛’,似乎是藏头诗的格局。南京附近有座山,就叫牛头山。空寂大师应该知道,以前,牛头山上下有上百座寺院。还有这一句‘龙头云允隐禅林’,能对照起来。坊间早有传说,允文皇帝被打败后就化身为僧人。只是,空寂大师,慧泉圣师的生平佛门有详细记载吗?能找到他的道场,也许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还是梅老师高明。”祝童故作敬佩,这里面知道内情的只有老骗子和梅叶,大师就是大师,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默契的很啊。
周半翁年纪大了,似乎有些疲倦;祝童捻动龙星毫,在他眉角轻刺几下。
“好针,好手段。”周半翁抖擞精神,哈哈笑着道:“祝门治病的本事一贯神奇。”
“不会这么简单。”蓝湛江把龙星毫递还给祝童,悠悠道:“月前,空寂大师派无聊找到我,让我给祝兄递个话:龙凤星毫是佛门宝物,只要能把它们归还金佛寺,一品金佛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
祝童与他对视片刻,看一眼空寂大师,忽然想明白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不过,既然蓝湛江装糊涂,祝童也不想说明白,笑着让茶。
周半翁在一旁开口,说出一段古老的故事。
第十卷、雾里看花 雾里看花 江湖新气象:约法三章(上)
江水东流,狮子山百花盛开。
弘法寺内,众高人恭谨的听老前辈讲历史。
“九百年前,时值南宋末期;朝廷为了对抗金兵委派一名将军在洞庭湖广召天下勇士训练水军,可是历时半年征召的精兵不过一万多。一是因为连年战乱导致民风积弱,二是当时军人的地位比较低,有些头脸的人都不愿从军。还有一个原因是,其时佛教昌盛,从皇帝到士民都信奉佛教,全国寺院密布,僧人众多。那些人很多也不是虔诚的信徒,只是因为做和尚可以免交税赋也可以不服兵役。当时有传说:天下财富有十分,七分堆在莲台前。
“将军为早日完成任务,听从谋士的劝说颁布三条命令;其中一条就是推倒佛像查抄寺院财产,废除度牒。将军说:国家将亡匹夫有责,佛祖体谅众生,佛祖的信徒更应该为国出力,才不枉信徒供奉一场。”
说着,周半翁端起茶杯喝一口,瞟一眼空寂大师。
“当时,洞庭湖畔有个最大的寺庙,叫作莲台寺,主持高僧名叫印释空。知道将军要查抄寺院的消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