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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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童是掌门,唱红脸是应该的,祝云接着唱起白脸:“汽笛前辈,不是我们落您的面子。您也知道,祝门人丁不旺,我们师兄弟三个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不先征求大师兄的意见,我们就是见了,也不好作什么决定。您老说,是吗?”
“是,是,应该的。”话说到这里,汽笛只有闪开路,让他们过去。
口舌间,祝童已经感觉到,大师兄这次进去,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其中八成还与汽笛有牵连。要不然,以他如今半退隐的状态,以四品红火大当家的身份,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祝童与祝云出门前以简单的易容术装扮一下,包下两辆高级轿车赶到监狱门前。
祝童走下车看向高墙圈起来的监狱,一道阳光从云缝里射出,把高大冰冷的铁门照的灿烂辉煌。
有人比他们来的还早,八品兰花的二姐柳希兰迎上来,还有一个女伴。
“祝掌门,没想到您也来了。这是张律师,她负责祝师兄的案子。里面九点才开始办手续,现在是八点四十,我们要稍微等一会儿。”
柳希兰说话很干练,一身规整的职业装,与姓张的女律师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白领丽人。
“张律师也是兰花姐妹,祝掌门不用客气。”
祝童握一下张律师伸过来的绵软小手,柳希兰说是兰花姐妹,她一定是兰花自己培养出来的律师。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已经毫无风尘气,学法律考律师执照是要下苦功的,兰花对女人的认识与安排,让祝童除了佩服,说不出别的。
“这是祝师兄的案宗,您要看一下吗?”张律师口音里尚有重庆味,递过来一份文件后,很自然的双手交握身前小腹处。
祝童的阅读速度很快,五分钟就大致知道了大师兄犯事的经过。
祝槐的化名叫甘雄山,主要混迹在中原文物圈内,名义上是位收藏家。他常年居住在西安,与全国各地倒卖文物的商人联系紧密。
三年半前,祝槐受朋友邀请到重庆鉴定一批文物,其中有战国时期的青铜兵器:虎纹青皮铍。
祝槐就是在鉴定文物时,以这件虎纹青皮铍失手刺中文物的主人,最终导致他的死亡。
案卷中有虎纹青皮铍的照片和详细介绍,这是一种类似短剑的战国兵器,打造精致,两侧分六面:后部不是剑柄,有个插孔,里面插着一根黑棒子。
旁边有对比用的标尺,虎纹青皮铍长一尺三寸,周身密布虎纹,最宽处三寸,顶端尖锐两侧锋利。加上黑棒子,差不多有三尺长短。
“他真是用这东西误伤人命的?它上面没有古怪?”祝童有点不相信,祝门弟子的双手是最稳定的,那时从小训练出来的习惯,画符时稍一抖动就会出错。如果说大师兄用它杀人,同样不可思议。
祝门戒杀,据老骗子的分析,大师兄不会如此鲁莽。况且,祝门弟子如果要害人,不需要用如此激烈危险的手段,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太多了。
“经过化验,虎纹青皮铍上惟一致命的病菌是破伤风菌;死者是失血过多而死,他被刺在这里了。”张律师点点自己的右侧肋下;“死者的肝脏,被这件虎纹青皮铍剖开四片,从而引起腹腔大出血。我的辩护重点是,当事人没有主观故意,是死者无意撞上虎纹青皮铍,由于他身体较重,倒下时又使虎纹青皮铍离开身体……”
不远处又停下一辆轿车,昨晚见过的那个少妇走下来,剃刀张陪在她身边。
“她就是死者的妻子。”张雪丹律师低声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祝童点点头。
九点整,监狱的侧门打开,张律师收起卷宗,快步走进去。
第十卷、雾里看花 第十卷、雾里看花 七、凤骨鬼鞭(下)
剃刀张想走过来说话,惧于祝童以往的冷淡,没敢过来。大家就在监狱外默默等候着,柳希兰很忙,一直在十多米外听电话,间或说几句含糊的话。祝童只听出个大概,春季,北京要开两会,例行的严打要开始了,夜店的生意要受很大影响。
柳希兰要趁这个机会,挑选一批素质好的姐妹送到礼仪学校培训。
“二姐,其实你不来,有张律师就足够了。”祝童等她收起电话,走过去致谢。
“怎么能不来呢?依兰姐再三交代过,祝门大师兄的事就是我们兰花的事。祝掌门,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对大陆这边不是很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多指正。”
柳依兰当时急着捞祝槐出来,是为了给竹道士治伤,但是兰花二姐柳希兰的话故意忽略了这个前提,完全以江湖道义与两派关系为重点,好像帮这个忙是应该的。
祝童与祝云交换一个眼神,兰花二姐做人的本事比柳依兰厉害;不过,今后七品祝门与八品兰花的关系不会如以前那么亲密。柳希兰更像一个职业经理人,比柳依兰少了几分真诚。只她亲自赶来迎接祝门大师兄出狱的行为就很让人感动,今后,柳希兰如果开口请祝门帮忙,祝童再奸猾也拒绝不了。
九时三十分,监狱的侧门打开,张律师把一张纸交给门前的武警值班班长,随后祝童看到了大师兄祝槐。
祝槐已经四十多岁了,三年多的监狱生活,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他似乎老了一些,身体佝偻着,不像以前那么挺拔;眼光也有些躲闪。
祝山与师弟跑过去,接过师父的包袱;祝童与祝云才走到祝槐身边。
三个人面对面站着,祝槐的目光渐渐恢复神采,伸展着手臂把两个师弟搂进怀里。论身材,祝槐是最高大魁梧的一个了。
“师兄,这是兰花二姐,是她四处奔走,才把你提前捞出来。”祝童把柳希兰介绍给祝槐。
“谢谢二姐。”祝槐低头深鞠一躬。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是应该的。”柳希兰连忙扶起祝槐,微笑着说:“快上车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地方洗去晦气。”
“谢谢张律师。”祝槐又对张律师鞠躬,她也连忙搀扶,说着客套话。
“他们怎么也来了?”祝槐看到剃刀张和那个女人,皱起眉头。
女子看到祝槐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张张嘴要说什么;从她身后的车内探出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干咳一声,女人低下头。
“师兄,要去打个招呼吗?”祝童看在眼里,感觉大师兄与这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轻声问。
祝槐犹豫一下,摇摇头:“还是走吧。”
汽车启动,祝童坐在司机的助手席,两位师兄坐在后面。车滑过女子身边时,祝槐脸朝另一侧,祝童看进车内,把那个光头的容貌看清楚。
***,里面竟有两个光头,一个竟然是雪狂僧!另一个祝童不认识,祝槐似乎认识,两车错过的瞬间,他的眼睛一直与对方对视着。
他身上的蛊虫哪里去了?如今的雪狂僧已完全恢复,看样子,比以前更厉害了。祝童思索着。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居住在重庆的人每天都少不了与山水打交道,但脾气却是最火爆的。
因为是在出租汽车公司租的车,祝童开始不好说什么,在南岸大桥与柳希兰和张律师的轿车分开,拐进山区小路时,司机的嘴里就开始不停的唠叨。
祝槐的脾气不错,祝童在闭目想事,祝云恼了:“妈了个巴子,你这车老子是付过钱的,让你去哪就去哪,再废话,把你连人带车丢江里去。”
司机被吓住了,祝童睁开眼,右侧,果然是奔腾的江水。
没多久,汽车拐过几道山坳,路到尽头。
“你们走吧,车钱照付,今天我们不用车。”祝童一下车就把司机打发回去,祝云心里奇怪:租车是祝童的意思,他们已经付了三天的车钱;就这么打发走,太浪费了吧?
两辆汽车离开后,祝童掏出电话。
“祝飞,马上赶到重庆来,我们在南岸狮子山弘法寺。时间紧,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呼,我替你请假。”
接电话的是索翁达活佛,他还在迟疑,祝童又道:“你如果不来,师父我也许就回不去了。”
挂断电话,祝童才面对祝槐:“师兄,你辛苦了。”
祝槐已经知道祝童现在是祝门掌门,当即按照师门规矩,参拜见礼。祝童连忙俯身拉起他:“师兄,不好这样,我这个掌门做不长的。”
几个人顺石阶上行几百米,穿过两道溪水,一座幽静的寺庙出现在眼前。
寺前有一凉亭,不入亭内就能看到下面的长江。极目远眺,水过青山,苍峦叠翠。顿觉心胸开阔心旷神怡。
江中来往的轮船打扰不到这里的清静,耳边是清脆的鸟鸣,使宁静中多些空灵。凉亭外,两树洁白的玉兰花正在烂漫,轻薄的雨滴洒在花瓣上,聚的多了就无声坠落。
弘法寺依山傍水濒临长江,寺庙主体建筑不大,前后只有两进;但是后院禅房修在一处山洞口;洞口处奇石密布,里面有一处宽敞的洞中殿,正中,有一座天然菩萨像,这里才是弘法寺香火钱的根本。
祝云刚来时,弘法寺只是一个破败的野庙,他完全是看中周围清静才接下这里。没想到在修缮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洞中寺,才投进巨资好生经营。到现在无敌龙书屋,弘法寺每年的香火钱不过十几万,主要是交通不便的缘故。狮子山上的另一座寺庙的香火就比这里强得多;那是一品金佛的道场佛足寺,据说,佛祖曾经光临那里,在寺内居岩上留下一个硕大的足迹。
“二师兄,庙里有多少和尚?”走进弘法寺,祝槐在两个弟子陪伴下去沐浴更衣,祝童才问祝云。
“现在是淡季,应景的那些都回去春耕,只有聘请的主持和尚和几个小孩子;他们是孤儿,没地方去的。”
“让他们外出躲避几天,嗯,就三天吧,这几天不要回来。”
“好吧。”祝云匆匆跑去后院安排,他与祝童一样,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却没祝童想的深。
中午,弘法寺内只剩下祝门中人,庙门紧闭,挂起谢客的招牌。
大殿内,祝槐换上新衣服,头发修剪过,人也焕然一新。
“大师兄,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越详细越好。”
师兄弟三个刚吃完洗尘饭、喝过重生酒,祝童就把祝山、祝海打发到周围警戒,祝槐能感觉到两个师弟的紧张:“我能解决。”他还在犹豫。
“师兄,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祝童提高声音;“你是在找凤骨鬼鞭,我猜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祝槐吃惊的看着祝童。这是件极为隐秘的事,祝槐对谁也没说过,甚至祝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祝童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是张律师案卷里的虎纹青铜铍,我只是猜测,这支黑棒子很奇怪。师叔祝黄出世了,他说过,凤骨鬼鞭是杆黑色玄金鞭,长一尺七寸,嵌九环墨玉为九宫。瞧,这个黑棒子长短合适,上面这些黑影似乎就是那九枚墨玉。从照片上看不出材料,师兄见过,是玄金吗?”
祝槐年纪大了,被老骗子打出师门时,祝童还没有正式进入师门,所以他对这个小师弟不是很熟悉。祝童进入江湖后与祝槐见过两次,当时小骗子主要混迹于繁华都市,给祝槐的印象就是个花花公子,原本对祝童作为掌门还有几分不服气,听他如此说,看到他如此小心布置,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小师弟:“掌门……”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杀人?”
祝槐到底是个注重传统的祝门弟子,祝童已经表现出掌门的威严,他不再隐瞒,把几年前的一切娓娓道来。
算来,祝槐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