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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个小人物的伟大历程-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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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还算得上是一个领导者。既然是领导者在活着的时候在人前背后显贵,也就该在死后给人们留下点作为领导者理该具备的念想;至少也该有个差不多的面子留给晚来者凭悼、瞻仰一番这才不失作为当过一回领导者的起码尊严。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于了解季善扬的人,面对他的不幸遇害,无疑会使活着的人们对于人生更加充满一缕莫名的无奈与凄凉感。季善扬的不幸遇害之所以有损于他在生前朋友和亲友面前的形象,和死后对于他生前的各种欲说还休的复杂情感,那是因为他不但走得太突然,也是因为他走得依他那个社会身份来说实在有些不合乎情理,他的离去岂止是一般的突然,竟然突然得连只言片语的“遗言”都成了既不可仰望也无从企及,堪称人间所有奢侈品中无法寻觅奢侈的奢侈极品……

作为一名出身于宣传口而后“下海”的不仅是媒体人也是媒体人中的领导者,他不是死在有形的战场或建功立业的采访一线,而是死在“命带桃花”的“贪婪”女人,与充满脏乱差的无以言表的风流韵事层出不穷的阴暗潮湿的众多社会暗角构筑起来的无名河沟里。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有许多的媒体人为了采访到第一手期刊不惜舍身求法,不惜冒着重重艰难险阻深入社会的阴暗之角卧底,但那无疑在事实真相被揭露之后,让人们称之为创造英雄壮举的英雄行为,他则是利用工作之便与不三不四的女人频繁接触致使命途多舛而命断黄泉……

当时,虽然已经几天没有季善扬的消息,但他多年来的习惯已经无法让上上下下知道他的准确行踪;一来是出于媒体人的职业特殊,二来是因为季善扬的职位特殊。作为比游东方大两个年龄段的负责人——领导者之一,他的一切工作行为和生活行为都只能取决于他的自觉、自律程度的高低。尤其从名誉上说,他又是与游东方一道打天下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之一,人们不可能总是注意他的行踪,就算是杂志社中所有战斗在一线搞经营工作的同仁,和必须深入一线的媒体人们常年在外奔波,无不都是靠自身的自觉与自律。既是摄影媒体人又是领导者的季善扬,与一般经营人员和媒体人自然有所不同。不管杂志社有什么好事总是少不了他;涉及权利分配的时候不但总是能够及时出现他的身影,也能适时地彰显他作为具有核心权力领导者的风采。因为每当遇到诸如此类事的时候,他都是主动地走在前列,所以从形式上与游东方相比,他更像是一个好的领导者,游东方反倒更像是他的助手了,因为游东方不但年龄比他小得多,其形象与其说像一个领导者不如说更像一个踏踏实实干活的人。

这种看似颇有些奇怪的现象的形成,是基于杂志社在初创时期,游东方为了杂志社长久发展之计,制定了一套充分体现杂志社民主管理和务实工作作风的一系列相关制度,其中就包括了关于在涉及重大问题决策时不能一个人大权独揽,而是要通过集思广益、民主协商,更要杜绝一支笔批条子的机关陈旧办事模式,而是要充分体现民主监督,在权力的运行过程中要有效地体现权力的充分制衡,才能更有效体现团队的集体领导,而永葆团队在发展进程中长久不衰的生机活力,和不可战胜的思想凝聚力与精神感召力。也就是在这样的当口,使得季善扬有了相当多的权力,但在实际运行当中,基于个人的素质有所不同,使他不能掌握相应的分寸,致使多次出现无原则的乱许愿、乱批条子的事件发生,甚至还由此引发了,他捅乱子,让游东方出面来给他顶着,帮他擦屁股的事情,搞得游东方常常处于进退两难,在人前背后为他背不该背的不是、堵塞越堵洞口越呈膨胀趋势的漏洞,却还是无法摆脱因此而使自己在无形中陷入既劳神、且费力的里外都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既便如此,不仅没有使季善扬对赋予他权力信任的反思与珍惜,反而使他愈发在无形中放纵了对权力的无限欲望。季善扬如此这般,似乎也是有他的既充满客观的现实存在,也不乏理论依据的充分理由,正是基于这些因素,无疑为季善扬在涉及重大问题上,与游东方从相互制衡到逐渐形成牵制掣肘留下了依据、口实。因为在他“入股”之前,他与游东方据说曾经签订过一般外人无从知道的白纸黑字的“契约”。只要是游东方在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上一时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走,他就干脆把那张“契约”的复印件拿出来提醒他,甚至他也在私下里时不时地将那张“契约”的复印件展示给杂志社的新老同仁们,让他们一睹那足以证明他曾经的慧眼和由慧眼而创造出来的今日风采……他甚至不止无数次地将其作为他与游东方达到权力平均、制衡的法宝。当年的游东方一方面是因为相信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忙于事业,而确实有那样的“把柄”被人家攥得牢牢的。

事实上,当年他们白手起家时,也不仅只有季善扬才是唯一具有所谓“法人股”的人。一些创业者滴水功劳后,对涌泉回杂志的不知足者也还是大有人在,虽然从长远看,这些人由于不能及时提升自己的专业素质,慢慢已经被时下残酷的竞争和环境以及新兴人才的崛起而远远地抛在了后面;甚至在有意无意间已经变成后来者的进步羁绊,但凭借在曾经几多风雨,几度春秋中好歹有幸当过一回创业者,曾经成为《企业家》这曲回荡在华夏上空的欲与时代激昂主旋律“试比高”,至少也是扮演过堪称美妙音符中的佼佼妙音,而曾经为时代摇旗呐喊,擂鼓助威,欢呼雀跃,造势放歌团队中的一员。虽然他们已经渐渐地无法跟上新世纪的更充满生动创造的律动,却不能充分意识到自己已经由昨天的创业者演变成今天的落伍者,因为自己的不思进取,哪怕就算已经从曾经的革命同路人,而沦为革命过后的即无能且又影响他人“继续革命”的负担,却还是要像牛皮糖一样,永远将自己曾经的一点功劳粘在因为曾经有过辉煌的、被”时代骑士”号的历史记录在案的功劳薄上。更有甚者则是常常凭借自己曾经的似是而非的所谓功劳,扭住自己的滴水功劳以“原始股”的增值与否,价值被认定与否叫劲,不但与自己叫劲与领导叫劲更与比自己的“原始股”增值者叫劲。在此当中,就功劳而言能够与像季善扬可以并驾齐驱者也不乏其人。

不管是任何人,作为在创业当初都是不可避免需要别人帮忙的,当时游东方面临的问题无疑是许多创业者在创业初期都容易犯的理想“狂热症”,无非是为了加快摆脱当初创业的残酷现实,而使大家更快地朝着创业者所预期的理想彼岸、目标快跑飞奔,更不能不说犯有“饥不择食”的错误。改革的大潮乍起,大浪淘沙就难免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就算是再聪明者,也不可能不犯因小失大的错误。季善扬只是其中的个案,除了季善扬也有从其他地方跑来争当创业者的人。像类似这样的人,最多不过是开初跑了几百美金的业务费,也就堂而皇之地成了创业者,就算在后来不是什么都不能干,至少也是做不来什么,更做不好什么,却还是要在人前背后卖老资格,当活老人,白养着丰厚有佳不算,还整天闹事,搞得上下鸡犬不宁,随时索要者更有其人。与此类人或是类似此类人相比,季扬无疑是颇具典型意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谁让你游东方当时太穷了,而竟然为了弥补开办经费的不足而为了借得区区三五百美元的款项,而确实不仅与季善扬也甚至与其他人都签订过一纸“契约”的。

游东方是一个处处以大局为重的人,根本不会在诸如此类的事情上与人斤斤计较,但这恰恰助长了季善扬像其他人一样在在游东方面前摆老资格的做派,动辄就拿出“契约”作为和他讲原则、搞权力制衡的杀手锏,并以此为契机从游东方手中争取更多的权力,或以此作为游东方被他攥在手中的把柄而与他展开做大小文章、话题的由头。

尽管游东方与上智者相比不乏智慧,与中智者相比堪称大智若愚,与智力平平者却会给人以智力一般甚至欠缺智慧而更多的是书生气十足,谦谦风度有余,木纳之感可佳,这种人在工作能力平庸,却善于在人际关系交往中游来荡去,甚至会觉得游东方这样的人好对付,由好对付,上升为好唬弄,由好唬弄无疑使他常常被一些专门喜欢琢磨领导者意图的人,常常在对他吹之歌之,呼之捧之中而在一旦涉及个人利益得失之际,便成为与他讲条件、待遇时的筹码,因为这样的人无疑知道游东方是过于爱面子的人,有些别有用心之人,看准了游东方的这个弱点便与他来两手,把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道理用在游东方的身上,一手对他大肆吹捧,一手在对他吹之呼之中,偷偷打起个人的小算盘。因为反正你游东方要面子,只要是多称呼你几声大哥,兄长,只要是我在言语中表现出对你敬佩甚至感激你就会不得不对我网开一面;只要是我对你表示感激甚至就算感恩得五体投地也不过是表面的文章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并不是只有游东方才有的虚荣心,或自尊心抑或是自豪心,每个民族,每个国家,每个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有诸如此类的心里尤其是长期在领导岗位上,身处居高临下境界,古往今来哪怕再优秀的领导者都很容易犯这样的或与此大同小异的错误。就更别说像游东方这样的一路打拼下来,在一个单位里居功至伟的领导者了。

虽然在有些人的眼里游东方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但这也要看表现在哪些方面,他的聪明最多只是局限于工作上,局限于对事业的追求中与对大局、主流的分辨把握和对事物的正确与否的判断之上,对于生活中的小节他与一般人相比,无疑是一个傻得可以进入相当级别的人。这就在无形中给一些总是以偷偷摸摸打着他人小算盘的人以可乘之机。正因为他是完全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事业上,根本不屑于在诸如此类的事情上分散精力,而是只管带领一班劳而苦干的人干他的事业,也不在意因为无法满足季善扬和类季善扬者无限要求的权力欲望和物质欲望而拉小圈子、搞小团体等许多不利于团结的诸多宗派主义行为。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大的原则问题,他愿意批条子就等他批好了,也省得他浪费那么多没必要的时间,去管那些无伤大雅的三斤萝卜两斤蒜的零散琐碎事情。在他看来,只要是从工作出发而不影响大局,批不批条子,谁批条子都无所谓。

正因为季善扬在一定程度上尝到了由于充分享用权力给他带来的愉悦感,和因此平添的更多作为领导者的风采,和在世人面前比风采更上层次的尽显尊贵有佳的实足派头,也便更加助长了他对于权力的欲望。他动辄以杂志社的名誉,随时在诸多需要理性审慎处理的问题上,在需要顾全大局的问题上,有失检点地发生了不该随时许愿的事,而他却随时许愿,不该随便承诺的事他却可以随便承诺,不该随处开口子的事他却可以随处开口子。

不管是任何意义上的权力,尤其是在以不顾大局有违更多人利益形式出现的权力,一旦任由当事者并由自我非理性的权力欲望膨胀者膨胀地运用开来,就很容易以更非己所愿的速度迅速超出拥有权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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