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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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离得意地笑起来,“我来找你,你敢不在家?”
左蘅一听这话,旋即笑得更浓了,“不敢不敢,也不瞧瞧你沈大世子是什么人,我要是得罪了你,回头你上皇上跟前说我两句闲话,咱一家都该掉脑袋了。”说话间,他俩已行至书房。
左蘅关上门,给殇离倒了杯茶,这又问道:“突然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殇离手里端着那杯茶,掀盖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针叶,方才启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没有什么种族,他们的族人出生时手臂上就带有图腾?”
“伊尔族人?”左蘅脸上的笑容一僵,眸中渐渐泛起一丝诧异。
殇离瞧着左蘅这表情,就知自己是找对人了,“伊尔族人?这是什么种族?”
“据史书上记载,伊尔族是靠近鲜卑族的一支小部落,全族人数并不多,但族人与生俱来的图腾却让外族人将他们当做妖怪,通常那些图案分别是龙凤及其九子——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和椒图。”左蘅娓娓而道,但关于伊尔族的事他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如今听殇离这般问起,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伊尔族?不过书上说该族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覆灭了。”
殇离沉默了片刻,后又浅浅呷了口茶,“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我想,应该有幸存者吧?”
“你指的是谁?”左蘅被他吊足了胃口,连忙又问道。
殇离觉得既然他来找左蘅打听,就该相信他才是,于是如实回答:“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段怀抒,可能是他。”
段怀抒近来很得圣宠,左蘅自然听过他,他与这位侍郎大人交际甚少,对此人也不了解,倒是如今殇离提到了伊尔族,他方才忆起,那段大人的瞳色似乎确实有别于他人,“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段文字,上面叙述了伊尔族人的特征,除却提到他们生来手臂上就有图腾外,另外还说他们的瞳色是很明显的灰。”
“段怀抒的瞳色确实很特殊。”殇离又喝了口茶,心里却想着另一人。
正思忖间,耳畔又响起左蘅的声音,“段怀抒的瞳色虽然特别,但却不是很明显的灰色,伊尔族人的灰色瞳仁显得更妖。”
殇离将茶杯放下,终是抬眸对上了左蘅的眼,“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情况,比如……”他刻意顿了顿,继而才缓缓启口,“混血。”
“混血?”左蘅恍然大悟,忽闻殇离再度开口,“对,假如他娘是伊尔族人,他爹是外族人,那么生出的孩子没有特别明显的灰色瞳仁,这也并不奇怪。”
“确实。”左蘅微微颔首,复又道:“倘若段怀抒的手臂上也有图腾的话,那么他应该就是伊尔族的后人没错了。”
殇离笑起来,“他手上当然是有图腾的,不然我也不会猜他,我问过段怀抒,知他父亲如今身在钱塘,咱们有什么疑问,其实等去过钱塘见过他老爹,一问便知。”
“你要去钱塘?皇上准了吗?”左蘅的这个担忧倒也实际,执陌若是知晓他又要出城,定要恼他,所以殇离想,姑且还是不往外跑了,于是他道:“我派人去问,不然恐怕朝中又得有人弹劾我,搬出妖孽之说来让皇上难做了。”
自从半年前山洞一遭,事后宫中盛传他乃妖孽转世,后来此事虽被执陌压了下去,可近来执陌对他的宠爱却越发遭得一些老臣看不惯,每每抓着什么把柄定要带上妖孽之事来一块儿说,前阵子殇离奉命帮着办个案子,他的手段狠了些,那罪犯原是咬了牙想着定然不招,可被殇离那一逼迫,最终虽是招了供画了押,但没过几日人也死了,而后朝中闹了好一阵,弹劾殇离擅用私刑的折子一本接着一本呈上来,为此执陌还与殇离发了回脾气,骂他没事儿用什么酷刑,就不能按规矩查办么?结果殇离直接甩他一句,“不用刑他能那么快招?”
执陌一怒之下就罚他禁足侯府,一月不得出,殇离心头委屈,也索性不理执陌了。他这厢闹着别扭,那厢侯爷与夫人却是被他吓得厉害,皇上几次到侯府来看望殇离,后者却只把自己关在房里甩一句“不见”,就把这九五之尊给挡在外头了。最后还是执陌好说歹说才把殇离哄了回来,这事儿便也暂且平息了。
可殇离心里总有个疙瘩,虽然执陌护着他,可事实上自己真的是妖孽,一旦真相大白,不知执陌将如何看他。
想到这里,殇离又有些出神。
反是左蘅瞧他走了神,则伸手在他眼前一晃,问道:“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是挺感慨的,原来这世上真有些神奇的种族存在。”殇离胡乱扯了个慌,将自己的小心思掩盖了过去。
左蘅瞄他一眼,只接着他的话道:“我一直相信有这类神奇种族的存在,只是这些神族大多覆灭了,偶尔有遗留下一两个幸存者,可如此单薄的力量,想要复兴全族终究太难。”
殇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后他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想着回府,“我得回府去了,今儿很谢谢你,回头等我得闲了请你去吃酒。”
左蘅笑笑,送殇离出去,“得了吧,就你这大忙人,也不知几时才能得闲,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何况帮朋友忙,理应不求回报才是。”要说年龄,左蘅比殇离要大上五岁,他向来把殇离当亲弟弟看,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
殇离友好地拍了拍左蘅的臂膀,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回去了,然而途中,他却仍在想着伊尔族的一些事,左蘅说伊尔族人的瞳色都是明显的灰色,而在他印象中,的确见过这样的人,那人的眼睛很妖媚,手臂上同样也有图腾,先前他瞧见段怀抒臂上的龙腾,第一个联想到的人也是她——涵妃。
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查涵妃的身份,当年涵妃被关冷宫的那阵子,殇离在她身旁伺候,也确实看到过涵妃手上的图腾,不是祥龙,却是凤凰。可他始终没当回事儿,直到方才,他看到段怀抒的图腾,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当年涵妃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报恩的时候到了。
(卷卌玖完)
'2011…4…18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生病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回来更。
最近评论数太悲催了,乃们真的要这样霸王我下去么?┭┮﹏┭┮
50
50、卷伍拾 远赴钱塘 。。。
殇离派了西烈去钱塘,然而西烈却没能带回什么好消息,据说段浩楠那老头儿牙咬得死紧,怎么套话都不肯泄露半字。
而唯一能称得上是收获的,便是西烈查到段浩楠此人本是京都人,与段老头儿住得近的有几人说,段浩楠当年初至钱塘时特狼狈,衣服上又是泥巴又是血的,怀里紧紧抱着个孩子,那孩子指的自然就是段怀抒,那时婴儿还裹在襁褓中,好在孙家老婆子瞧他们父子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老婆子本是一个人住,家里添了两男人她倒还觉得热闹些,当时有人问孙婆,说:“你就不怕这男人是朝廷要犯?”孙婆闻言笑笑道:“我看此人面相便不像,何况他还带着个孩子,我若不收留他们,难不成要由着他们冻死饿死?”
于是段家父子就在孙婆子家里住下了,段浩楠这男人倒也有良心,他始终记得孙婆子对自己的好,之后的那些年也一直很招呼这老人。
而就在他们来到钱塘的第八年冬天,孙老婆子患了重病去世了,她将房子留给了这对父子,只留下一个笑容就断了气。
听乡亲们说,孙老婆子是个寡妇,她夫君在她三十岁不到时就死了,尔后数十载都是她孤单一人守着孙家这座宅子,她总叹着寂寞,却也还是一个人生活着,直到段家父子来了,人生最后的八年,才显得快乐一些。
段浩楠为他操办完丧事,然后就和他儿子继续住在孙家,也不曾把外头的门匾换做段家,像是刻意留着孙家门牌,时刻提醒着自己曾受过孙婆的恩惠。事实上孙婆不姓孙,她不过是嫁了人后随了夫姓,不过这些都不那么重要,说到底求的也就是一份难得的感恩心。
前阵子段怀抒在科举考中一举夺魁,他老爹高兴得不得了,偏偏段状元郎说要接他去京城时,老头子却不愿意了,说什么还是留在钱塘,京城那地儿住不惯。
殇离听到这里,越发觉得这段浩楠不简单,所以他想,他还是亲自去一趟,问题是要怎么跟执陌说。
挣扎再三,他决定还是跟执陌撒个谎,结果那天早朝后,他私下里同执陌讲,过两天钱塘一亲戚办喜事儿,他爹没空过去,故委派他代全家去走一遭送个礼,他当时也当真胆大得很,这慌编出来前也没事先跟他爹打过招呼,所幸执陌对他信任得很,只当沈家在钱塘真有远亲,便允了下来,只说早去早回。
而当殇离终于见到段浩楠时,他觉得他可能不需要问太多了,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当年他千岁大劫为赵瑞所抓,而这个男人,赫然就是那时跟在赵瑞身旁的其中一名属下。
倒不是说殇离记性就如此了得,主要是此人左眼眼角处生了一颗泪痣,在天莲山时,有一回和师兄们一块儿说起这泪痣,那会儿二师兄还在,正是狼牙说在凡间瞧见一个泪痣美人,他便问何为泪痣,之后大伙儿便就这话题谈论过一番,后来他在赵府看到此人,见其眼角下方有一粒痣,就想此应该就是泪痣。
段浩楠算是个懂得待客之道的人,虽然心里不是很欢迎殇离主仆,但面上却也做得体面。为了避免他们交谈的内容给人听到,殇离特地让西烈在外头候着。
段浩楠给这位小公子倒了杯茶,然后在桌旁坐下,开门见山问道:“不知沈公子专程来此拜访,所为何事?”
殇离很聪明,他知道从哪儿说起最能逼出段浩楠的实话,所以也就不与其绕弯子,甚为洒脱地开口道:“我与令郎有些交情,前些天无意中瞧见他手臂上的图腾,听怀抒说,您仍在钱塘老家住着,便来看看您,顺便还有些疑问希望您能给予解答。”
段浩楠听殇离一上来就提图腾的事儿,便知此人定不好对付,但表面功夫仍是要做足的,“沈公子言重了,您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若我知道,定会相告。”
殇离微微扬起唇角,笑容间隐隐透了点意味深长,“那么段伯伯不妨实话告诉我,怀抒是不是您亲生的?”
段浩楠算得上是很沉稳的一个人了,然而此刻闻得殇离此言,却也是难免一惊,而后他脸上立即泛起不悦来,“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怀抒若非我儿,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的吗?”
殇离笑笑,“段伯伯莫着急,不如您先听殇离说两句,如何?”
段浩楠方才听殇离这么问了,心下便暗叫不好,这谈话他本不想继续,可既然这沈公子有话要说,他心想,那就先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你说吧。”段浩楠摆了摆手,心里却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