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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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茜妃一听有法子,连忙凑近了过去,“那哥哥不妨说来一听,有何妙计?”
赵瑞压了压嗓子,极小声地启口,“效仿狸猫换太子,今日我得一雪狐,改明儿我便将它送入宫内,你说,如果皇上知道涵妃生出了只狐狸,该作何想?”
“你……”茜妃一惊,这法子未免也太大胆了些,“要是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赵瑞面上严肃,“自然是要做得干净点,若是被发现了,你我都难逃一死,或者,你就安心地等着吧,看老天爷比较眷顾谁?”
“不行,这皇后的位置我非要不可!”茜妃哪肯再等下去,当即已做下决定,“哥,就按你说的办,这回我要涵妃不仅皇后当不成,还被打入冷宫孤独终老!”
(卷壹完)
'2011…01…06 11:11:11 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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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贰 偷梁换柱 。。。
冬季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透过窗缝,隐约能瞧见外头的天色,殇离在笼中呆了一整个下午,见窗外的天由明转暗,他几次试图施法,却总是徒劳,这让他心里很是惶恐。失去了法力,他也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又如何斗得过那些人?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恢复原形呢?就这个问题殇离想了很久,最终他才隐约记起他小师兄在千岁前似乎闭关了一个月,难道那一个月,小师兄闭关也是因为失去法力的缘故?
如此说来倒也能够说通,所以师父让他近日不要下山,恐怕也是知道千岁之前将有一月之劫。想明白了这一层,殇离又暗道一声“糟糕”,这样看来,他要有整整一个月将失去法力,可一月太长,万一这里头出了什么变故,他岂不是要枉死人间?
正慌乱中,门外又传来些许人声,继而房门被推开,那位赵大人走了进来,他的身边仍旧跟着白天时的那名少年。
赵瑞从少年手中接过一只装满牛肉的盘子,取了其中一片递到殇离嘴边。这时候殇离也委实是饿了,一闻到食物的味道,便立马伸出舌头将牛肉卷入了口中。
赵瑞可能觉得也挺有趣儿,便继续亲自喂他,一边与他说道:“本想留你在身边,如今却要送你入宫,不过,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小狐狸,你可别坏我的好事呀!”
殇离不知赵瑞到底有何打算,只听他说要将自己送入宫内,心中暗暗觉得事情不太妙。赵瑞又送来一块牛肉,殇离照旧以舌接过,咀嚼间忽闻对方又道:“干得漂亮我就保你不死。”
殇离压根没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翌日夜里便被送入了宫中,来接应的人是个什么官他也不清楚,只知道绕了好几个弯到了个极其隐蔽的地方,那位官爷派了两人守着他,然后就走了。
不过官老爷留下的两名侍卫不算安分,他们看着殇离毛色雪白,就想着将他放出来玩玩,却不料笼子的门才打开,殇离就拼尽全力往外跑,那两人在后头猛追,瞧那势头也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来。
这皇宫甚大,多有山石,殇离心下焦急,也顾不得太多,只想着尽快逃离,却是一不小心绊上了一颗大石,左腿生生被扯开一道不浅的口子。
“娘娘,您看,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动?”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殇离一个回眸,却见两名女子正走近他,其中一女衣着华丽,应是身份高贵,再看她腹部凸起,显然已是身怀六甲。
“是一只狐狸,腿怎么受伤了?”那怀有身孕的女子缓慢地蹲□,掏出自己的锦帕,小心翼翼地为殇离包扎着伤口。
身边的宫婢见了,连忙上前扶着,生怕自家主子再有个闪失,她本想帮忙,可那女子却温婉地笑笑,说:“我来就好。”待包扎完毕,她又对着殇离瞧了会儿,最终感慨,“如此漂亮的狐狸,想必是有主的。”
话音刚落,身后那两名侍卫便追了上来,“见过涵妃娘娘。”
涵妃起身,发觉那二人盯着那只受伤的狐狸,顿时了然,“这只狐狸可是你们家主人的?”
两人纷纷点头,一同回道:“正是。”言下,其中一人已弯□将殇离抱起,涵妃在一旁见了,忙又叮嘱了一句,“这狐狸的腿受了伤,我刚给它简单地包扎了下,你们回头记得再给它上点药。”
“是,娘娘请放心,方才让娘娘受惊了,还望娘娘恕罪。”
涵妃本性善良随和,倒也不会为了此等小事责罚与人,于是只轻轻地摇了摇头,便转身去了。
涵妃走后,那两人赶紧带着殇离回去,他俩今日擅自打开笼门才致使这只狐狸有机会逃走,怕是之后也难逃责罚,所幸狐狸是寻回来了,不然指不准连这颗脑袋都得掉了。
而殇离见逃跑无望,心中不由泛起悲悯,再被关入笼中时天早已黑透,屋里没有点烛,但凭着窗外透进来的几许月光撑起一丝阴冷的光度。
殇离蜷缩在笼子的角落,突然有些想念他的师父,这时候,师父应该已经发觉他不见了吧?想来师父定当对他很失望,自己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徒儿,一次又一次对师父食言。
那一夜,殇离感到前所未有的冷,照理说,这里再冷也不该比天莲山顶冷,可是偏偏身体就是止不住地轻颤,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儿。
果然,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错,而那日,殇离被人带走的时候,他的腿上还缠着一条锦帕,那是昨晚那个温柔的女子给包扎上的,事后那两名侍卫也没帮他上药,不过伤口现在也已结茧,倒不算严重。
昨儿听人唤那女子为涵妃娘娘,看来她腹中怀着的便是龙种了。
殇离正思忖间,却已被人带入了一座殿内,内室生着暖炉,屏风之后隐隐传出女子的痛呼声,稳婆在一旁叫着,“再使点劲,娘娘,再大力些,孩子就要出来了。”
听着这样的声音,殇离的双目霍然睁大,他想他终于知道了,那群家伙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果然伴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紧随而至的却是稳婆的一声尖叫声。
之后也不知是谁将殇离往床上一丢,随之门外闯进了一群人,稳婆一见有人来了,立马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床榻,“涵……涵妃娘娘她……她生了只狐狸!”
殇离眼尖,那一刻他分明瞧见有一人趁着混乱带着孩子从窗户逃走,那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才是真正的皇子啊!
他想要追去,然而一起身却见面前伸来一排刀枪,殇离仰起头叫了声,可是谁能听懂他的意思?他这一举却反倒是让人都信了稳婆那番荒唐之言。
床上的涵妃虽是疲惫,但听见此等冤枉陷害也是急了,努力地撑起了半个身子,她使劲摇着头虚弱地启口,“不是,我没有……”
皇帝是事后得了消息才赶来的,那前去通报的小太监说得糊里糊涂,只道涵妃娘娘生了个怪物出来,皇上赶去一瞧,方知是诞下了一只狐狸。
众人纷纷退至前殿,稳婆在一旁仍旧抖着声道:“皇上,您看,这涵妃娘娘该不会是狐狸精转世吧?”
皇上闻之当即大怒,首先将脾气全部发泄在了那稳婆身上,他一个转身,从贴身侍卫腰间拔出剑,对着那老婆子的心口就是一刺,“不知好歹的老奴,叫你来管朕的妃子!”
那稳婆想必到死都没料到自己最终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而皇上在杀了稳婆后仍无法消气,又提着剑进了内室,欲将那对妖怪母子一并除了。
殇离隐隐察觉到杀气,出于本能,他对着门外一阵嘶吼,同时将涵妃护在身后,有些闻风赶至的大臣见了此等情形,纷纷献计,“皇上,照老臣看,这对母子杀不得。”
皇上转过头,对上那名老臣,“此话怎讲?”
“皇上龙体重要,此二人乃是妖孽,还需请法师前来降服才是。”伴着那老臣子的话,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的赵瑞亦站出来呈言,“倒不如就暂且关押此处,立马派人寻法师入宫画符,免得杀之不成横生祸端。”
皇上对于妖鬼之说虽不太相信,但心里到底有点顾忌,于是沉默了片刻,终是下令,“立刻去办!”
“是。”
……
殇离一直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涵妃的面前,以此来保护那个曾经对他有过恩惠的女子,虽然对涵妃而言,包扎伤口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最终,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下了他俩,那冷冷清清的感觉,可想而知,这里以后必当成为一座冷宫。
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么可笑荒谬,先前孩子诞下时分明就有哭声,只是在场的人全被买通,无人会为他们作证,再来他殇离这样的身形,怎么着都不是这个女子的肚里能装下的,但既然大伙儿都当他与涵妃是妖,这层道理自也是说不通的。
卑劣的手段,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效。
等到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存在了,殇离才又转过身去看涵妃,那女子面容憔悴,正躺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泪,殇离瞧着心疼,探出舌去舔舐她的泪水,可总好像舔不完似的,眼泪大串大串地往下掉落。
当天夜里,涵妃所在的蕴涵殿外,数名法师齐齐施法念咒,并在宫殿外贴满了画符。
殇离一瘸一拐地行至前殿,受伤的左腿仍有些微的疼。透着镂空的窗户,他看到外头那忽明忽暗的星火,不禁觉得好笑,这一日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出闹剧,如此无稽之谈,也亏得当今圣上会信以为真。
涵妃诞下妖狐之事,最终被皇上一条命令封锁了消息,那厢茜妃与其兄长赵瑞对此结果甚是满意,若要说有什么不完美的,便是那日赵瑞派人出去寻找当时带着涵妃之子离开的那名侍卫,本是想要杀人灭口,然而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并未找到那人的下落,而这事儿这一搁置,也就这么作罢了。
几日之后,茜妃诞下皇子,此等喜事倒是帮着扫去了些晦气,皇帝大喜,旋即立了大皇子为太子,并定于次月举行册后大典。
茜妃得势,掌管六宫,母仪天下,赵氏凭其而贵,其兄赵瑞自也如愿升官加俸。
转眼一月已逝,殇离也已恢复了法力,幻化成人形。那个黄昏,他坐在窗边,望着天际的红云无奈地呵了口气,“娘娘,外面此刻应该很热闹吧?”自那日以后,这蕴涵殿果真成了座冷宫,平日里也没人会靠近此处,只是每日定时会有人来送饭,菜色很简单,基本为素,那小太监定点将饭盒放在门外,殇离会准时去取来,然后亲自喂给涵妃吃。
近来涵妃日渐消瘦,好在那皇帝还是顾念旧情的,没让人断水断粮活活饿死他们。这日殇离在伺候着涵妃吃过晚饭后没多久,涵妃就又一次吐血了,殇离急得说要帮她把太医抓来替她看病,却被涵妃拦下了。
“殇离,别。”涵妃总是握着殇离的手,就像一个母亲握着自己孩子的手一样。前阵子涵妃的身子还没差到这地步的时候,殇离给她讲自己的故事,涵妃听得很认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