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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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利益关系,又仅是网络上的朋友,萧和渐渐开始对寻说一些生活中的小事,突然吃到的美食,偶尔走上陌生的街道发现的美景……寻就只是安静地听着,后来,萧和偶尔会抱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人际交往的不愉快,寻也毫无怨言地全部接受。
即使感觉到自己已经越了界,可就是忍不住。
寻太沉默了,如果不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对方偶尔会回应一下,萧和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
当有一天他为了应酬喝多了,进而把自己和碧落的过往讲出来的时候,一切失控了。
寻真的太沉默也太温柔了,他才会忍不住,一点一点撤开防线,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了出来。
他和那个人17岁结识,18岁在一起。青涩、情窦初开的少年什么都不懂,叛逆,和家里人出柜,受尽冷眼和鄙视,直到大学毕业,寻找工作……他们彼此见证了对方的青春,也从懵懂的少年成长为真正的男人。
风风雨雨……六年。
熟悉对方宛如熟悉自己一般,他以为他们真的成功了,有了稳定的工作,有着同样的爱好,一切都向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
可是,在他第一次争取到出唱片的机会,第二天就要进入录音室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
然后那个人离开了。
他推掉了出唱片的机会,拒绝了所有人的联系,就为了一个人,他发疯般地寻找对方。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那个人却对他说:“萧和,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看你看烦了,看到你我就想吐。”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脑子里面空白一片,只能白痴一样地问:“你不是喜欢我唱歌吗?”
那个人笑了,露出了他最喜欢的,哪怕跌到低谷也可以重新振作起来的笑容。
“萧和啊,这世界上唱歌好听的人多了,看看你自己的脸,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啊?”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崩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冷静地把这些过往说了出来。大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思考,絮絮叨叨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打完了字。
寻无比安静。
他望着屏幕上成片的私聊小字,突然觉得一切荒谬的可笑。
就在这时,接到私聊的清脆音效响了起来。
【寻】对您说:我想当警察
【寻】对您说:我有脸盲症
萧和的大脑如同搅了浆糊。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寻】对您说:我一辈子也当不了警察
萧和不知怎么突然打了个哆嗦,酒醒了大半。公屏上的这句话就好像尖锐的锤子一样,捶在他的心头上。
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即使拼了命地努力,也永远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
受到了震撼的同时,他还感受到了某种沉重的情感,即使明白对方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可有些东西堵在心口,那种难受竟然与回忆起某个人不相上下。
突然,私聊的音效又响了。
【寻】对您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萧和呆呆看着聊天框,几分钟以后,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
从那天起,萧和和寻的关系更近了,虽然最初还会有几分尴尬,可随着时间流逝,萧和对对方的依赖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尽管仍旧是孤身一人,心里面却有了一丝依靠。只是,陷得越深,心里面某个地方越是躁动,莫名其妙的让人心悸。
萧和开始失眠。
明明在对方面前越来越开朗,一个人的时候却更加沉默。晚上睡不着觉,萧和喜欢披着被子坐在窗户前看月亮,没月亮的时候就看小区外大路上星星点点的路灯。发起呆来足足耗到第二天早上凌晨五、六点,小睡一会以后就去上班,两三天下来,整个人一点活力也没有。
寻会在游戏里破天荒的话多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讲话,他的心里面就会舒服很多,当天晚上也睡得着觉了,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切恢复成最初,失眠——熬夜——被慰问,成了一个死循环。
就这么折腾了足有一个月,也不用别人点破,萧和终于有点醒悟过来了,这种弱者依附于强者的感情……最终还是变质了。
世界上任何感情的起始都讲究缘分和时机,有些命里注定会遇到的人和事,赶也赶不走,那么就接受。萧和有那么一点点信命,之所以说是“一点点”,那是因为这个社会早就教会了他,世界上没有绝对,完全的信任换回来的必定是失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滋味,尝过一次就够了。
对方的意思也很明显——偌大的游戏,那么多的人,偏偏守着一个,再装什么都不知道未免太幼稚。他们两个渐渐滋生出一种新的默契,那是没有经过任何仪式、承诺,甚至连说明都没有的,爱情。
不需要海誓山盟,也不需要卿卿我我,只是每天固定的时间,做着同样的事。从一开始就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也算一种奇特的体验。说不上享受,但会让他安心。
是的,安心。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人突然贴上来的缘由,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这种宛若上天恶作剧一样的情节,最初让他不知所措了一阵,对方的热情,在这种时候越发显得珍贵,他承认他抵挡不了诱惑,没有拒绝,所以……其实他很愧疚。
这不是爱情,他却堂而皇之地享受着对方真挚的情感。
萧和微微叹了口气,在天亮之前躺到了床上。半梦半醒之间,终于有个模糊的影子取代了噩梦般的笑,那个影子忽隐忽现,却带着让人眷恋的气息……
几天以后,萧和刚一上线就收到了芳草萋萋的私聊。
【芳草萋萋】对您说:来YY!
萧和不明所以,却还是开了号,刚进频道里,耳边就响起类似水滴的声音——有管理将他移到了别的房间。萧和一看,这是个上了锁的私人房间,里面总共四个人,芳草萋萋、香蕉你个巴拉、寻、还有他自己。
芳草萋萋开了麦:“你来了。”
萧和大吃一惊,对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明显是才哭过,鼻子都没有通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芳草萋萋明显没期待他先开口,调整了一下思绪,她开口道:“我这几天,找了几个朋友问了你的事,这算侵犯隐私,对不起。”
萧和:“……”
芳草萋萋:“重点是——我听了你以前的歌,也知道了你们的故事,我感觉很难过……”似乎无法再掩藏情绪,属于女性的哽咽声响了起来,一时让萧和呆在电脑前,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明明是他填的词,你唱得那么好听……”芳草萋萋忍不住抽噎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萧和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却只能默默无语。
“我听一个混圈的老人说了,碧落靠你把他的词□□,然后把你排挤走,他一个人开了社团,笼络人心,混得风生水起,然后他把你们合作的歌全都删掉了……”芳草萋萋强忍着,继续道:“你真的,真的想要永远退圈吗?”
萧和苦笑,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几千几万遍。他混圈子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走了,他不会再有一丝的留念,只不过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厌烦他,烦到势要把他踩进泥土,永远翻不了身。
“他们内讧了。”芳草萋萋说。
萧和愣了一下。
“碧落的社团早就内讧了,他那种性格,即使一时能得到不少支持,可是时间久了,谁不清楚他的人品?”芳草萋萋嘲讽地说着,“很多平时神隐的大神们也看他不爽。其实今天觉你来也没别的,就想跟你说一声,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开战了,你那个极品的前任,肯定很惨!”
萧和依旧沉默了。
“还有一件事,你愿意加入我们社吗?”芳草萋萋问道。
萧和:“……”
黎天明轻咳了一声,插了句话:“我有一个社你知道的,都是熟人,大家一起玩玩,你也一起来?”
萧和迟疑着,屏幕上寻却发来了一句话。
【寻】对您说:来吧
萧和答应了。
没过几天,果然如芳草萋萋所说,论坛、贴吧、微博,全都烧起了一把火,所有矛头指向声色社团的社长碧落,场面的浩大程度,堪称几年之最。事情的起因是声色社团内部的分歧,社长和手下一群高层管理分赃不均,高层管理们退社不说,还把碧落几年以来的极品事迹一一爆了出来。
再加上不少神隐的大神们痛打落水狗,证实了证言的真实性,碧落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也不再顾着装可怜,十分干脆的下线避风头。
而爆出的众多真相中,就数污蔑、排挤黄泉的事最让人发指。虽然仍有不少碧落的脑残粉们不接受真相,可更多的人站在了黄泉这一面,高呼自己“瞎了眼”。萧和再一次被推到了受人瞩目的浪尖上,可他也只是在微博随便看了几眼,什么都没说。
不论如何,他和碧落都是败者,他们败给了时间,败给了自己跨不过去的坎。
风波闹得再大,也终究有淡下来的一天。对于碧落,虽然想起来心还是会痛,可托新社团的福,他的生活多姿多彩了许多,充实的日子代替了胡思乱想的时光,再加上社团里的几个骨干脾气都很好,大家兴趣相近,性格合得来,萧和即使作为外来者,也没怎么受到冷落,众人反而对他十分热情。
为了回馈新的朋友们,萧和接了不少工作,唱歌或是后期,只要他会,就全部接下来仔细完成。日子一天天过,萧和的粉丝也多了不少。尽管他极少在微博上和粉丝互动,却也有一部分纯粹喜欢他声音的人默默支持着。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直到有一天,社团的QQ群不知怎么掀起了爆照的风潮,众人都开玩笑地发了几张自己的近照,作为社长的黎天明二话不说丢出了自己和罗锋的合影。
打开图片的时候,萧和有些小小的紧张。听说现实的罗锋非常帅……虽然总是有人情成分混在里面,可应该是个帅哥吧?图片打开以后,萧和真的愣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惟独没想过,罗锋真的那么帅。
有了总是自称180高的黎天明做对比,罗锋身高足有190,贴身的短袖显出一身健壮的肌肉,再配上刚硬的面部轮廓,挺拔的鼻梁,不苟言笑的表情,帅气得让人屏息。
萧和呆呆望着照片上的罗锋,过了好一会才魂不守舍地关了图片。
听说,罗锋家境很好,听说,罗锋一直以来成绩都很优秀,上的是最好的大学,毕业以后也有着让人羡慕的工作。
震惊过后,心里那种躁动感又回来了。这一天他不仅没有和其他人聊天,甚至游戏都没上。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萧和突然又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他该拿什么来攀折对方?
似乎一夜之间,魔法消失了,公主重新变回灰姑娘,他也必须要面对现实。
第二天一大早,萧和上了游戏,刚登陆上去的一瞬间,私聊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寻】对您说:怎么了
【寻】对您说:不开心吗
是昨天晚上的留言。
萧和的眼又有湿润的冲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