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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纯爱咖啡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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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有人因为努力而经常导致结果适得其反的人呢……?

(就算再怎麽努力也永远不会成功!)

仁差点大叫出来。天才在迷失正确的方向时,往往会被自己的才能所毁灭。因为天赋的力量就如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水一样,源源不绝地涌出直到撕裂人的身心为止。

「放开……我,仁……再一下下就好……这样子就会结束了,让我练习……」

由飞再次伸手欲敲键盘,但仁这次用尽全力把她的手抓回来。

「住手!不准弹了!用不着弹,因为我在这裡,所以别弹了!」

「因为我在这裡!」这句话说得毫无道理,但由飞听到后,似乎安心下来,她微微一笑,然后便在仁的怀抱中昏过去了。

翌日,仁带着身体衰弱的由飞到famille当「客人」招待。他把由飞交给明日香照顾后,便前往curio寻找玲爱。

「……果然如此。」

昨天看过CD之后,玲爱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结果真的发生了她预想中最坏的情形。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仁。

「玲爱,由飞真的很喜欢弹钢琴吗?该不会是妳爷爷逼她的吧?」

「……她是真心喜欢弹钢琴的。」

果然没错,仁心想。上天只赋予她在喜欢的事物方面拥有「天分」,而且程度还非常惊人,才能让她有那样傲人的杰出表现。对由飞来说,弹奏钢琴就像呼吸般的自然,也因此老早就谈不上喜好或讨厌的问题。

不弹钢琴就会死,由飞就走这样的生物。这件事是仁昨天在由飞的房间裡就深知明白的事情。可是即便这样,仁还是有不解的地方。

「既然这样,为什麽由飞无法弹奏『aeolianharp』呢?」

「……」

「是不拿手吗?」

「……她在全国音乐比赛中得到第三名,弹的就是这首曲子……仅仅练习一个月而已。」

在此之前,仁一直以为由飞在钢琴项目上不会出现「棘手」的问题。因为「棘手」是不努力就无法克服障碍的凡人所独有的东西。

一曲从头到尾就像用持续不断的琶音所构成的aeolianharp,确确实实是首困难的曲子。可是,由飞感觉到的「困难」并不在于弹法或节奏这些方面上,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为什么她会老在同一个地方卡住啊!」

仁对玲爱提出了最大的疑问。由飞受到上天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那么会像机械一样连续犯下凡人才会出现的失误,究竟是何缘故?

「……那是因为……她是个傻瓜啦!」

玲爱双手覆脸,大叫出来。

由飞弹错的地方每次相同。

而她弹错的地方也是玲爱在参加那场由飞得到第三名的全国音乐比赛时,所弹错的地方。两人按错的钢琴键一模一样,就连一百二十八分之一秒以下的音符也恐怕也很难抓好。

「从比赛的半年前开始,我就在练习了,因为很困难。可是,就在我出场弹奏之前,一位年纪跟我相同,号码在我前一号的女孩子却完美的弹奏出这首曲子。」

「她是……由飞吗?」

「对。」

可以猜想到,由飞在进行演奏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什麽音乐比赛。当她看到眼前的钢琴时,脑中便浮现「aeolianharp」的情境。在比赛前她花了一个月「稍微练习一下」,为的就是更加熟悉该曲的情境,所以当她上场比赛时,只不过是将练习时所掌握到的情境从脑中叫出来,让它透过键盘表现出来而已。对由飞而言,比赛就是这麽一回事。至于结果获得第三名,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罢了。

然而,由飞没有想到在自己表演结束后,换玲爱上场演奏时竟然发生自己无法理解的「情况」而感到震惊。因为除了是名羲上的妹妹以外,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更是钢琴伙伴的玲爱居然失常弹错了。

在有关钢琴方面土,由飞无法具体瞭解所谓的弹错出于什麽原因。因为她是在无意识之中跨越过学习的境界,只要脑中牢记着情境,剩下就不成问题了。所以在由飞想来,练习过的玲爱应该和她一样都牢记着乐曲的情境才对,怎麽可能会临时出错呢?无奈事实上真的发生了。

「原本呢,我能够参加那场音乐比赛是托爷爷的福。他们得知我是大名鼎鼎的钢琴家的孙女后,才让我参加那场包含职业组的音乐比赛。」

「……」

「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有些内疚了。我心想这裡不是像自己这种水准的人应该来的地方。」

或许玲爱会在那场比赛裡弹奏错误,是因为良心不安所致也说不定吧?仁暗中猜想。

毕竟玲爱是个很有洁癖的女孩子,即使本事再差,但对于不劳而获的报酬,她是死也不会去拿的。再加上,听过由飞完美无缺的演奏后,就算会出现「这里不是自己该来的场所」的想法,也是不足为奇的的事情。

不对,就仁所知的玲爱肯定会有这种念头才是。

「……根本没必要嘛,她何必把我弹错的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

玲爱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的泪光。

「干吗关心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为人担心……是凡人的行为不是吗?是只有努力这点可取的人才会做的事吧?」

「……」

看样子,由飞多半也发现到了。发现到玲爱会出错是因为玲爱本身的性格所引发的。而这种洁癖的性格正是由飞最喜爱玲爱的地方。就因为玲爱的个性如此,所以由飞才会将她看成「妹妹」,以姐姐的身份和她相处。

可是由飞最喜欢的钢琴,形同自己一部分的钢琴,却是玲爱憎恨的东西。

自己最喜欢的人竟然否定和自己密不可分的存在,这让由飞抱持着不为人知的烦恼,于是到了最后她效彷玲爱,决定也否定钢琴……。这就是由飞突然无法弹奏钢琴的真相。若非如此,由飞是不会一直重蹈玲爱的覆辙才对。

「我不能原谅……我无法原谅由飞继续做缩头乌龟。她要是连我这种凡人都当不成……我无法忍受得了。」

「玲爱……」

玲爱双手撑地,跪坐在地板哭泣,仁悄悄伸手触摸她的肩膀。玲爱动也不动地只是落泪,不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仁。

「……我有件事希望你帮忙。」

在仁的强制下,与废人无异的由飞白天待在famille,晚上则被带回仁的住处。

每到晚上时,由飞总是不睡觉,央求仁讲「故事」给她听。而仁因为白天工作很累,但还是打起精神讲「故事」给由飞听,直到她满足为止。儘管拖到天色将明的时候,他会因为疲劳和睡意的影响,背部流下令人不舒服的汗水,可是仁还是边提醒自己「不可以让由飞发现他很疲累」,边继续讲故事给对方听。要是由飞领悟到「仁勉强自己陪伴着她」的瞬间,将会为了不给仁造成负担而离开这里,回到钢琴的前面吧。

对由飞来说,给心爱的人造成负担和回到钢琴前面自我毁灭,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所以就算嘴巴裂开,我也绝不能说出一个累字!)

地狱的一夜过后,又是地狱的一天开始。

翌日,仁前往开店前的curio找板桥店长,有事要拜托他。

「你是认真的吗?」

板桥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认真。

「对不起,要给你添很多麻烦了。」

仁只回了这句话。不过,板桥语气澹然却一针见血地告诉他真正的情况。

「会麻烦的人是你吧?你这样身体吃得消吗?」

这句话并不是在为仁担心,而是想确定仁是否真的下定决心。因为有所觉悟,所以仁这样回答他。

「……我还年轻,和板桥先生不同。」

仁接受了年长者的关心,以讽刺的话语报答对方。可惜要玩讽刺,板桥更胜一筹。

「因为是禁忌,所以我到现在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未满十八岁哦。」

「是吗?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后生小辈。」

听到仁打趣地回话,板桥在同意似地点头后,才继续往下说。

「……看样子,你还撑得住嘛。」

自这天开始,远比任何人认真工作和公私分明的「花鸟总管」,从curio3号店消失不见。

不过,curio打烊后,依然有个人影在店裡默默地拿着拖把打扫。

本店派遣的员工瑞奈,今天也走近这名汗流浃背地拖着地的人物。

「高村先生……我看还是我来拖吧。」

被叫到姓名的人物……仁头也不回地回答瑞奈。

「算我拜託妳,可不可以不要抢我的任务?」

不是「工作」而是「任务」。这种的用词令人想起某人物。

「高村先生……」

「那傢伙大概也很辛苦,所以至少让我做这点事。」

仁的手不停下来。

瑞奈很担心地看着仁。仁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于是再次开口。

「别担心,妳看,今天很轻鬆不是吗?听我的话吧。」

「你这麽努力打扫,小心我们店长延长期间哦?」

「curio向来就保持十分整洁吧?当然不能偷工减枓。」

仁模彷板桥的口气说道。

「总之你还撑得住的样子。」瑞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工作结束后,仁回到由飞待命的露天咖啡座,带她一起回去。「小爱呢?」当由飞询问时,仁并未做出回答。

在由飞开始静静地沉入梦乡的当儿,仁悄悄离开床上,在避免吵醒由飞的情况下走到阳台,拿出手机与人通话。

「是我……嗯。」

对象似乎是玲爱。

「虽然只恢复一点点……但由飞现在会吃东西了。」

仁的说话声压得很低,可是入冬晚上的阳台,听起来还是稍嫌大声。仁悄悄走到阳台的隔板旁边,压低声音和玲爱继续通话。

「妳那边呢……?还差一点?……这样啊。」

听完玲爱的说明,仁小小地鬆了一口气。

「对了,妳有好好吃饭吗?有没有睡觉……」

当主要的话题谈完,仁开始关心起玲爱的身体。看情形,玲爱似乎在远方进行着某件工作。

「我再次提醒妳……拜託妳,千万别逞强哦。妳在那方面始终是个普通人,要是过于勉强的话,会搞坏身体的。」

话一说完,拿着手机贴在耳朵的仁就沉默了下来,似乎他刚才的发言引起玲爱回应一长串的说词。考虑玲爱的个性,内容多半是激励仁和慰劳他的辛苦吧……以玲爱独特的表现方法。

「……谢谢妳。」

少时,仁低声说完后,便切断通话。

关店后,仁又往curio移动,准备拿拖把清洁地板。而板桥店长在今晚出现了。

「……对了。」

「什麽事?」

「你要持续到什麽时候?……两个人这样偷偷摸摸的。」

「两个人」的「其中一人」应该是指玲爱。

「不管是哭是笑,还需要一点时间。直到那时为止。」

仁的回答得到板桥的佩服。

「你还真是个鞠躬尽瘁的傢伙。」

一如往常,仁没有停止拖地的行为,开口回应对方。

「没有那回……或许吧,没有。」

「……」

板桥注视着仁,表情五味杂陈。

「能够努力的人只要努力就好了,无法努力的人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这样会不会有点残酷?对她来说。」

板桥口中的「她」是指玲爱奕或由飞,仁并不知道,不过他认为不知道也不打紧。

「那傢伙怪怪的呢。」

当板桥凋去之后,仁在餐厅裡唸道。

翌日的夜晚,仁依旧在打烊后的curio店裡进行打扫工作。

就在拖地的过程中,放在他胸前口袋的手机响了。

「喂……嗯,这样啊,我知道了。」

仁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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