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父-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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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个偷偷摸摸的电话都能让人觉得满足。
而他自己呢?却连个可以在这个对于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节日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人都没有。
在床边坐下的人或许是纪莲,但望着那张睡颜的人却是顾安。
纪莲感觉到从眼底冒出酸涩的感觉来,随即眼睛开始发热发胀,下一刻就有泪珠带着体温滴落。
喜极而泣的人是顾安。他太久太久没与乔森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眼底泛滥的思念,模糊了他眼前的一切。
可纪莲却并没有因为顾安的出现而隐去。
他是特殊的旁观者,用同一具躯壳的同一颗心脏,去感受着另外的人心中满的就快溢出来了的满足与幸福。
他感觉到有温温热热的血液从心脏中流出来,涌向四肢,最后完全侵占了他的大脑,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是他从不曾感觉到过的,却不让他反感,甚至有一种被填满、不在空虚的感觉。
他忽然很想问顾安,这种感觉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与顾安无法对话,他们都在排斥着对方,根本没有交流的余地。
药效过去的并不快,乔森醒来已是三个小时之后。
他动了动手臂,却觉得似乎左半边儿的胳膊都是木的,动弹不得。
乔森扭过头去看,看见枕着他的胳膊窝在他身侧睡着的纪莲。
那张好看的脸上仍有泪痕,眉头微蹙,手指偶尔会有轻微的痉挛。
心疼。
乔森并没有从纪莲的脑袋下面抽出自己的胳膊,而是尽可能轻的侧过身,面对着那张脸。
将那老男人细瘦的身子圈进怀里的那一刻,乔森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在节日里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109 圈养 (1855字)
纪莲睡得浅,乔森一动他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装作仍睡着,没动。
被那还算强健的臂弯揽着,纪莲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来,似乎是安了心,没一会儿工夫竟真的睡了过去。
自他作为纪莲醒过来之后,除了和张嗔一起睡的那一晚,他从没睡得这么沉过。
鼻尖贴在那人的胸口,嗅到的味道是他的身体和神经所熟悉的。
身体在渐渐的放松,心里却仍是有所抗拒的。
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汇,凝在血液里,让流经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乔森感觉到纪莲孱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将臂弯收得更紧了一些。
纪莲的额头抵在他的肩窝,蹭了蹭,感觉到暖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身子也就跟着安静下来。
发凉的指间寻着温暖的方向凑过来,下意识的从乔森外衣的下摆钻进去,贴在他柔软的腹部,不再动了。
乔森的大手一只放在纪莲的背上,另一只轻抚着纪莲的短发。
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着,低垂着的眼睑遮住一半明亮的眼眸,却遮不住此时此刻从那双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携满幸福的柔光。
此生此世,如此,足矣。
纪莲这一觉从凌晨两点左右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乔森一直陪着,纪莲动他才敢动,纪莲不动,他就是胳膊腿压麻了、木了,也不敢动一下。
或许也不是不敢,只是害怕。
自一年多以前车祸之后,这是他第二次见纪莲。
思念的感觉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心血管里用蚁颚不停地来回啃咬着血管壁,丝丝缕缕的疼,绵长却不致命。
长久的煎熬,熬得他纵使当下正把那心心念念的老男人揽在怀里,却依旧有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的感觉。
打从心底冒出一股若有似无的畏惧来,怕自己忽然惊醒发现这一切的短暂幸福不过是自己做得一个终究要醒的美梦,又或者纪莲醒了,冷着脸撵他走,给他一个噩梦。
门外响起过脚步声,低低的交谈声。
乔森仔细听,似乎是李赞和张嗔来过,别的人他也就不认识、听不出来了。
但从始至终都没人推开那扇门进来打扰他们,所有人的动作也都放得尽量轻缓,甚至小心翼翼。
纪莲醒过来,完全是因为睡得足够多了。
平日里睡眠不足,这一下睡得太多,纪莲醒来的时候就觉得额角有些胀痛。闭着眼,皱了好久的眉头才算缓过来一点。
乔森的胳膊麻了,但看着纪莲眉头紧蹙的样子心疼的不行,想抬起木得僵硬的手去给纪莲轻轻的揉按额角。
可那只抬起来的手还没到地方,纪莲就猛的睁开眼睛,极其不耐的瞪视着乔森,伸手把他推开了。
乔森被那双琥珀色眼眸里射出来的寒光冻得几乎整个身子都僵住。
心里有失落和不甘,但同时满满的溢着心疼。
待乔森麻木的身子好点,慢慢坐起来的时候,纪莲已经去卫浴间换好了衣服,洗漱完了。
乔森坐在床上讷讷的看着纪莲往外走,开门、关门,从他的视线里就这样完全消失掉。
纪莲不得不承认偶尔他和顾安的品味还是能多少挂上钩的。
就像乔森,虽然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作为情人来用,似乎还不错。
哑妈在门口守着,见纪莲一人出来,不由得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纪莲抿着薄唇定了片刻,然后淡淡道:“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出这里。”
哑妈点点头,目送纪莲离开,自己又折回到门口去守着了。
乔森在他手里的事儿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张嗔、李赞、罗起、哑妈这四个人自然是都会闭嘴的,剩下的就只有夜里帮他抬人过来的那两个人了。
纪莲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
在莲总部里的人大多都是张嗔和罗起信得过的,但却并不代表着他纪莲也信得过。
想让他们闭嘴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纪莲朝着太阳所在的地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眼底似乎泛起了血红色的斑点,鼻间也充斥起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嗜血,原本是来自动物生存的本性,现如今却太多时候源于利害关系的趋势。
对于纪莲来说,乔森是危险却又极具诱惑力的海洛因,他既想吸食,却同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吸食。
并不是真的看到什么会因此威胁到他的情况出现,而是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的多疑——而太少人知道,纪莲的多疑并不源自他的狐狸本质,而是来自他所承受过的伤害。
太害怕被伤害,所以才一定要在别人付出行动之前,把对方打得动弹不得——残忍的自卫,也是动物的生存法则之一。
☆、110 杀戮 (2021字)
瞥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白灼的脸上不禁勾出冷冷的笑来。
顾杏兰矮身跪坐在白灼脚边,讨好的给这头上已生出华发来的老男人由上而下的按摩着小腿至脚踝,微微昂着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来。
白灼接通电话:“几个?”
浑厚的男声让顾杏兰浑身战栗,一双桃花眼里立即露出媚态来。
顾杏兰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回复。
电话那头的年轻男人哼笑一声答道:“两个。”
白灼的黑沉的眸子动了动,脸上的笑意更浓:“什么时候的事儿?”
“现场直播。”年轻男人顿了顿,“要听听么?不过我不能走得太近,会被他发现。”
“不用。”白灼沉声道,“快到阿苛的忌日了。我猜他也不会太平静。”
听到“阿苛”两个字,顾杏兰的手顿住,眸子里的神色变了变。白灼垂眸看她,视线冷得像两把刀子,刺得顾杏兰不敢再造次,低下头,纤纤十指再次动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却道:“我倒不觉得是苛先生的事儿刺激到了他。”
白灼微微蹙额:“你的意思是——”
“正如您所想。乔森现在在他手里。”
白灼沉默。直到那边的年轻男人说了句有情况,然后匆匆挂了电话,白灼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纪莲,纪莲。纪莲。
白灼的脑子里此时此刻都是第一次见到的纪莲时所看到的那张脸。藏在那懦弱皮相下的疯狂的灵魂,和那张好看的脸相对应的,却并不是一颗纯善的心——虽然他的不纯善都是被纪苛逼的,但是……
但是他不该动纪苛,更不该要了纪苛的命。
第一个发现纪莲状态不对劲儿的是哑妈,她守在纪莲的房间门口,远远的便见他一身血污,步伐很快,落地却极虚浮。
哑妈跟了纪莲将近二十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望过来的一瞬间,她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觉。她知道,一定是出事儿了。
纪莲瞧着她笑,神情很恍惚,翘起的唇角被他脸上的血渍应得狰狞。
哑妈微微垂下头。她明白,现在并不是应该和纪莲对视的时候。没准自己哪个瞬间露出的神色就会激发他杀戮的欲望。
哑妈的反应让纪莲扫兴,他舔了舔嘴角,转身开门,进到房间里去。
直到纪莲的脚步声停下,哑妈贴在房门上听了半天,真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她才将纪莲房间的门从外面上锁,然后快步离开。
纪莲进门并没有看乔森一眼,而是径直走到那莲花池旁,坐下。
时值傍晚,那一池埃及蓝睡莲再次争相吐出花苞来,静待那日头沉下去,然后用尽生命般的绽放。
纪莲把染着血的手探进池水里,不需搅动,几尾锦鲤便已经游过来,在纪莲的手边绕圈圈。
纪莲的心跟着静下来。
望着眼前这一片妖娆的蓝睡莲,纪莲的眸子却是失焦的。他的大脑里重放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幕幕,那时候,他眼前的人是纪苛。
纪苛起身,纪莲立即缠上去,手指一下下若有似无的在纪苛赤裸的胸膛上滑动着,脸上的笑媚极。
纪苛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他捉住那双纤小的手,迫使纪莲停下来。
纪莲抬着眸子看着他,神似不满。
纪苛忽然开口道:“莲,我打算结婚了。”
纪莲并没有把纪苛的话放在心上,手指无法动弹,他便用脚趾去刮蹭纪苛的脚踝:“和谁?”
纪苛犹豫了一下,看着纪莲的眼睛道:“顾杏兰。我警告你别动她。”
纪莲微抬抬眼皮,眼底满满是笑意:“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纪苛盯着纪莲的眼睛道,“不要动她。之前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
“你跟我一笔勾销,我去找谁一笔勾销?”纪莲幽幽道,“哥,你爱的人是我。”
纪苛皱眉:“莲,那是你的错觉。我从没爱过你,甚至一度憎恶你,想要毁了你。”
纪莲怎么听得进去,他执着:“那你为什么跟我上床?”
纪苛的唇瓣翕动,却最终没能说出那句“为了侮辱你”。他闭了闭眼睛,缓了缓声音,道:“只要有需求,和谁都一样吧?何况这么多年咱们之间的契合度最高,做起来最舒服。”
纪莲趁纪苛去抓他不安分的脚时挣脱了双手的束缚,再次用那细白微凉的指头贴上纪苛的胸膛:“那何必别人结婚呢?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啊。”
纪苛觉得头疼,他恨不得纪莲变回当年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几乎连话都不怎么说的杜若去。
“莲,你不会懂我多么向往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保护好我的家庭、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顿一顿纪苛终于说出那句话来:“莲,兰儿怀孕了。我有我自己的孩子了。就算你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