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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万仙主宰-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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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就像是块坚不可破的破冰船一般,把怀子蛮向后推退一步!
  一声草原猛兽残酷搏杀时的厉嚎自少年口中吼出,他调动身体内最后残余的那丝力量,提起拖在地面上的如月,狠狠一剑斩了过去!
  喀的一声,刀锋深深锲进怀子蛮的脖颈深处,然后伴着一阵极为难听恐怖的破骨断肉声继续前行,直至从另一边劈了出来。
  怀子蛮头颅上的那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手持月轮一般的年轻少年,然后头颅一歪从颈口上掉落,在地面上啪啪嗒嗒弹动两下,半侧脸颊是血,半侧脸颊是泥。
  黎明前的黑暗是那样的深沉,此时的长安城是那样的安静,街巷之上没有任何行人,就连习惯夜行的猫儿都看不到一只。南城某处坊口奔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踉踉跄跄地奔跑着,虚弱的双腿有时难以支撑一软,他便会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鲜血从嘴角不停滴落,他觉得自己视线有些模糊,甚至思维都有些混乱,竟是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处,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快封了小主的膻中穴和封死阴违脉,老夫还有办法救她!”
  聂秋的意识几乎已经迷乱,却依然上前按照术老所说,封死了徐晚的穴位和经络,
  滴滴答答
  血水顺着聂秋的口鼻流下,徐晚眼睛紧闭,好似睡着了一样。此时风起,拂过一阵凉意。天色渐渐升腾起来了红晕,好似要朝日拂晓了一般。
  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拂晓。
  先前已经听到了金锣叫嚷不休,好似在反复阐述着今夜长安城内的血色危机,残存不多的理智让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官府已经被惊动,如果稍后长安城出动禁军,那他就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
  再看昏迷的徐晚,他已经顾不得许多。抱起徐晚,随着术老一道,便钻入到了茫茫夜色的长安职中。
  于是他继续狂奔,狂奔在他没有认出来的朱雀大街上。
  随着时间流逝,他眼眸里的光泽越来越黯淡,眉眼皱得越来越紧,显得非常痛苦。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街畔的拴马柱、坊市口里的门坊,紧闭大门的食肆,长街的青石板路,都在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变成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从青石板的缝隙中攀爬出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的气息像幽冥鬼火一般炙热,拼命吸进来的气息却像熔岩一般炙热;他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时常被地面突起的青石板绊住;他的思维越来越紊乱,竟渐渐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只记得自己应该奔跑,跑的越远越好。
  尚未至晨,便有晨风起,拂动不知谁家檐下晾晒的衣裳,吹得朱雀大街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唐旌旗猎猎作响,晨风中的脚步声和淡淡血腥味,融在一处,渐渐惊醒了隐藏在千年石缝间的某些生命。
  某种深刻入骨的求生本能催促着他向着西来客栈方向奔跑,大概只有在看到二师兄之后,才会觉得安全可靠,这种念头强大到支撑着他重伤虚弱的身体从南城跑到了明德门,强大到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正奔跑在平日里最令自己警惕不安的朱雀大街上,已经突生异像!
  大唐长安城宽敞笔直的朱雀大街,忽然间变成一条漫漫无尽头的地狱火道,野火四起,冲天燎原。
  聂秋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踩在刀锋剑戟之上,每步踏下时鞋底便会被刺穿划破,那些蓬然而起的火苗瞬间蔓延烧掉他的血肉,烧枯他的白骨,异常痛苦。
  他还在奔跑,踏了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感觉是那样的痛苦,每一步都觉得自己的的脚便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了肉泥。
  忽然间他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头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极高的夜空天幕里落了下来,破开他的肉骨腑脏,直接贯穿他的身躯,好似万箭穿心一般,要把它压进那青石板的泥泞下面。
  来自朱雀大街地面火灼痛苦瞬间消失,因为和胸口处传来的那股痛苦,比之攀爬灵山的石阶,不相上下的痛苦!
  聂秋眉头痛苦地蹙了起来,看着空无一物的胸口,看着已经变形成某种弯曲甬道的大街,看着天幕降下无数业火焚城一般的长安城,一种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忽然,他听到耳畔有人在耳鬓厮磨的交谈,黑暗中似有鬼魅闪过,留下一连串残破的影子。
  聂秋转过头去,血手紧紧握住腰畔的如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身周依然还是那些诡异的变形,通红的长安街道。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看向四周,下意识里寻找到那声交谈的来处。
  宅门外的石头雕成的狮子麒麟在低鸣,木头搭成的食肆酒楼,已经无人,却仍然传来阵阵耳鬓厮磨,极为细小的交谈声,脚下的青石板下好似有阴鬼在阐述着冤魂的国王,所有的交流在风中传递,远处的皇宫,近处的灰墙,长安城整座长安都好似醒来了一般,交谈声不绝于耳。
  聂秋听着大街窄巷后园远殿四面八方传来的交谈的声音,好似鬼魅一样飘荡在周围,无数次聂秋几乎产生了幻觉,看到了很多人,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站在四周的阴暗处,或笑或怒或哭或无表情,周围世界混沌,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只有聂秋一个人,孤单无助地站在街道中央。
  一直到那耳鬓厮磨的小声交谈,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一样,让他在黑暗的朱雀大街中央缓缓跪下,然后倒下。
  身上的血口子流淌出来了鲜血,平整在青石铺砌而成的朱雀大街上,形成一道道的涓涓溪流,渗入到了土壤之中。
  而在正前方,九百步的地方,正是那朱雀门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北落师门(下)

  砖石夯实,门楼之上旌旗飞扬,唐字大旗和那城楼,承载着大唐帝国逾千年的风霜岁月!
  好似一瞬间,这座城市的无尽岁月像是映画一般出现在了街道中央。有那军马厮杀的战争,有那万民敬仰恢弘,也有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整座长安城都好似醒来了一般,若不是头顶那如血一般的明月照耀,当真像是真的一般。
  而就在这时,突兀的一道火光从那朱雀楼上冲天而起!
  一道隐约可见的巨大影子闪转腾挪的在空中飞腾,无数的灵气节点开始在街道上滋生起来。那些节点,分裂,聚集,再分裂,在聚集!
  整座城市之中大大小小的节点,无数古朴并且复杂的咒文腾空而起,翻转在那空气之中,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屏障,要把整个世界分割一般!
  而聂秋这时终于看到了那远端朱雀楼上腾空而起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大鸟!
  展开双臂,翎羽散开,遮天蔽日,好似要把整个世界笼罩在它的羽翼下一般!
  一头朱雀!
  栩栩如生,宛如天降的神鸟,一双嘴喙之上,通透的眼睛看向雄城长安,俯瞰大地的雄姿,让人禁不住膜拜。
  它头顶那三根华美难以比喻的顶翅右方那根却缓缓挑了起来,竟似要破开石面进入真实的世界!
  徐晚此时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远处的朱雀绘像发生了如此奇异的变化,更不知道一股磅礴莫御仿佛来自远古的肃然毁灭之意笼罩住了自己。
  而聂秋却被这整座长安城的巨变所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惧,他的的鲜血在石缝间流淌,极浅极平,比人类能够想像的极限还要更浅更平,从大街中央一直流向远方,流淌进远处朱雀繁复的整理着庄严的羽毛,偶有羽毛落下,便是火焰。
  “这朱雀门下面竟然真的一只神鸟朱雀!”术老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天上的神鸟,喃喃自语。
  无声无息间,那些流进朱雀绘像华美羽毛石隙里的血水迅速被蒸发成淡红色的雾气,然后迅速被某道无形的高温力量直接净化火焰,最终为无形的烟尘,
  朱雀大街青石板上散落的血滴小花也开始被蒸发,被净化,一朵朵消失于无形,石缝间的血水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蒸发消失。
  烈火无形,高温无感,看不到的灼热气息仿佛能够焚化世间的一切,聂秋身上的血水被迅速蒸发流散无形,而衣服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裸露在衣物外的手臂,裸露在口罩外的脸颊开始快速变红,搭在额前的头发快速焦黄枯萎,搁在青石上的双手指甲,因为水分快速流失而开始变得干酥,嘴唇之上开始掀起死皮,最终裂开一条口子,眼神浑浊被烈火熏的几乎睁不开眼来。
  本以为会被烈火焚烧,成为一具干尸!
  却没想到,就在这时,手边的如月剑鸣大作!
  突兀的,一道月华升腾而起,转起两道月轮,形成一道无形的月华屏障,轻轻的将聂秋等人围了起来。月轮像白色的莲花般轻轻招摇。随着黑伞招摇,那片地面的为凝固的血水,瞬间被冻凝成新红的冰碴,被晨风轻轻一拂便散作无数粒极小的冰渣,带着血色飘散进了水中。。
  一股绝对阴寒的味道从如月释放出来,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渗进聂秋滚烫的身体,片刻后,他脸颊与胳膊处的红色渐渐褪去,变回重伤后的雪白,搭在额前的头发迅速变回乌黑油亮,搁在青石上的双手指甲重获光泽,嘴唇好似喝了琼浆玉露一般,恢复了色泽。
  远处石街上的那幅朱雀仿佛感应到了些什么,那双威严肃穆的眸子明明还是平静如常,却给人感觉像是向聂秋倒卧的方向看了一眼。
  瞬间之后,它头顶那三根华美难以比喻的顶翅齐齐挑了起来!
  几乎同时,盖在聂秋身前的月轮转动的的更疾了几分!
  聂秋半跪在那月轮的中央,他不知道朱雀真的能够醒来,但他知道这不是梦,这种感知清晰而坚定,就像他明明看到占据大半个天穹的名曰,却能肯定那就是长安的夜,那月亮在庇护着自己!
  明月遮住了大半个天穹,遮住了那朱雀的火焰,,散发出来的阴寒味道,则开始重新下起来的小雨,让它们变成舞蹈的冰碴,堆积在聂秋的身边,再次形成了一道无可跨越的屏障,将那些火焰牢牢的阻挡在了冰墙之外!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可聂秋却感觉好似经历了一百年。
  一直到,天地归于平静,夜重新回复成夜应该有的颜色,长安城的朱雀消失不见,连影子也不曾留下,仿佛什么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空气中下着小雨,弥漫着泥土的味道。
  苍穹上的那轮月亮仍然在天空中若隐若现,只是东方的云层之中,破了一层红晕的拂晓。夏日的阳光照耀在长安城的东方,一切魑魅魍魉,消失不见。
  青石街面上留下的血水已经渗入青石板中,雨水冲刷之下,朱雀街上,干净的好似青莲一般,聂秋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渍也不知去了何处,干净的像是刚在泡了半夜的木桶浴一般。
  他此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对于长街尽头的朱雀与身后的如月站看了一场的神奇斗法,胜负不知,输赢不知。
  走进侧巷,他迅速脱掉了身上那件满是剑口的外衫,这时才注意到外衫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微微一怔,艰难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确认真的没有任何血迹,心中不禁产生了极其强烈的疑惑。只是此时情势紧急,官府已经被惊动,他不及思考,直接撕下一片布角挂在树枝上,然后把外衫扔进墙后的某间民宅。
  胸口处依然无比痛楚,那根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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