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重逢by烂锅配烂盖 (都市 职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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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路子明抿紧嘴唇看天,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你听说过鸟会把破壳之后看到的第一件会动的东西当妈吗?我对你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我没问这个。”
“但是你肯定想知道。”这次轮到路子明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笑道,“至于性向问题,可能我本来就不在乎,还记得高三那会儿……”他打住话头,颠出一根烟递到岳洋面前,“在可以上我的前提下,你愿不愿意考虑跟我谈恋爱?……我保证昨天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也保证在得到允许之前不碰你一根手指。”
岳洋冷着一张脸从烟盒里抽出烟来叼在嘴里点燃:“那我能擅自碰你吗?”
“当然了。”路子明也咬出一根烟,补充道,“不过最好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几分钟后,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路子明让岳洋坐进后车座,自己则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指路去一家餐馆。直到他把岳洋送到家门口,彼此之间也再没提起过恋爱这回事,寥寥几句说的都是以后工作的事。岳洋没有回应路子明的那句“明天见”,关门脱下外套自顾自地笑。
我真是不打自招。他靠在门上扶住额头,应该再揍他一拳才对。
二十八、有些事未必要告诉你
“我去洗手间。”
路子明随着岳洋起身而抬眼,目光追在他身后直到被拐角阻住。他支起椅子后腿向后仰,果然看到岳洋在前台结账,便保持那个姿势等他回过身来与自己对视。岳洋远远叹口气,把钱包收进胸前口袋。
“没别的意思,”他回到桌前解释,“租房不便宜,我知道你手头紧。”
路子明也叹了口气,横起胳膊压在桌沿,伏低上身道:“你在剥夺我约你出来的唯一借口。”他嘴角荡开微笑,刻意压低声音像在说一件机密事宜,“这么怕我花钱,不如换你来追我?”
“我建议你早点走回正路,把精力放在找工作上。”岳洋也笑,“天天堵我下班不觉得幼稚吗?”
无论他正点下班还是在公司留到深夜,路子明都会出现在他面前,有几次显然是面试之后没换行头就等在那里。无论长相还是身高,路子明都太过显眼,再怎么低调也还是惹人注目,干脆向岳洋的同事递欧陆传媒的名片,谎称是有事相求的业务员。十几天下来,就连岳洋的顶头上司都好奇地过问岳洋这个勤奋的业务员到底能从他身上捞到什么油水。
岳洋只能打官腔说这是开发商被纠缠得不耐烦了甩给我处理,就让他等在那吧。
路子明许久没说话,岳洋还以为“幼稚”这个词说服了他,却没料到他低着头是在笑。“关心我啊?”
他不等岳洋反驳,站起身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个协议,你每天下班之后在公司等我,我到了就打你电话。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提早下班去堵人,你也不会在同事面前那么尴尬。”
岳洋刚把围巾挂在脖子上,一愣:“你找到工作了?”
“别打岔。”路子明笑着说你既然不是零就别让我做这么大牺牲,应该是你来爱护我才对。
“别拿这个压我,我跟你又不是情侣,没必要对你好。”岳洋说,“追女人不用你做任何牺牲。”
路子明完全能够喜欢上女人,他没必要也没道理选择跟男人在一起。他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小老板变成现在这样的落魄境地,所要挽回的东西太多太多,根本轮不到爱情。岳洋屡次反省路子明到底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值得他牺牲前途值得他放弃原本的性角色,新鲜感吗?
岳洋暗自摇头否定这个荒谬的想法,车窗上路子明的侧影映入眼帘。
高三的那个秋天,两人曾经在黄绿相间的足球场上并排躺着,路子明说这个世界太无聊,应该来点意外调剂调剂。
这个场景屡次出现在岳洋梦中,也偶尔会在清醒时被记起。那时岳洋认为路子明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意外,很难说现在的路子明是不是正刻意地把他也变成自己生命中的意外。
“路子明,”岳洋转过头去,“我真的玩不起。”
路子明的沉思被他打断,半天没有回应,甚至没有一点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慢慢地,他皱起眉头,嘴角却也扬了起来:“我知道,我也玩不起。”
一年前,他所谓的成功失败了,他的家庭瓦解了,但他才二十六岁,之后在电业局的几个月里,他从当下的一秒钟就可以看到往后的几十年,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其实一直到选择了Q市,路子明也依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是自负地拒绝了周仁的帮助,打算玩白手起家的游戏。
然后他见到了岳洋。
岳洋猜对了一部分,路子明联系他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但见面之后事情就渐渐脱离控制。他对岳洋的痛苦看得太清,又没法视而不见,他的动作总比大脑快一步,却不是出于七年前的习惯。
几天前他领了周仁的情,帮于会长打理一些Q市的生意,同样是屈居人下,并不比在欧陆传媒糟糕,地位更是没法比,但欠下的人情却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他陪他上了楼,说了明天见和晚安,笑着看他进门。
就当是弥补吧。谁让自己当年是个混蛋呢。 岳洋关上门,倚在旁边点起一支烟,走廊里也同样响起轻微的打火声。
如果不是那张从口袋里掉出的超市购物单据,岳洋恐怕永远不会注意到电梯旁的垃圾桶,也不会察觉到里面多到不自然的烟蒂,正是路子明抽惯了的牌子,接连几天早晨都是如此。
岳洋走进客厅,将烟搭在烟灰缸的边缘等它自然烧完,习惯性地按在玻璃上捻两下灭掉,又用烟蒂擦净烟灰缸底部的焦黑色污渍,起身走向门口。
他开门的动作非常迅速,靠在门边的路子明完全没时间反应,摘烟的手指还停在嘴边。
“吓我一跳。”他笑着捏住过滤嘴垂下手,试图遮掩刚刚才点燃的烟,“怎么?感应到我在这吗?”
“是啊。”岳洋敷衍地勾起嘴角,侧身靠在门上闪开一条路,“外面不暖和,进来坐吧。”
“……好。”路子明到底没把那句“引狼入室”说出口,进了屋先到客厅弯腰捻灭香烟,双手抄兜靠在墙上,“我十一点就走。”
暖气已经停了,空调也没开,偌大的屋子像样板间一样,整洁漂亮却没有人气。
岳洋接杯热水递给他:“我知道你在等谁。”
路子明的眼睛很自然地从他的眼睛滑到鼻尖和嘴唇,张开手指卡住杯口从他手里提了出来:“我没等什么,就是想离你近点,我有时候还是挺矫情的。”他退后一步笑了笑,“单独相处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我本来不该跟你进来。”
目光相触的那一秒,岳洋想起高三时无数次四目相对,那时最大的绝望只是路子明永远不会喜欢自己,而绝望中却还包藏着最后一丝期许,期许他经由一次次亲吻产生眷恋,甚至更加卑微地期许他在跟别人接吻时会偶尔想起曾经亲过一个男人,只需要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一点痕迹。
谁都没有在沉默中看向彼此。
“你就当我不存在,该干嘛干嘛。”路子明既不喝水也不坐,靠在墙上重复一遍之前的话,“我十一点就走。”
他的确在等人,无论钟领对岳洋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都不会让岳洋一个人面对。
岳洋向着空气笑笑,低头舔过干燥的嘴唇。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既装成一个好人又拒绝得了路子明,借口毕竟是借口,它们没有杀伤力。
他希望把坦白的时间拖得晚一点,再晚一点,但是路子明咄咄逼人。
“我大学期间跟几十个人上过床,”第一字说出口时他几乎松了一口气,“被……”
“岳洋!”路子明一愣,随即低声叫出他的名字,虽然笑着但却是喝止的急促语气,“你说这些我可不会羡慕的,谁没点浪漫史啊?”
“我都不怕说,你还怕听吗?”岳洋没有附和他生硬的幽默感,扬手掰回他皱眉别开的脸,“你早点知道对你我都好。”
看进路子明眼睛的同时,他松开了卡住他下颌的手。如果路子明再次躲开目光,他就不用亲自把伤口撕给他看,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
但路子明没有躲闪,他甚至用试探的力道握住他的手腕:“我不怕听,我不在乎,我是不想你难过。”
岳洋抽回手,他的手指并未挽留。
“我不说,钟领也会告诉你。”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岳洋蓦地感到累了,他从未如此渴望过结婚,一了百了。
“这……”不知相互凝视了多久,路子明沙哑的嗓音打破沉默,他握拳在嘴边干咳一声,“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什么?”
“你不肯接受我的最终理由,”路子明抄兜深吸一口气叹出来,“就是你马上要说的这些?”
岳洋笑了:“你听了之后就会对我死心了,跟我是不是接受你没有任何关系。”
“别玩文字游戏,对我来说都一样。”路子明稍一迟疑,还是向他迈出半步,“反正这就是最后关卡,只要我过关你就愿意承认对我还有感觉或者愿意试着再喜欢我吗?”
岳洋脸上的苦笑转瞬即逝,问他:“你能接受一个人堕落到什么地步?”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卖过淫。”
他没有从路子明脸上看到厌恶,甚至惊讶也只是一闪而过,路子明皱了皱眉,却勾起嘴角笑了:“就这?”他笑着看愣住的岳洋,问,“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没等到回应就把他拥在怀里,在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失控地箍紧手臂:“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声音里透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岳洋下意识地要后退,却被他拥得更紧:“我滥交,多可耻的事都干过。”
“那又怎么样?”路子明说,“反正是过去的事。”
“我……”
“别说了。”路子明说,“都无所谓。”
“松手。”
“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听起来那么……”岳洋一时不知该怎么描述那段日子,卡在一半居然哑口无言。
“如果你想详细地描述给我听,我就当你勾引我,当你在给我做性启蒙。”
岳洋木讷地站在原地,干巴巴地问你的道德底线怎么这么低?
“是你的太高。”路子明说,“只有好人才会对过去做的错事耿耿于怀,我不是好人,我无所谓。”
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岳洋的只言片语,干咳一声:“你不抱我一下吗?”
岳洋突然想起,这些事本来对自己已经是无所谓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耿耿于怀的呢?
“这一关我算是过了吧。”路子明还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垂眼笑道,“你愿意喜欢我了吗?”
二十九、力不从心
岳洋在茶几上放下买来的早点,把豆浆倒进杯子,这一系列惯常的动作与很多个早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杯时不时撞入视线的冷水,提醒他昨天路子明来过。
他拿着水杯走进厨房,倒空了放在洗碗池边。
分手之后,他不需要再顾及习惯晚起的许文凯,每天起床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足够他把自己的早晨弄得更完美一点,然后像往常一样八点出门。
他的生活需要循规蹈矩,感情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