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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转正(修改版)作者:大米高粱-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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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我忽然很安心。”
  “周钰,或者小宇,丁凯,或者杜威,或者方文心。他们都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但是他们都还有自己的别的圈子,接地气儿的地方。我没有。和家里人的联系也很浅薄了,我们话题不多,我没有接到地气儿。”
  “所以你这次算是回来接地气儿的?”
  “是啊。”
  “算我一个。我也得接接地气,不然总被你看不起。你把我定位成什么?不知人间疾苦?”
  李蔚华笑。他再喝口汤,忽然很文艺的说了一句:“其实现实里很多人的经历细想想都是惊心动魄的,就像火车上那一家人。如果运气不好就面对了生离死别,但是没有电影里那么多的伤春悲秋。”
  大部分人都要应付生活里的柴米油盐,遇到什么样的苦难都坚持着,日子也就一天天走下去。
  吃完这顿迟到的午饭已经下午两点。李蔚华决定明天一早去村子。镇子不大,他们随意走了走。指给陈卓看他念中学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自在而随意的闲逛着,李蔚华始终想把手伸到陈卓手里去,又自己醒悟过来然后缩回来。
  
    ☆、第 58 章

  第二天他们一早出发,吉普车顺着公路走了十几分钟,拐上一条土路,又走了四十来分钟。李蔚华让车子靠边停:“车子直接开进村子要被围观的。反正现在也没人认得出我来,不想和人解释自己是谁,来做什么。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所以我们从这里走过去,翻过这座山就是了。”
  李蔚华和陈卓手牵着手在林间踏出的小道上穿行。清晨山风还凉,远远的能看见某一块林中辟出来种庄稼的田地里偶尔有个老农。远处氤氲的轻云在山间飘动;林间的松鼠,鸟儿愉快地窜来窜去,还有草丛里被他们脚步惊起来的蚂蚱猛的一跳。
  一丛一丛或黄或白或粉的山花时不时就能见到,还有开了满树的山杜英,一串串白色的花垂着,象无数穿着小蓬蓬裙的姑娘。
  藤真和小钟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偶尔能听见低低瓮瓮的说话声,却听不清说什么,也看不见人影。
  绕过山峦,一个小村子就在对面的半山腰上。一栋栋房子错落分散的布置着,大概也就百十户人家,屋顶的灰瓦纹路清晰,小路弯弯曲曲,树从绿荫半遮半掩,俯瞰下去就象是一幅画。山谷里是一条小河。
  李蔚华在小路旁一个石头上坐下,指着远处的某一个屋顶告诉坐在他旁边的陈卓:“那就是我家,对,就是从那边那条小路的下面,数过去第三家。”
  看起来房子比较破败了,格局很小,灰突突的。李蔚华告诉陈卓他们搬走很久了。大概就是在他签约百盛后不到一年,他在附近城市市买了套房子,一家人都搬了过去,二姐在那个城市里教书,三姐刚刚考上大学。
  现在房子大概只有大姐会偶尔回来拾掇一下。大姐现在附近城市里买了房子,铺面,和姐夫做点小生意。
  他是独子,而且是超生。他和三姐的出生都交了不少罚款,搞的家里很困难。父亲也许有点重男轻女思想吧,但是在李蔚华看来并不严重,因为他对姐姐们也都很好,他的出生只是不习惯那时候的独生子女政策。有了,就生了,是儿子,更好。
  静静的坐了会,村子里远远地有鸡鸣狗叫,有人或者牵着牛,赶着羊在路上走。又指给陈卓看另一边的一栋小楼,旁边有操场,有篮球架,还有旗杆。“那是我捐资的希望小学。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大概被用来当做村委会。孩子们都并到镇上上课去了。先后捐资建了三个小学,现在都是这状况。”
  太阳照在背上暖烘烘的,耳边不时有蜜蜂虫子的嘤嗡声。他们起身顺着小路又往侧面山去。曲曲弯弯走了一段,绕出一段树林,坡上坟地忽然多了起来。清明刚过,有些压在坟头的黄白纸还在,泛着日晒雨淋后的破败颜色。坟前泼的饭菜也还有点痕迹,耳边是野鸟在声声叫唤。
  绕进坟地,李蔚华指着一小片五六个坟头说这是他们家祖坟。这个是爷爷奶奶,那边是太祖,那边是叔祖。李蔚华趴坟前磕了几个头,也没带什么别的,将一些点心和纸杯装了矿泉水放在坟前。
  又继续往前走,出了这片坟地有一片洼地。绕过洼地也有十来个坟头,却只有乱石磊的坟圈子,没有石碑。李蔚华沉默的走了进去,从小钟那里接过来的点心,在六七个坟前都布置了一下,然后坐在某一个坟圈的石块上。
  陈卓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问:“这边埋的是什么人?”
  “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一共七个。”
  “小时候我们十来个人总在一起玩,年纪只相差个三四岁,一个村长大的。虽然我不是年纪最大的,不过我是他们的头。”
  “我们周末从镇上的中学回来,就去底下的小河沟里捞鱼,钓虾钓螃蟹,或者只是玩水。如果得的鱼多,就炸好装一瓶子带回学校,再配上点咸菜,可以作一礼拜的下饭菜。”
  “刚上高一的那个夏天,9月底,我们正在下面玩,其实只下了点小雨,忽然就有洪水冲过来。水来的很大,很快。根本没反应过来我们就全在水里了。是上游的某个水库堤坝决口了。”
  “我被冲到那边。”李蔚华指着远远的一座小桥,“那个桥垛子那边,扒住了桥栏然后爬了上来。 只有我一个人爬了上来,其他人全部被冲走了。”
  “后来过了几天才在下游找到四个人的尸体。有两个人一直没找到。还有一个被救上来,在医院呆了两天最后还是死了。”
  “还有一个也在下游爬上了岸。但是他受了惊吓,后来又被其他人的家长刺激,最后有点疯了。后来他们家搬到外地去了。”
  陈卓抓住了话中的一点:“被其他人的家长刺激?”
  李蔚华沉默了一会,说:“他是年纪最大的。我们两个是我们这群孩子的头。总是我们召集和决定大家去哪里玩。其他人都死了,只有我们俩活着。所以那时候有很多家长上他家和我家哭骂。”
  说着说着,一滴眼泪流了出来,又很快被他拭掉。
  “这完全没有道理!你们也是孩子,也是受灾,只是运气好点而已。”
  “可是伤心的父母们那时候听不进道理去。我爸我妈还被他们抓伤打伤了,我们班主任把我藏在镇上她家里。”
  李蔚华沉默了一会,陈卓也在紧张的思索着对答的话。
  他扳过李蔚华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听我说蔚华。你没有必要为不是你的错误而内疚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天灾,有错也是上游守卫水库堤坝的人的错误,你没有责任。我们没有必要为别人的错误伤心自责或者生活的不好。对不对?”
  李蔚华点点头,又有一滴泪滑下来,再次被他迅速抹掉。他叹了口气:“但是他们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那并不是你的错。”
  “嗯。”他侧身抓过陈卓的手在手里把玩:“我知道,别担心。我只是感概一下。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他怔怔的盯着远处出了会神。
  李蔚华说起后来他很快辍学的事情云淡风清:“开始是因为其他家长会哭会闹我躲了半个月,后来纯粹就是自己不想上学了。呆在教室里心也不知道飞哪里去。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虽然有时候也会考第一名,可是下一回说不定又掉到中游去了。比起上学,我对混在小歌厅唱歌更有兴趣。”
  他回忆起从附近城市怎么混到S市的情形:“我和小宇,还有杜威,我们卖过唱,逃过票,给人上过货,装过车。干很多杂活儿,有时候走路,有时候搭车,混着混着居然也去到了S市。那时候我们的理想是做一支超牛的摇滚乐队,哪知道出道的时候变成了偶像组合。”
  他转过脸来笑:“后来又开始拍电影。其实我喜欢拍电影原因就在于我可以在别人的生命里活好几回。然后,我自己的生命似乎就被延长了。”
  陈卓凑过来轻轻在他唇边啄了一下,他飞快的凑过去回吻,然后拉他起身:“人生的际遇,有时候真是很奇妙。”
  5月3号他们就动身去A市。李蔚华人生买的第一套房子在那里,还有久未见面的大姐和大姐夫。
  李蔚华不愿意直接去见他大姐。大姐既然对网上曾经那些传闻一无所知,还是不要让她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摸样。“等再过两个月,我再长胖点,再回去见我父母和大姐。”他只想在姐姐商店附近远远的看上两眼。
  最后在姐姐铺面附近找了间小旅馆。虽然小,家具什么的配置也很旧,倒也似模似样的弄了标间。进去就是房间小,又黯淡,霉味有点重,窗口斜对着大姐的铺面。
  陈卓自己洗了把脸,又拧了块新毛巾给李蔚华擦擦。陪他看了一会,只有进进出出的客人,见不到大姐出来,就拉他睡午觉。
  晚上吃过了饭,等到八点钟,才看见姐姐和姐夫从店里锁门出来,说说笑笑的走过大街。他大姐是个有点发福的中年妇女,大说大笑很爽朗的样子。姐夫也有点胖,圆头圆脑的,长着个肉脖子。不过李蔚华说人很好。大姐比李蔚华大九岁,嫁的早,未嫁时候是十里八乡闻名的水灵姑娘,现在是看不出来了。嫁人之后也力尽所能的帮衬着娘家,姐夫从来没有二话。李蔚华开始赚钱之后帮他们购置了铺面。
  小旅馆里没什么好消遣的,买些书来消磨时间。洗过了澡陈卓便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书,李蔚华坐在桌前,买了钢笔字帖来练字。
  在火车上那一家人留联系方式时,那位年轻的父亲一笔遒劲的字刺激到了他。据那位父亲说他也只念了高中。不过钢笔字有下死力气学过,所以还看的过去。李蔚华就下决心要乘空闲把自己的字也练出来。
  不到晚上十点,薄薄的墙壁隔不住的呻吟声传了过来,李蔚华和陈卓面面相觑。声音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还有些做作的娇声淫语以及男人的粗话夹在其中。李蔚华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笑倒在床上。
  陈卓过来一把将他拖起来抱住,然后厌恶的看向床低声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你就往上躺。”
  “再不干净下午也已经睡过了一觉……”
  陈卓不说话,拖着他的手找手机,拨给另一边隔了一间的小钟:“小钟。去买新床单和被子。”
  大晚上的难为小钟最后不知道从哪里买了几床新的蚕丝被和床单回来。陈卓铺好了两人这才躺上去,还没睡着,隔得稍远的房间,似乎是他们的楼上隔壁,也就是藤真房间的上方,也开始折腾,半个多小时还没消停,关键那女人的呻吟还又粗又长,令人发指。
  旁边藤真终于忍无可忍,拿什么东西去敲楼板,片刻一阵叫骂飚了出来,然后一男一女折腾的更带劲了。
  李蔚华头扑在陈卓怀里笑的发抖,笑过了好一阵然后问他:“我们要不换个地方?不过这小城里也没什么好酒店。”
  “算了。凑合一晚上吧。”
  李蔚华促狭的笑“哪你要不要紧?”一边伸手去摸他。
  陈卓简直脑袋上能闪电火花:“听着这种声音我只能是反感!!你以为会有什么?”
  话虽如此,被摸了两把的东西还是迅速的精神了起来。李蔚华在他耳边低笑:“那这是什么?”
  “这只是因为你在这里又蹭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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