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作者:酌墓-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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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才不是无用。」林春没好气地反驳。陈秋只神秘一笑,垂下眸子,柔柔扫视著身下人、那张温顺而略显激动的脸。他喜欢打断林春的步伐,纵然他从来掌握不住这个人的心思。
「有用、无用……谁能决定什麽是有用、什麽是无用? 知道吗? 在香港,知识是我们的资本,我们用知识去买一张张的文凭,再将自己变成物品出售。」
林春听了陈秋的话,茫然皱眉,冷不防身子被侵入,轻叫出声,脸容因痛楚而扭曲。物品,是的,在资本主义社会,每个人都是商品。他们在牌上写明自己的技能与学历,一张张文凭贴於身上,每一个成绩背後都隐藏著一个价钱牌,每个人都是有价的。
美丽的女人被富商包养,有学历的人被大公司聘用,那些容貌平庸、能力一般的人永远被踩在底下,做一些明明很重要、但从来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工作。人们只懂盛赞某大企业的业绩,却想不起一家公司之所以能正常运作,全赖一群低技术员工、清洁工。就是「低技术员工」这几个字,也有标签的意味。什麽是高技术? 什麽是低技术? 为什麽劳力永远次於脑力?
「那……我和你也是一件商品吗?」林春紧张地环住陈秋的颈,身子摇晃得厉害,好似被人吊在半空中,随著强劲的风势晃动,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是,我们一开始就是商品,只是我们的买家尚未出现。而我们的价格,就靠高考成绩来定。」
「那……那太消极。」林春觉得自己快要被撞散,理智好似一堆纸屑,无重,向天空四散,抓也抓不住。但那种灼热正猛烈烧著他,尤如地狱之火,将他烧得不似人形,痛得来却有种淋漓的快感,愈是堕落,就愈快活,身子下沉、下沉,沉到去污秽的泥沼,再也不复洁净。
「买家、卖家,你还未读BBA,就一副商人口吻……」
「我也想做一个商人、一个买家,但我没主宰其他人的命运。」陈秋忽然停下来,抚弄著林春胯间的欲望,使他失声叫喊,推拒著陈秋,下身又矛盾地迎上去。林春呼吸的节奏变得更紊乱,他拚命喘息,仍不肯认输,勉强挤出一丝傲然的微笑,说 :「那你想买下我吗?」
「你肯让我买吗?」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林春当然说不出,他肯让陈秋买下来。
陈秋笑起来,身子也轻颤著。他抓起林春的手,将之贴上自己裸露出来的胸口,诱惑他,说 :「既然我买不起你,就将我自己卖给你。你要先验货吗?」
陈秋的脸颊染上春色,上勾的眼尾拖著一份懒懒的春情,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雾,轻纱似的覆住那黝黑深邃的灵魂之窗。林春还真的像验货般,摸著陈秋的脸、颈、锁骨,以至那平坦玉白的胸膛,将那挂在陈秋身上的白衬衣拉下来,使他的肩头尽露出来。林春支起身子,在陈秋的颈侧咬了一口,在那片白晢的地方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件金玉其外的次货。」
林春原本还想说更多调侃陈秋的话,但又身不由己被拉入另一波情潮中,激动得不能自己,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懂攀住身上的人,渴求对方赐予自己更大的欢乐。他想,他又怎买得下这个美丽的人? 那只不过是情人间的胡话而已,朝生暮死,日後又有谁记得? 并不是他不想认真,而是他们没有本钱去认真。
今天是中七的last day,不知道他和陈秋的last day,又是何时呢? 林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出口,只是,在高潮那刻,他彷佛听到陈秋以一种无奈的语气笑叹——「你真是无情。」
我们彼此彼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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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111(美攻平凡受)
…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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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放年假,其实哪有假期——中七学生根本不可能从那短短十几天的假期,获得真正的休息,况且那十天里,几乎有五六天要回学校补课、测验,可算是地狱式生活。当然,这时他们根本不知道,更大的苦难还在後头。
他们文科班也算好了,年廿九回去考个历史科pre mock(模拟校内试的模拟试),然後便可暂且休息,理科班更惨,到了年三十还要回去。初一、初二跟初三,不消说,自然是例假,可一到了初四,大家便陆续回学校测验补课。
一般商店尚且初五启市,他们这群老师、学生可真疯,几近全年无休了。想来,老师也真伟大,生病的就顶著个大口罩回来替他们补课,有家室的,都纷纷抽空了一整个上午、甚至是一日的时间,回来为学生改测验、搞补课,因而大部份人都没抱怨,私下珍惜老师的心意。
林春之前挺坚定的说过,年假一开始,他就不会再去陈秋家,害陈秋阴郁了好几天。林春的确两三天没上过陈秋家,然而到了第四天,已有些心痒。林母看在眼里,淡淡说了句 :「真难得,你好几天都没去找阿秋了。」
「我干嘛去找他,又没什麽事。」林春格外敏感,本来在写文章,不自觉写错字,颤著手去找涂改液,可是手劲太大,把整个笔袋弄翻,里面的笔都掉到地下,一时好不狼狈。林母看著儿子的窘态,笑了笑说 :「我又没说什麽,你紧张个鬼。我只是看你之前常常上阿秋的家,一星期总要去三四次的,如今忽然一次也不去,觉得奇怪,才问一问。你说他妈早就去了,那他爸会回来陪他过新年吗?」
「我想不会了,他爸在外面……早有了一头住家。」林春含糊地说,不想说太多陈秋的家事。林母没说什麽。等林春以为话题已终止时,林母又说 :「年廿八晚,也就是明天,我会回乡下,初五才回来,你自己看著办。你懂得照顾自己吗?」
「这麽突然! 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要回去的,怎不跟我说一声?」林春惊讶不已。母亲甚少连续两年回乡下,一般是隔两三年才回去一次的。
「你这孩子,我这不就跟你说了吗?」林母眉开眼笑,说 :「一般的孩子一听到父母要远行了,定当高兴无比,因为可以过上『无王管』的生活,你倒像是看到世界末日的样子。」
林春的感觉十分矛盾。他固然爱过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且他也惯於照顾自己,煮食当然无问题,做家务也勉强可以,可是,他无把握能管得住自己——他怕自己一不留神,便跑去陈秋家。本来林春正是依赖母亲的监管来约束自己的欲望,可现在妈一走,少了个人坐在家中盯著他,他倒怕自己……
「妈……」林春不无幽怨地膘了母亲一眼,林母见状,爽然大笑,揩去眼角的泪花,说 :「你这孩子真的变了! 以前,你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人,就只像一块闷闷的木头,踢了一下也不会动的,现在嘛、现在嘛……」
林春脸热,收回视线,努力装出一副木然的样子。林母看儿子一脸窘迫,也就放过他。她转身行往床那边,拿起床头上的一只盒子,背著林春打开盒,好一会儿拿著一个红封包,递给林春说 :「这个交给阿秋吧。」
「我怎交给他,这个年假里,我是不会见他的。」林春说什麽也不肯接,林母硬将红封包塞入他手中,说 :「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亲自给他又好、寄给他又好,总之就要交给他! 人家常常掏腰包请你吃饭,你又每星期在他家过夜,我怎好意思一个红封包也不给人家! 你要是不给他,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反正这几天我是不在家了,你自己看著办,要怎样过,是你自己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总之,在初五的夜晚我会回来,到时候你要留在家。然而,不管怎样,这几天也要读书,该做的事就要做,不可以只去玩,到时候玩得心也散了,模拟试就考差了。当然,也不要一股死劲子去读书,我知道你勤力,也要学懂放松,知道吗?」
林春胡混应过去,总觉得母亲的话有某种言外之意。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早已被母亲看穿了,然而,她是怎样知道的呢? 为什麽母亲、戴志、陈心、甚至是叶芝,也能看出他俩的事来? 真不成是当局者迷吗? 林春一脸狐疑地摸摸脸皮,思忖自己是不是要时时刻刻摆出一副木样子。
结果林春说服自己,他要找陈秋。他并不是想见陈秋,而是为了将那一个红封包交给他而已。陈秋硬要他过去独秀居楼下,林春扭不过陈秋,依言去了。他们在平台的小花园见面,那时刚入夜。陈秋接过红封包,戏谑说 :「不是说过整个年假都不跟我见面吗? 现在怎麽又出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你只是来将红封包交给我,可是,你在初四才给我,不也可以吗? 你可别说你忘了我们要在初四那天回学校补课。」
林春哑口无言,这才想起来——他怎麽就急著拿红封包给陈秋呢? 他当下就要逃跑,陈秋却抓住他的手肘,将他扯入怀中,紧紧圈著他的腰,说 :「难得过来,不上去吃顿饭吗?」
「我、我吃过了。」颈侧被陈秋的气息拂过,引起一种痒痒刺刺的感觉,使林春忍不住捂著那一片肌肤,换来陈秋的轻笑。
「再吃一次吧,就当是陪我吃。我已饿了几天。」
饿——这个字背後代表什麽,不言而喻。当晚,林春就成了一块上好的肉,解了陈秋的饿,倒换来一身疲劳酸痛,他翌日醒来,揉揉僵硬得不像话的腰,嘀咕著 :「什麽陪你吃,是『给你吃』才对。」陈秋但笑不语,似一只奸狡满足的兔子,差在未拍拍肚皮打个饱嗝。此後几天,直至初五为止,他一直都待在陈秋家,中间也有一次跑回家拿笔记。
在林春的坚持下,两个人还挺充实地度过这几天。亲密的事并不是没有做过,但书也没有少读过。他们爱席地而坐,林春跷起腿,把书摊平在膝盖上,间或用萤光笔划下重点。陈秋则背靠著林春的身子,半发呆、半集中地读书,不时发白日梦,或者拨弄林春的头发、戳他的脸,林春只当有苍蝇飞过,不耐烦地用手拨过就算。
年初一那天,林春才想起陈心,问陈秋,怎麽陈心不回来住。陈秋眼也没抬起,说 :「我跟那家伙有些协议,总之他在初五之前都不会回来,仍待在宿舍。而且那家伙本来就不打算回来,说什麽不想看见我跟你亲热的样子。」
林春顿时脸红耳赤,气恼地说 :「这又不是我想的。假使他回来了,我也会跟你保持距离,绝不会做什麽丢脸的事。」
「话可不是这样说。你不想做,我可想做得紧呢。」陈秋笑了笑,又说 :「反正戴志伟会过去陪他。」
「戴志伟去C大吗?」
「也不是第一次。」陈秋耸肩。
「这样看来,戴志伟对陈心……挺认真的。」林春实在难以想像,那个不说半句正经话的戴志,竟然就对陈心那麽死心塌地,甚至屡次跑去C大找对方。
「他们两个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陈秋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後说 :「你想想看,若是两人之间完全没有问题,那他们少见个多月也不是不可以的,况且他们又不是刚好上不久,也好上一段日子了。可是,最近这几个月,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事,陈心有点不安,才要求戴志伟过去找他,相反,戴志伟又懒懒的,有时也想挣开陈心。只是,也许因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