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封神榜-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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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探花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放在掌中,对着阳光缓缓照射摇摆,令柳夷吾十分好奇,问道:
“主公!您怎么玩起铜镜?光线射向老鹰距离那么远,根本逗不了趣,不如让我替您打下来?”
李探花只是报以微笑继续玩弄铜镜不予理会,片晌过後,远处吴王府建筑看起来才不过一张桌面大,右侧第三层阁楼内竟炽出光芒回应,一时间互相辉映闪个不停,十来个数息后李探花便收镜入怀。
柳夷吾一愣,再笨也知道这是在打暗号,惊讶问道:
“主公!王府内您可有熟人?闪动铜镜在传些什么暗号?莫非与赌注有关?光凭您的高超武功就知不是简单人物。”
一连叠问,真教李探花不知怎么回答,习惯性地摩挲脸颊,无奈道:
“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你就知晓了,走吧!咱们下楼找一家好餐馆用餐,祭一祭五脏庙再说,”
不讲清楚柳夷吾也不敢再问,但一听吃饭,便笑颜逐开飞奔下楼,李探花一脸带着诡笑信步跟去。
广饕馆座落湖畔,面对杨柳一路迤逦不断,拂动春风倒榭于水波粼粼中,显出流动旋律之美,令人有一种春水融融的情调。
一张靠窗桌面摆满丰肴,柳夷吾大快朵颐吃得狼藉不堪,光是装米饭的空碗就叠得半身高,令人为之侧目。
李探花望着他难看的吃相感觉有趣,因为一个人在毫无心机的状况下才会随兴用餐,不理旁人的观感。
李探花笑得开心,转移目光眺望湖畔美景,发现有二名打扮时髦的游侠儿在岸边鬼鬼祟祟地监视这里,心想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因为利用铜镜所打出去的联络暗号,所回应之人绝不会派出这种小瘪三来联络要事,本身又初来乍到,肯定无人能认出自己的身分,但为何会出这种莫名状况?
再望那两名游侠儿焦急不安,好像在等候什么要角似地左顾右盼,但目光总不离开这里,终于在湖面上飞快驶来一艘中型帆船,靠岸後从里头钻出了四名打扮入时的游侠儿与他们会合,并抄出了兵器往这里狂奔而来。
六名游侠儿之中,有一位魁梧大汉脚步稳健,手提一柄六尺九环大刀叮当作响,柄錞铸着张牙狰狞的虎头,显得气派非凡,必然是这群人之首。
这帮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惊动了路人纷纷闪避并驻足观望,已然知道有一场武斗快要开锣了,便凑着热闹尾随而至。
一名游侠儿离饭馆三丈开外便破口大骂:
“柳夷吾番狗!快出来受死!”
李探花对自己的眼光颇有自信,果真没有看错,但柳夷吾仍然斟酒枉饮一碗后,才将碗闪电般抛掷而出,精准地砸中那名游侠儿的前额,顿时冒出血丝,痛得他哀嚎起来,只是这份眼力及腕力就让人忌惮三分。
柳夷吾见况毫不在意地拍拍肚皮道:
“主公!这批漕盐帮的跳梁小丑阴魂不散老缠著我,您安坐别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去去就来。”
话毕便提着长剑挪身翻窗而去,也没有告知李探花事情发生的始末,虽一头雾水,却了解柳夷吾必不会是作奸犯科之辈,惹人追杀。
那名头破血流的游侠儿,恭身指着后方的魁梧大汉,狐假虎威道:
“番种!你在太湖地界杀了郭堂主,竟敢来广陵参加夺魁英雄大会,可真不知死活!你可知道本人后面这位大人物是谁吗?”
柳夷吾冷眼一瞥,哼声道:
“我虽是个大老粗,也知道占有一个理字虽不重,却是万人扛不动。那个郭堂主叹压百姓强占民女,天理不容,就是天皇老子犯在我手里也定然杀无赦!”
游侠儿怒气冲冲反讥道:
“一派胡言!我身后乃是少帮主许光海,咱们郭堂主叱吒太湖何等英雄人物,光凭你这个獠葛一面之词岂能尽信?拿出证据来!”
柳夷吾神色凝然,俯仰不愧天地,豪情万丈道:
“我辈中人行侠仗义,除恶尽善眼见为是!还需要拿什么证据为自己辩白?若要强说证据,老子这柄铁剑就是最好的见证人!”
口气狂妄之极,令六名漕帮弟兄闻言色变转为愤懑不满,个个磨拳擦掌蓄势待发。
围观群众一听是漕帮的英雄好汉,人人都替柳夷吾打个寒颤,因为其幕後最大的支持者就是吴王刘濞,掩护这批非官方的河川强梁越界运送私盐牟利,彼此有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少帮主许光海年约四旬长得气丰轩昂,不似匪类,推开前面那名游侠儿,手抱英雄拳冷然道:
“柳兄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敝帮郭堂王若有犯错,自有帮规三刀六眼大刑伺候,由不得外人插手管事。你坏了江湖规矩竟还大言不惭在此耀武扬威?置敝帮颜面何在?”
柳夷吾拍胸自豪道:
“身为江湖人就管江湖事!拼得一身刮也敢将皇帝拉下马,老子贱命一条!尔等就看着办!”
豪气干云的英雄本色,令所有围观群众激赏喝采,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探花虽然随在群众中看戏,却眼观四面注意著人群中是否暗藏漕帮的狙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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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的群众愈聚愈多,泰半皆是游侠儿赶来凑热闹,一般胆小的百姓都在外围观望。李采花眼尖发现外围人群中,有一位头戴大草帽遮住半边脸的樵夫,下巴一把白须飘然,体形魁梧有如鹤立鸡群般伫立,便慢慢退到外围站在其右侧。
李采花与这名樵夫距离剑拔弩张的场面约有一丈之遥,和一群围观百姓坐于绿草如茵的地上,伸展四肢舒服躺着。
只见许光海一抖手中九环大刀,传出环扣撞击脆响,余音回荡空间,尖锐的串环叮当声甫一入耳,立即导致心脏被激迫得一阵抽搐,令人痛苦不堪,显示其人内力十分浑厚吓人。
柳夷吾神色一阵煞白转青,强行压制胸口那股莫名郁闷,轻吟一声,吐气道:
“好个慑魂厉刀拙人心弦!久闻少帮主虎头刀威名震动江淮两岸,已达宵小丧胆,夜童止哭的程度!”
许光海脸若盘岩凝然,双眼精芒四射望著柳夷吾不敢托大,坦然率直道:
“柳兄弟虽是默默无名之辈,却从郭堂主的尸体三处伤口上可以窥见你刚柔并济的上乘武学,如果能投效本帮,即刻派你管理太湖地界,取代郭堂主的地位,不知意下如何?”
柳夷吾惊讶问道:
“许少帮王从三处伤口就能看出我的武学端倪?可见你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惜我已经认了主公,恕难从命,但交个朋友却是无妨!”
许光海一歆,双眼难按失望神色,却又闪炽着一股怀疑的意味儿,声音中竟充满敬佩之意,道:
“柳兄弟重创郭堂主的右臂致使右手骨骼尽碎,可见一手气功十分霸道,然而致命伤却是贯喉一剑,深约二寸的伤口整齐划一刚好留下一丝横向伤痕令其气绝身亡,剑法又快又狠却能使得柔劲十足,精准至分厘不差的境界,令人惊叹不已!”
柳夷吾当着无数游侠儿面前受到许光海的夸奖十分得意,笑得合不拢嘴,重捶自己胸膛自吹自擂,声若洪钟道:
“主公曾夸我的剑法足以名列后天辈十大高手之一,但我竟顶不住主公的一根大拇指,所以还是我的主公厉害,这次武魁大游侠必是其囊中之物。咱们就废话少说,按照江湖规矩以武论胜负,了结这段恩怨吧!”
许光海闻言睑色一变,脱口道:
“如你所说那么神奇……令主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夷吾神色犹豫不决,抚着额头默不作声,欲言又止的态度令全场观众屏息以待。
十丈之遥的李探花心中暗自叫苦,习惯性地搓揉脸颊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柳夷吾简直是傻大个愣头青,经不起敌方的激将居然泄底地全盘就要托出了。
柳夷吾回省一下,又搔首摇头直心快口道:
“我这位主公……还不知其来龙去脉!无法奉告!”
全场百来名群众闻言个个愣然,接著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原来这位獠葛番民是个毫无心机的大老粗。
李探花却霍然舒口闷气,别看柳夷吾是个大老粗,却是粗中有细,没将本身的武功底子泄漏出去,然而所说的“一根大拇指”就能顶住一柄犀利铁剑之神功绝学,令懂得门道的高手产生很多联想,也是一种无心破绽。
隔壁蹲在草地上观战的樵夫,闻言一颤,显得震惊莫名,却瞒不过精明的李探花,料定此人必属先天辈隐世高人。
群众大笑过后,许光海脸色骤变铁灰,十分难堪地恨声道:
“你在耍我!世间哪有人不知己身主公的来龙去脉?当众侮辱我!这又是一椿梁子,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总帐吧!”
许光海举起九环宽背大刀的手缓慢而稳定,当高举过头向着阳光映照之际,成为淡淡地一条黑线般直与太阳光芒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化的架势,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
这种架式更令人感到随其起手式而发出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刀,无始无终,直到敌人血溅五步方能罢休,光是这种气势便迫人窒息。
全场鸦雀无声,拭目以待,这场龙争虎斗终于要开锣了。
柳夷吾双目异光燃炽着对手,其平举手中六尺长剑上扬的动作,一分一厘地缓慢至不合常理,因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如重覆铸模般地稳定,气势上与许光海真是棋逢对手,不遑多让。
九环宽背大刀上,那半巴掌大的九个黄铜扣环突然叮当作响,今所有人等皆感胸口一阵郁闷如中鎚般地痛疼。
柳夷吾举剑缓慢横胸的进行动作,突然地轻微一顿。
许光海所持的九环大刀本是一柱擎天的架势,怱尔转圜,便以肉眼难察的惊人速度,朝这轻微一顿的空隙横劈而去,刀芒闪炽,好像天地间的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这种感觉诡异至极,无法形容,难以解释。
柳夷吾神色凝然,再也看不到许光海的影子,眼前所见尽是刀芒破空而来,横过一丈空间眨眼就到。
刀芒没有带起任何破风之声,不觉有半点刀气,却教所有观战群众感受到笼天罩地的气势,看似除了硬拚一途外,再无其他选择。
许光海确实使出了看家本领不敢保留,希冀能一招制敌。
就在九环刀划出的同一时间,柳夷吾迅速将六尺铁剑的剑尖轻点地面,用力一催迫使剑刀弯曲如弓,蓄势以待。
刀光如瀑席卷临身。
柳夷吾手中六尺铁剑猛然挺直一弹,借力使力就如鹞子翻身腾空掠出,魁梧身躯仿佛羽毛般,轻灵随风盘旋,厘米之差堪堪躲过,令人惊叫喝采。
山坡上观战的樵夫举手轻触一下草笠帽沿,露出两眼精光一闪而敛,嘴角泛出淡淡微笑,好似十分满意双方各展精招的结果。
李探花双眼灵黠一闪,故意嗤之以鼻道:
“他奶奶个熊!怎恁地这名獠葛光会闪避?要是我就跟许光海硬拼!较量一下力气才显得英雄威风喽!”
樵夫又压低笠沿观战,根本不子理会,因为李探花说话的口气像是个小瘪三在胡乱评语,光会看热闹而不懂得门道。
战局发生了变化。
许光海手持九环大刀虽然斩空,却顺其猛势单足点地回过雄伟身躯,搅得那柄九环大刀宛如活物般灵动地寻找敌隙,自然流畅有若蝴蝶翩飞教人无法捉摸,精采绝伦。
九环大刀一旋,已然斩至柳夷吾挪腾于半空的腰际,令观众为之屏息,胆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