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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妖孽横生by谦少-第50章

小说: 妖孽横生by谦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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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老爷子气昏了头,还以为他受不了了自然会求饶,下手重了点,结果夏执襄那半个月都没能起床。
  等他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纠齐了那帮在他养伤期间群龙无首的太子党们,到处去找那个皮肤白净的姑娘,他认定了那就是他要娶的老婆。
  这些事,都是夏宸后来听姥爷家的老管家说的,那些陈年旧事,像压在玻璃下,泛了黄的老照片,说不出的心酸。
  女儿女婿结婚的时候,李老爷子其实很不高兴,他养了快二十年的、兰花一样的女儿,要嫁给个小混混样的纨绔子弟,他气得几天没吃下饭去。
  后来有了夏宸,他态度才好了一点,然而还是一样地讨厌夏执襄,不许李家的人称夏执襄为“姑爷”,连提都不许提。
  再后来,空难就发生了。
  老人家晚年丧女,不到半个月,一头黑发全白了,整个人老了十岁,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憔悴。
  女儿死后,他每年都有几个月,他要把夏宸接过来,跟着自己过,在那几个月里,他不再禁止李宅的佣人谈论那个“姑爷”。
  人真是奇怪,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连正眼都不看他,恨不得马上赶他走。等到他不在了,你才发现,只要人在这里,其余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惜,人总是等到别人不在了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
  夏宸在停车的时候,陆之栩牵着宝宝先开了门,他实在是想睡得很。
  玄关很暗,他打开了灯,客厅的景观灯是亮着的……
  他怔住了。
  宝宝牵着他的手,也瑟缩了一下。
  客厅、玄关、满地的、满墙的、远拍的、近拍的,都是夏宸的照片。
  夏宸,在西花厅,在北海,在排列整齐的陆兵装甲车前,在澳大利亚,在伦敦,在新西兰的皇后镇,在钓鱼台,在夏家的家宴,硕大的圆桌上放着两尺长的龙虾,女人们都穿着华贵的衣物。夏宸穿着burberry,穿着阿玛尼,穿着欧洲高级定制的服装,冷着脸,站在这些背景里……
  “他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也在打工,你不如让他住到你家里帮忙带宝宝……”
  ……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酸菜,我姥爷做的酸菜很不错,所以想给老师尝尝。”
  “我爷爷不是北京人,姥爷也不是,我现在跟着姥爷过……恩,姥爷已经退休了。”
  “等宝宝长大了,我和老师陪他一起看。”
  “老师,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已经喜欢你太久了。”
  “我只想为老师一个人做饭,和老师一起照顾宝宝,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在同一个房子里生活,把宝宝养大,然后我们一起变老,种点花草,一起老死在温暖的床上。”
  ……
  说着这些话的人,他为什么和这些照片上的人,长着一样的脸呢?
  陆之栩靠在墙上,渐渐滑坐下去,他捂着自己的脸,像是有点难堪,又像是有点悲伤。
  他就这样滑坐下去,坐下去,抱着自己的手臂,比在自己那个曾经的家里抱得更紧。
  宝宝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爸爸,他还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很怕,只好默默地哭了起来。
 

  99、第 99 章 。。。

  夏宸停了车;走到门口;发现门是锁住的。
  玛莎庄园的安全措施一流,防盗门结实得很;夏宸敲了两下,没有人开;用钥匙试了试,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家里的电话。
  陆之栩这个人,手机经常乱扔;打他手机是行不通的,打家里座机倒还有可能被陆嘉明宝宝接起来。
  但是,座机没人接。
  夏宸同学只能选择了最危险也最简洁的方式——爬窗户进去。
  夏宸的徒手攀爬不错。他也是从少年走过来的;当初年纪小的时候;也崇拜过夏知非手下那些无所不能的特种兵,可是最后他还是没走从军这条路。
  但是,他好歹是夏知非看好的人,扔到野外去攀岩不行,爬个别墅的二楼窗口还是可以的。
  他从别墅外围的回廊柱子爬上去,站在回廊上方的遮阳篷上,然后爬到了二楼客房的窗台上,他平时习惯性虚掩一扇窗户,外人看不出来,要是出了意外,救急逃生都是最好的。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缺陷之一了。
  夏宸从二楼的走廊下来,看见了客厅的景观灯、墙上和地上散落的那些照片。
  他再往前走,看见了紧紧抱着陆嘉明宝宝,蜷缩着坐在玄关里的陆之栩。
  …
  夏宸很少骗人。
  李老爷子常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欺不诈,才能做坦荡澄明的君子,一旦骗了别人,就像坚固的石头墙上开了一扇纸窗,平时相安无事,一旦暴风雨来临,最先出事的,就是纸窗的位置。
  骗了人,自己也就有了弱点。
  纸是包不住火的,没有永远的秘密。
  谁也不能被你骗一辈子。
  而今天,就是暴风雨来临的日子。
  曾经若无其事的纸窗,看似坚强的谎言,一夕之间被撕得粉碎。
  夏宸也曾想过,在某个合适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定是气氛温和,相安无事,他会将一切娓娓道来,不粉饰,不隐瞒,让陆之栩自己来做定夺。
  但是,他没想到,在那个合适的时候到来之前,李祝融已经替他将一切揭开。
  他苦心孤诣,想要隐瞒的那一切,就这样□裸地摊陈在陆之栩面前。
  如此惨烈。
  如此不堪。
  …
  “老师……”
  夏宸走到玄关里,半跪下来,伸手去抱陆之栩怀里哭得睡着陆嘉明宝宝。宝宝包子一样的脸上被眼泪流得一道一道的,在陆之栩怀里蜷缩成一团。
  陆之栩闪躲了一下。
  他没能躲开,但是夏宸把手收了回来。
  陆之栩用一只手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平时挑着眉毛的倨傲,没有嬉笑怒骂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愤怒也没有。
  当一个人彻彻底底地辜负了你的信任的时候,也许普通人会怒骂,会质问会诅咒,但是陆之栩不会。
  他是刺猬一样的人,平常谁碰就刺谁。但是,他尖锐的刺下隐藏的,是最柔软最不堪一击的心脏,因为柔软,所以从来不轻易示人。想要触碰到他的心,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行。
  而他对那个交心的人,也是十倍的信任。
  尖刺在外,柔软在内,一旦交出心去,就再也没有可以防卫的武器。
  陆之栩曾是这样地害怕“喜欢”这种情绪,他曾是那样的惧怕夏宸。他知道,喜欢,其实是一种致命的情绪,把一颗心交出去,却不知道那个人会怎样对待它……
  而夏宸伤了他的心。
  他已经没有武器了,他所有的尖刺全部用在当初阻止夏宸接近他的时候,而现在夏宸伤了他的心,他却没有刺可以用了。
  喜欢是一场赌博,而他已经赌输了。
  输得惨烈。
  他不是不知道许煦的前车之鉴。
  天之骄子的物理天才,喜欢上某个骄纵的太子党,也曾有过温馨相守的时候,但是最后,那个人玩温情的游戏玩腻了,决绝分手。分手也就算了,他利用家里的势力,逼迫许煦在读的R大开除许煦,R大最资深的物理学老教授据理力争,也只落得个提前退休的下场。
  他仍然记得,许煦从R大退学那一年,连阳光都是惨淡的。曾经怀着整个学校老师的期望去R大读书的天才许煦,回来的时候,没有荣耀,没有毕业证,只有不堪入目的丑闻。他的父母,曾经谁见了都会夸一声“你家许煦真有出息,我的孩子要是有他一半就好了”,在那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却连亲戚都不敢走。因为谁都会问“你家许煦真的是个同性恋啊?”“许煦真的被R大退学了?”
  人对于曾经辉煌而今沦落的人,连说话都是带着嘲讽的恶意的。
  但是,和许煦“在一起”过的那个人,却毫发无伤。
  陆之栩听沈宛宜说起过,那个人过得很好,似乎还结了婚,坐到很高的位置,春风得意。
  许煦于他,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时玩得一个游戏,玩腻了就提前退场。
  而许煦,却为这个“游戏”赔上了整个人生。
  他看在眼里,怵目惊心。
  他从未想过,他的夏宸,会和许煦的那个人一样。
  温和的夏宸,沉稳的夏宸,英俊的夏宸,像一棵树一样,枝叶上带着阳光,站在清澈的天空下,让人看着就觉得安心的夏宸,厨艺精湛的夏宸,生活规律的夏宸,见多识广的夏宸,这样淡然而又美好的夏宸……
  站着厨房里,系着围裙切菜的夏宸。深夜的饭厅里,等着他一起吃夜宵的夏宸。发烧的时候,守在他床边,一睁眼睛就可以看见的夏宸,在凌晨,从一个城市赶到另一个城市,把他从那所充满回忆的房子里解救出来的夏宸。
  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像是光,毫无征兆地从乌云的缝隙中照进来,有他在的地方,永远温暖和煦,让人安心。
  为什么会是假的呢?
  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他说他家境平凡,可是一个家境平凡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戒备森严的装甲部队里,旁边有少将军衔的人在陪同。他说他姥爷会做酸菜,可是他的家宴,端坐在上的几位,却都是会出现在电视新闻中的面孔……
  全是假的。
  这只不过是他玩的一个游戏,兴趣来了,扮成个家境平凡的学生,玩得腻了,也可以知会C大校领导,让陆之栩变成过街老鼠。
  这是他们熟悉的套路了。
  真可笑……
  自己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喜欢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
  七点三十,宝宝已经被放回卧室,夏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陆之栩从宝宝的卧室走了出来。
  他似乎很疲倦,他解开了衬衫领口,连鞋也没有换,因为抱了宝宝很久,衬衫上有大片皱褶。
  但是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他又回到了那个刺猬般的陆之栩,毒舌而狠绝,对别人狠绝,对自己也是。
  他不需要休憩的时间,有些事需要在今天解决,也许明天,他就要收拾东西,从C大滚蛋了。
  夏宸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神带着悲伤。
  他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虽然聪慧,虽然淡然沉稳得不像未满二十岁,但是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十九岁的青年,他虽然处心积虑,却没能斗过李祝融。
  陆之栩也看着他,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是凉薄的长相,冷漠起来的时候,让人寒心。
  他看着夏宸,平静地问他:“你是谁?”
  “我是夏宸。”夏宸看着陆之栩的表情,知道这并不是他要的答案。
  “我是夏宸,我的爷爷,是夏霆将军,我的姥爷,是以前的教育部部长,李淮瑜。我父亲叫夏执襄,他曾经是翔升公司的幕后老板。我母亲叫李碧微,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我是夏宸,我生在荆棘丛,长在荆棘丛,我爷爷曾经宠爱我如同性命,我却为了避嫌和他疏远。我姥爷,晚年丧女,每次看着我的表情都带着哀伤,我却不能宽慰他分毫。我的父母,在我七岁那年死于空难,其实,我已经快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我是夏宸,我这样地喜欢你,处心积虑,巧取豪夺。隐瞒、引诱、洗手做羹汤,我是夏宸,我这样隐瞒你,却又这样喜欢你。
  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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