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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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欺还未答话,这时旁边的郑七说:“可不是么,瞧你本来也是个好人家的孩子,你只要把别的那些革命党人名字说出来,不就没事了么。”
楼欺抬起眼皮,他靠着墙,翻起眼睛看着郑七,嘴角的笑似乎又扩大了些。然后突然问:“我说出后,就没事了么?”
郑七想他不过是个孩子,虽然平时嘴硬,现在见兄长来了,到底软弱起来。又见他说话语气不如平常冷硬,而他说话的尾音又带了几分对兄长撒娇般的微微上扬,于是郑七连自己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放柔和了,说:“那是自然,你只要告诉我们那些人的名字,我,”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笑了笑,然后说:“我们怎么舍得为难你呢?”
楼欺仰着头看郑七。楼清看见他眼白有些泛蓝,上面飘荡着血丝,忍不住问:“小欺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有睡好?”楼欺却没有答话,而是看着郑七,好一会儿他认真地说:“那好吧。”
郑七听了大喜,连忙说:“你说名字,你说名字。”
楼欺微微颔首,说:“曾文青。”
郑七赶紧记下来,在心里暗想:“原来曾家的公子也跑去做了革命党,瞧他成天斗鸡玩狗的,暗地里却做这种勾当。好在有楼小欺说出来了,要不还真想不到他身上来。”心念至此,郑七笑着对楼欺说:“说的好。”
楼欺也微笑着说:“可不是么。”
楼欺接下来又说了几个名字,郑七赶忙记下。越记越是心惊,原来那名单上人名大多都是地方上有头面的人的子弟,当时郑七暗暗咋舌,想:“这些人都吃饱没事干了么,好端端地去反他祖上的基业,可不是脑子糊涂了?”
这时连环走了进来,说:“楼兄,刚才你家人来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你看……”
楼清一听,赶紧站起来,说:“麻烦连兄说我不在这儿。”
连环笑着说:“我已经这么告诉他们了。”
楼清犹豫了一下,对楼小欺说:“小欺,大哥要走了。既然你把那些人说出来了,那应该就没事了。等你回家后,就别再跟着别人瞎闹。大哥以前是惯着你,以后我可得管你严一点了。”
楼欺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见楼清要走,突然叫住楼清,说:“大哥。”
楼清回过头,楼欺说:“大哥,你走近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楼清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楼欺想了想,然后对楼清说:“大哥,我既然把名单都说出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更加不必东奔西走,瞎折腾钱,过几天他们就放我回去了。大哥你平常只会读书,这些人际上的事你又
1、第一章 。。。
不清楚,当心被人骗了。”
楼清答应着,又说:“你回家之后,跟我在父亲面前好好认错。”
楼欺笑着答应:“我知道啦。”说完,他闭上眼睛,显出困倦的样子。楼清轻声说:“那你好好休息。”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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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连环送走楼清之后,郑七欢天喜地将记下的名单给连环看。连环只是冷笑一下,然后将那张纸撕掉。他见郑七一脸错谔,叹气道:“你也糊涂了。别的人也就算了,这戴宝廷,难道不是我的三妹夫么。他要是革命党,那追查起来,天天和他打牌的我岂不是革命党的头目了?”
郑七听了冷汗连连,他低下头,看见楼欺却是一脸平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于是又试探地问:“那别的人……”
连环没有理他,他蹲下来,见楼欺看着屋顶,便伸手拍了拍楼欺的脸,见他虽然不动,但是眼珠却转了过来后,才盯着他的眼睛,温和地问:“你说的那些名字,是真的么?”
楼欺微微冷哼了一声,说:“你们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反正我是说了。”
郑七在一旁忍不住说:“可是你说的戴宝廷是怎么回事呢?”
楼欺像是非常困倦,于是闭上眼睛,懒得回答的模样。连环抬起头,示意郑七站在一边去。然后又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楼欺的脸。他见楼欺睁开眼睛,有些歉意地笑着说:“我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不过你能不能再忍耐一会儿呢?”说完,他又安抚地笑了笑,补充一句:“不会很久的。”
楼欺默不作声。连环看着他侧脸,神色认真,仿佛解释给他听:“我那个三妹夫,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不会。他赌瘾大,你劝他也好,骂他也好,他嘴上给你应的好好的,头一转,又什么都忘了。从最开始到现在,我都是不看好这婚事,然而他嘴甜舌滑,我三妹偏偏又对他死心塌地。”连环叹了口气,说:“我这做大哥的,也只好顺着我妹妹的意思,力所能及地帮帮他,给他在我手下安排了个职位,其实也主要是叫别人帮我看着他,免得他胡作非为。如果闹出什么事来,最后伤心的还是三妹。”说到这儿,他苦笑着说:“我想天下为人兄长的,大约都是这样的担心吧。”
楼欺听他说这句话,不由想起大哥以前常将他闯的乱子一力承担下来,而那时自己却嫌大哥为人太过懦弱。想到这儿,楼欺不由有些自责。连环看了看他,又叹了口气,说:“他平时的行动,几乎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哪儿还有什么时间,能够避开我的耳目,跑去参加革命党?”连环顿了一下,盯着楼欺,说:“我猜你平时只知道爱国,不知道这些亲戚关系,所以戴宝廷去你们家打过几次牌,你就便把他名字给凑上了。你要是平时肯跟你大哥多出去拜访拜访人,也不会弄出这个漏子来。”
楼欺闭上眼睛,不作声了。倒是旁边的郑七看着他的脸,有些说不明的情绪,于是他壮着胆子走前几步,说:“连爷,戴宝廷他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我觉得楼欺说的那些,也未必全都是不对的,或许有几个还真的是呢?说不定是……”
连环回过头,微微笑道:“你还真懂得怜香惜玉。”这句话引来众人的哄笑,其中张五还在后边起哄,嚷着:“郑老七,平常我说没钱还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我说几句话呢?”
郑七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连爷瞧您,您开的这个玩笑。我这不只是说要查仔细一点,我,我这也是忠心报国,万一,万一这名单里真,真有什么革命党,咱咱们可不是眼瞧着鱼然后让它溜走了么。我,我是一片忠心……”
连环站了起来,说:“郑老七,你放心,我不是因为我三妹夫在里面所以徇情枉法。他说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革命党的。”
楼欺听了,也不分辩,只是淡淡地说:“那倒是,是不是革命党,自然都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比我这个革命党还清楚呢,那你还要我说名单做什么。”
连环听了也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那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听见楼欺答话之后,便低下头,看着楼欺,说:“他们问了你好几天了,你都没说,怎么今天就这么痛快,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呢?”
楼欺不以为意地说:“我看见大哥,才觉得以前做的事情错了,很后悔。我想早点出去,也不行么?”
连环笑着摇头说:“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些人吗?你们这些人,要当英雄,好汉子,那就要讲义气,又要讲信念,自然是怎样都不会说了。就算对你们这种人用刑,你们身体越痛苦,心里就越自豪,因为那样越发显得你们是英雄了,是不是?”
楼欺也不动气,他微微一笑,说:“你继续说吧,我可困了。”说完,他闭上眼睛,真的打算睡觉的样子。
一旁的郑七脸上却是阴晴不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受骗了而愤怒,还是为居然轻易相信楼欺这件事情而觉得耻辱,只觉得胸口闷堵。他见楼欺打算睡觉,在他眼睛闭上时,正好一只蛾子扑到火里,发出嘶拉一声,那声音像是预备厮杀前的信号。郑七一颤,突然冲上前去,狠狠地踢着楼欺,一边踢一边喊:“看你还骗不骗连爷!看你还骗不骗连爷。”
连环在一旁冷眼瞧着,等到他看见楼欺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的时候,才出声阻止道:“他倒也没骗住我。说到底,也只有你帮他说了几句话。不过郑七,”连环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你们这几天也把人家折腾的够呛吧,他就算骗骗你们,也不过扯平了。”
郑七停住了动作,楞在那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低头看见楼欺躺在自己脚下,强忍着然而没有忍住的小声的抽气声,又回想起数日来,他正尽兴之时,有时会听到身下强忍不住而漏出的细小声音。这时那只飞蛾已经完全烧焦了,屋子里充满了难闻的焦臭味道。
连环走到楼欺身边,轻声问道:“很难过吗?”
楼欺痛地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是皱着眉,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连环见他不做声,突然笑起来,对郑七说:“你把他弄干净一点,然后找个干净点的角落放着。”
说完,他看了看楼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顺便帮他拿掉几根沾在身上的稻草。然后站起来,对周围那些人说:“我看你们这几天也玩够了吧。”
众人不敢接话,只是唯唯喏诺。连环看他们不知所措,微微笑了笑,说:“那么接下来这些天,你们就别碰他了。”
众人哪敢说不好,赶紧一连声的答应。惟独郑七站在远处,既不答话,也不作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地面。
楼欺当时痛的厉害,他强撑着听连环说完话后,脑子已经恍惚一片,只记得有人替自己换下衣服,然后抓起自己手臂,又是一阵脚步凌乱,不知穿过几个走廊,拐了几个弯后,被挪到另一个房间。扶楼欺那人似乎颇为忿忿,见到了目的地,就马上松手,楼欺直直地摔下去,正好触动了新伤旧痛。他勉强睁开几次眼睛,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见窗户满目阳光。楼欺觉得腹中饥饿难当,于是挣扎着坐起来。有人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见楼欺,说:“醒了醒了。”楼欺却不由自主看向他们脚边的饭罐。这时有人走过来,脚挡住了那个饭罐。楼欺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郑七朝这边看来的目光。
郑七看见楼欺,脸色猛然冷下来。接着他拿起饭罐朝另一边走去。楼欺在心中叹了口气,于是掉转眼光,看对面墙壁。没多久他听见一个人走了过来,然后闷声说:“吃饭。”楼欺一看,正是郑七,虽然板着面孔,然而饭菜却温温地冒着热气。
楼欺挪了过去,拿起饭罐。这时较远处有人笑着说:“你睡了整整一天。”楼欺朝声音的那个地方看去,也是连环的那些手下之一。那人见楼欺嘴角沾着饭粒,微微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笑的越发得意,说:“你身子又冷。要不是郑七看你还有气儿,我们差点想把你卷着席子随便扔了。”在说到身子的时候,他暧昧地在楼欺身上溜了一圈,然后才说:“你睡了一天,这饭菜也放了一天,自然都是凉的。多亏我们的七爷有心,”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扫了郑七一眼,然后才说:“好心拿去给你热热。楼欺,你七爷这份心,你可得记住,以后要好好报答啊。”
楼欺这几天听多了他们的污言秽语,所以并不以为意。倒是郑七听了忍不住,他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