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公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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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若忆换上那套衣服之后,老板娘又细心的为她略施脂肪,上了一层淡妆。在看到拓跋慎当日赠予凌若忆的簪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又不动声色的以那根缀有璀璨赛尔廷宝石的簪子为凌若忆绾起些许青丝,眼中笑意更甚。
当妆容既成之时,竟是连凌若忆自己都被镜中人的模样给惊住了。她从来就知道这个身体继承自月妃的相貌十分出众。可在冷宫之时,别说她还只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娃娃,就算那时她已然长开,光靠井水里的倒影,她也看不清个所以然来。
到了草原之后,她虽有一面粗糙的铜镜能让她在没人的时候照照自己的容貌,可穿着那些满是补丁的衣服,即使是佳人也会被掩去三分的姿容,又何况就只有那面并不清晰的铜镜,她根本看不清。再加上部落里的勇士们平日里对她的态度,自是会让她忽略了自己究竟是长得什么样。
而现在,在旅店老板娘的细心打扮之下,那抹与月妃相似的惊世姿容竟是重新出现在梳妆镜之中。凌若忆不敢置信的猛然回头看向旅店的老板娘,却见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于是凌若忆又回过头去再次看向镜中自己的容貌,愣神片刻后便仿佛想起什么般的立刻抱着装有月牙刀和弓箭的箱子快步走出门去。她的坐骑“飞雷”早已被旅店的小二牵出,于是这便在旅店老板娘鼓励的笑中侧身骑上飞雷,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旅店老板娘不禁难掩笑意。转身回店里的时候不禁感叹道:“真是个不错的姑娘,这下我就放心啦。”,令得店中一众人等狐疑不已。
此时的凌若忆由于装束的问题而觉得像往日里那般跨骑在马背上似乎并不稳妥,这便侧身骑上马儿。可这么做了之后才觉十分之不适应,只得不住的调整着在马背上的坐姿。在此过程之中,脚环上的铃铛不住的发出声响,令得路上行人不禁闻声寻去,这便看到了坐在一匹四蹄有白色绒毛的马匹之上,即使是在这朔方城之中也还是令人惊艳得移不开视线的少女。
路人们惊艳的视线似乎令侧身骑着马的女孩十分不自在。她身体僵硬着,目光扫过两旁,仿佛是在一处对她而言极为陌生的地方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一般。有三五个年轻的男子先后上前与她说话,却不肖一时半刻就被婉言拒绝。
于是那个女孩继续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之中找寻那个身影,直到天色渐暗,晚风渐起,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她绝不会忘记的身影。
挺拔的身形,宽广的肩背,精壮的身体线条。深色的皮肤,俊美异常的脸庞。如刀锋一般的眉,像鹰隼一般,却又总是波澜不惊的深邃双眼。高挺的鼻子,线条清晰的唇,以及……仿若诉说着坚定的下巴。
而那个男子此时似是与那个侧身骑在马背上的女孩一样,在人群中寻找着他心中的珍宝……
身着有着西域风情衣饰的女孩看着正往她这儿来的那个身影,仿佛此时喧闹的人群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心中有着忐忑不定,又有着一份跃跃欲试的期待。期待着从那个令她能够心甘情愿的留在这片草原上两年之久的男子能在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然而她就这样心跳不住加快的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又最终与她错身而过。那一刻,宛若骄阳一般的笑容在她的脸上凝固了。她睁大着眼睛,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怔怔失神。然而她在回过神来之后却又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头,转而拉起缰绳。她的坐骑仿佛是明白了主人的意图一般向前小跑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儿的缰绳在众人的视线中被另一个人拉住了。那正是方才在人群中与女孩错身而过的那个年轻男子。
这个沉默不语的年轻男子观其外表就知道他一定是位武勇之士。所着衣装虽然样式简单,但用料却极为考究,且有着手绣的暗纹,可谓非富即贵。竟是与侧身骑在马背上的那个女子般配异常。
当缰绳被拉住的那一刻,凌若忆的身体僵住了,她不住的倒吸一口气,而后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此刻就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只见拓跋慎看向他的目光,一如这两年间的任何一个视线交错一般。
“走吧。”
拓跋慎看向凌若忆的视线中有着说不尽的温柔。他就这样看着那个身着赛尔廷风格服饰的女孩,在他心中意义特殊的那个人,牵着缰绳,说出了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让今天小心翼翼又心情复杂了一整天的凌若忆顿时红了眼睛。她仰起头看向这片繁荣的街市,而后欣喜的笑着,朝对方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晚霞将一片暖色的红映照在这片繁华的商贸要塞,将那两个拉长的身影映衬得温馨不已。
“若忆。”
“恩?”
“你今天……很美。”
天色暗却之际,那幅唯美画面中的男子说了如此一句,令得女孩猛得低下头。在她脸上出现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一种由心而生的雀跃,萦绕不绝的丝丝甜意……
惆怅
当黑夜来临之际,拓跋慎一如往昔一般的对着遥远的西边吹起了他的埙。用埙所吹出的乐曲仿若在风中凋零的城墙一般残破,又带有着一种融入了乐器之中的郁色,一抹……挥之不去的伤感。
进屋披了一件披风后又走出门来的凌若忆看到拓跋慎对着遥远的西面吹埙的侧影。朦胧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令他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神秘。
凌若忆见此情景,并未发出声响的走到拓跋慎的身边,和他一同坐在了一块十分厚的毛毯上。看着他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迷人的侧脸,聆听着他的埙音所描绘出的画面。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向朔方城的方向吹埙。”
当埙音停止之时,凌若忆将披风又紧了紧,以此抵挡草原上一到夜晚就骤临的寒风。她抬头看向拓跋慎所望向的远方。仿佛……如此她便能看到拓跋慎正在怀念的事物。家乡,抑或是别离已久的亲人。
听到凌若忆的声音,拓跋慎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朔方城不是我的家,它只是我回家的路。”
当这句话被说出口之时,凌若忆的神色一黯,许久都没有出声。她突然意识到,令自己在空旷草原上日复一日的等待了两年的人……她竟是连他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仅如此,直到此刻她才猛然发现,除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她对正坐在她身边这个人竟是一无所知。拓跋慎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的惊世武艺?他从哪里来?又将往何处去?这些他从来都未有对她说起过。
拓跋慎从没有对她许下过一个与未来有关的誓言。甚至……这个让凌若忆甘心等待的人从未有真正的向她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将他们两人连在一起的……只是一份她自以为存在的默契。
“我的家,也不在这里。”
许久之后,凌若忆带着苦涩的笑意寂寥的说出了这一句。
拓跋慎总是对着遥远的西边吹着诉说古老的埙音。而凌若忆又能向着何方拨弄起月妃留给她的思卿琴呢?
听到凌若忆话中寂寥的拓跋慎向她伸出了手,似是想将她揽在怀中,在这片空气中充斥着寒意的夜里将自己火热的体温分一些给她,令得她脸上的笑能够如往常一般充满暖意,但伸出的手最终还是紧紧握成了拳,最终又放回了暗色的埙之上。
“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
“不,你已经给了。在你重伤未愈的时候,你曾对我说,以后定不让任何人欺了我。那已经足够了。”
说到这里,凌若忆站起身来,就此回到房中,倒头睡去。再不管屋外那几乎响了一夜的埙音。
翌日,天色渐亮之时,凌若忆便又换回了她在呼延觉部所穿的破旧衣服,绝尘而去。
……
“塔不烟,派一队人跟在她的后面,确保她安全回到呼延觉部。”
“是,主上!”
独自坐在旅店阁楼之上遥望着凌若忆离去的背影,一宿未睡的拓跋慎喝着烈酒,对身后之人下达了这个命令。而那接下命令之人,不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娘又是谁?
她接到拓跋慎的命令,这就要去吩咐属下。却又在转身之时犹豫了。
“主上,此番前去河中,路途遥远,又不知何时才能一统河中。今日一别,恐怕很难再见了……既是真的喜欢,又为何不将她一起带到河中去?”
塔不烟身为拓跋慎的下属,自是无权也没有立场去过问拓跋慎的私事。但身为一个女人,她却是能感觉得到拓跋慎那落在凌若忆身上的视线是充满着怎样的爱怜。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拥有如此庞大势力的男人为何不将自己的心爱之人带在自己身边,反而任她远去。
没曾想,拓跋慎却是在喝尽了一杯烈酒后反问道:“你有敌人吗?”
“主上的敌人便是塔不烟的敌人。”面对拓跋慎所问,塔不烟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如此回答。怎知,向来都少言寡语的拓跋慎却是轻声笑了。
“你没有。你没有比你强大百倍,千倍,欲将你杀之而后快的敌人。而我有。”
拓跋慎此言令塔不烟不敢置信的杏目圆睁。她既不信拓跋慎会有如此的敌人,又觉男人们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可笑。
“主上,您真是不懂女人。既不懂我们女儿家的柔情,又不懂我们的勇敢。”
……
凌若忆未曾向拓跋慎告别,却察觉到拓跋慎所派出人马。于是她便心情不佳的一路策马狂奔着回到呼延觉部。才想把呼延觉找出来好好打一架以泄心中郁气,这便发现呼延觉作为这几年扩展了势力的新兴部落首领,被可汗叫去一同秋猎了。
“小若忆,拓跋慎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曾在初次见面时就在相搏之中被凌若忆抢了刀的受气包涉连见看到凌若忆先前与拓跋慎一同出发前往对方的地盘,而此时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了,不禁疑惑道。可他的此番话语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精准踩到了凌若忆的痛处。
这令得通常状态下就不怎么温柔的凌若忆直接跳脚,抓住涉连的衣领一边使劲的猛摇,一边咆哮道:“回什么回!没见我被甩了吗!”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许许多多的突利勇士前来围观。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小若忆啊,你这是搞错了吧。被人甩总要先有点什么才能被甩吧?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拓跋慎怎么甩你啊?小若忆啊,我们就说你一女孩子家家不能老是这么打扮吧,好歹能算是首领的小妹妹,怎么能这副模样进到朔方城。
部落里的大家伙儿们就这么说着,说着,丝毫不顾及凌若忆的女儿家心事,令得凌若忆暴跳如雷,怒声大喊道,既然你们都那么闲,那就跟我一起抢东西去!
于是乎,在自己的脸上画了乱七八糟的油彩之后,凌若忆这便扛着月牙刀,背着木弓,带着一大群突利勇士去到大尧边境如往常一样的打家劫舍去了。
这并非凌若忆第一次带队前去强抢民居了。事实上,凌若忆在抢劫这方面的本事甚至比部落中的首领呼延觉要来得更为高明。
呼延觉武勇惊人,又很能将自己临阵杀敌的勇气传染给身边的勇士。可说是一位极其出色的战将。可他虽是拥有上将之才,但到了打家劫舍之时,却是和一个最低级的强盗没有任何差别,几乎是进了城之后看到一户便抢一户,一路走,一路抢。
与之相比,凌若忆深知抢一首富能抵得上抢一个城的道理,出手自是不凡。每次都只需带着几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