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尽年光-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他这总算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栽了。然而至於这究竟是为什麽,他却并不能娓娓道出。
他当然道不出。因为这道理大概,就像一个人始终都说不出来,他究竟为什麽会是一个人一样──不仅因为说不出来,而且还因为,他根本不会花时间去想。
究竟为什麽会是一个人──如果纠结於这个问题,那不是纯粹抽风犯傻吗?你管自己究竟为什麽会生为一个人,你只要认认真真地去做一个人,不就好了麽。
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人已经爱得太深太深,那麽他便再也想不到,也根本不会再白花时间去想,他究竟为什麽会爱,而只会好好地,去爱他爱上的那一个人。不过恐怕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也当然再也无法意识到,从相识到相知到喜欢到爱……这一路走下来,究竟是怎样一段奇异而漫长的过程。也许在这世上,已经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动人心弦波澜壮阔的一条路了。因为别的路最终都会通向死亡,而唯有它,是有可能永不落幕的存在。一切的终点都是死亡,可是在爱这里,死亡输了。
爱没有终点。如果硬要说有,那麽也只是,不爱。现在,细碎柔软的阴影在小胖微微半垂的脸蛋儿上起伏漂移,美得令人窒息。这并非童话,这就是他;这不是公主,这只是一只,有些呆有些傻,有点憨有点笨的,小胖猪。江臻看著严迦祈低眉顺眼只顾喘息的脆弱模样,心里忽地一软,眸光顿时一亮。然後他一手沈沈按住小胖的脑袋,重重吻了下去,一手滑向他的腰,慢慢解开了他的裤子。
尽管任何一个只要脑子没毛病的人都知道,後者所表明的情况分明要更加危急,可是对於现在的小胖来说,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精神力思考力,都已经毫无所剩地被前一个吻所占据。
虽然他的初吻就发生在这个吻的前一秒,可是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和那个无甚美感粗暴简单,根本就只有撕扯和啃咬的初吻相比,现在的这一个,才分明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吻。吻他的人是江臻,被吻的人是自己──或许,对於小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来说,这就是他所赋予亲吻的全部意义。可是这也没错啊,对象正确,这本身,已经是多麽巨大的幸运。要知道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真心吻下去的人。他们的嘴唇撅在那里,白白等了一辈子,但最终,却只像花瓣一般凋零。也许相比於肉体来说,双唇反而更不愿意迁就别人,委屈自己。
那麽此刻,在这样一个没有舌头侵略口腔,没有牙齿磨痛嘴皮的温柔亲吻里,小胖终於细致地感受到,这份柔软与柔软的相互触碰,相互交换。
严迦祈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受了伤,又或者是冻僵了的小兽: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机械地,笨拙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一张一合著双唇,迎上江臻虽然温柔,但却仍旧富於侵略性的强势进攻。
他很没骨气麽,可是世界已经让他那麽那麽冷;他很不矜持麽,可是命运,也只赐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江臻。
可是命运,竟然还那麽仁慈地,让他遇见了江臻。这,其实已经足够了。这,其实已经太好了。小胖知道自己不能够太贪心,因为太贪心的人都注定会失去,因为太贪心的猪,都注定会被吃。
时间模糊,光阴暧昧。在这样一片走去来回的温暖柔软里,严迦祈昏沈恍惚地想著,这个吻为什麽还不停?当然这个吻最好,永远都不要停。
不过,尽管这厢的严小胖被江臻高超的吻技给弄得陶醉不已,然而放眼到江臻那一边,可就不是这麽一回事儿了。他很冷静很克制,并且也极其有耐心地,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吻遍了严迦祈的双唇,当然偶尔,他也要将舌头微微探进去尝尝鲜──嗯,触感很好,味道很好,甚至就连曲线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好,简直好得就像是两瓣,柔软的木头。
是的,木头──不过也许就连木头这个形容,都已经是对严小胖,以及对严小胖的吻技,一种莫大的褒奖了。
可是,如果命运的安排恰好正符合了人们所料想的因果,那麽它便也不再配被称为命运了。否则你看,世事偏偏就是有那麽稀奇古怪而又不可捉摸,很莫名其妙地,江臻竟反而就是被这样的一个软木头胖木头傻木头,给弄得好几天都茶饭不思魂不守舍。
并且这根木头的吻技还是如此糟糕──哦不,不应该这麽说,而应该说是,严迦祈根本就没有任何吻技可言!江臻处处流连,分明感觉到,这头猪只是一直在狼狈地接受,当然偶尔,也笨拙地迎合。他好像是想要用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用力,想要主动,却又深深害怕拒绝。
可是这样的感觉难道仅仅只是在说这个吻吗?这分明像极了严迦祈整个人在面对著江臻时,那副样样不知所措,总是又呆又蠢,却又偏偏傻得异常可爱,美得过分天真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江臻便难免吻得有些心痒难耐。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严小胖软软嫩嫩的脸,心里总有一种,其实时间和空间,都已经不存在於他的世界的感觉。
这就是他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却的的确确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了十多年的那个人呢。其实江臻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可是作为先动感情的那一个人,如果在某一天得知自己竟然也被对方所喜欢上了的话,那麽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令人欢呼的奇迹。就好比现在,尽管严迦祈被亲吻得忐忐忑忑,可是江臻自己,又何尝不是亲吻得战战兢兢。
这当然无关技术层面,而只是因为感情的发作时间。
江臻一手滑到严小胖的下巴,微微捏紧,然後仰头离开了小胖的嘴唇,略略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几眼。
小胖没有江臻那麽深的定力,所以他现在早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涨红了一张脸,偶尔抬眉偷瞄几眼江臻,却又很快惊慌失措地垂下小脑袋去──用师诗的说法那就是,这简直就是一标准萌物啊啊啊!
於是江臻皱皱眉,二话没说,立马将自己火热的欲望,顶进了小胖的两腿之间,甚至还直接大喇喇地停在了他的……後庭。
小胖浑身猛地一震,抬起脸,满眼都写著不可思议。他张张嘴,抖出破碎的颤音:“江……江臻?”
江臻没有理会小胖所说的话,却反而从背後支撑起他,并且将脸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里。然而紧接著下一秒,严小胖就感觉到脖子微微一疼。然後这份湿热,便迅速从他的脖颈往下,一路蜿蜒,游走而去。最後,等到这头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小胖猪终於回过神来时,江臻早已经解开了他的上衣,将吻印上了他的胸口。上身基本沦陷,下身即将不保──现在的严迦祈,分明整个儿就一悲惨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喂喂,喂!江,江臻你……你到底要干什麽啊?”严小胖喉咙发干,在讪讪地滚动了好几下喉结之後,终於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他能感觉到江臻火热的阴茎正重重抵在他的……那个难以启齿的私密之处,并且,还正在以某种极其诡异的速度,越变越大,越变越硬。
突然,江臻又猛地将严小胖往上提了点,然後那两个部位,便对准得更加契合了。这样擦枪走火的动作和异物堵塞的感觉让严迦祈顿时眉眼苍白,脸色难看。他已经急得快要哭了。
江臻低头亲亲小胖的脸,嗓音沙哑而低沈。那声音听著有些压抑,但却性感得蛊惑无比:“乖……让我进去。”
灼热暧昧的呼吸轻轻浅浅地落进小胖的眉眼深处,让他茫茫然忘了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身处何方,立於何处。这样的感觉甚是奇异,就好像是有一条曼妙的河流正从自己的周身缓缓流过,而他平躺其上,仿佛是跟著它流走了,但如若细细一看,却又根本一动未动。
不过也许,在此时此刻的严迦祈看来,现在,唯有他怦怦起搏的心脏,才是这片浩瀚宇宙中,唯一跳动的事物。小胖心思恍惚,只觉得这水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那麽温柔,却又那麽强势地,将他层层包裹。他眨了眨泛著水光的眼睛,艰难地腾起上半身,按住自己不断躁动的胸口,大口吸气,仿佛如临窒息。不过,尽管他已经有些神智迷离,可他偶尔倒也能微微清醒。他还没有真的变傻,至少他还知道,其实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应该做点什麽。比如大声求援,比如伸手求救,比如挣扎著往上游走,再比如拼了命地,浮到水面去。然而他最终闭上眼睛,选择了沈没,选择了放弃,选择了,被江臻一路拖曳,直到沈沈没入,那幽深无光的海底。有很多人喜欢说“这都是命”,可是他们并未留意,在更多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命,其实根本就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因为有些事情,即使以後後悔了,却也不能消抹当初那一瞬间的奋不顾身,赴汤蹈火。那不会是假的。永恒可以假装,即使假装得很漫长;可是刹那,却永远都是最真实的。
他要进去了──或者用“它”要进去了也行。小胖全身颤抖,感觉到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生命,都正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事实上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像现在这般勇敢。即使这样的一份勇敢在其他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眼里看来,分明只能叫做脑子有病,心理变态,自甘堕落或者……行为下贱。
是的。当江臻将他的两条腿大大岔开,甚至还羞耻地架上自己的肩膀时,除了感觉到那麽一点点韧带被拉伤的疼痛之外,严迦祈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其他任何知觉。
他迷茫得神志恍惚,只能眨眨朦胧胧的眼,在一片湿润的水光中,天马行空地想著,自己此时此刻的淡定究竟算是一种羞耻,还是一种牺牲?究竟算是一种倒退,还是一种进步?应该是进步了吧……毕竟他竟然也能为了一个人的──说好听点是幸福,说难听说直白点那就是……性冲动──做出这样的默认和承受。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梦。而就在这梦的前一秒,他都分明还在对现实绝望著。“江臻,我……我喜欢你。”小胖睫毛一抖。於是晶莹透亮的泪珠开始哗啦啦地,往下砰砰直落,伴随著他从颤抖的喉咙里,悠悠发出的破碎音符。
於是江臻刚准备探进去的手指,蓦然停住了。
小胖慢慢弯过白白胖胖的小肉臂──尽管他也很无措地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子,可是仅仅一秒之後,他就义无反顾地搂上了江臻的脖子。然後他缓缓抬起上身,那声音虽然微小,但却勇敢得令星辰失色:“……我喜欢你,你进来吧。”
这算不算最下贱的一句话?这算不算最荣光的一句话。
那样惨白的脸色,那样湿润的脸颊──江臻心头一滚,抵在那里的手指,再也动不下去。
於是他慢慢回搂住严小胖,将他们俩的身子都轻轻放平躺倒。然後他亲亲小胖的脸,无比柔软地想著,难道这家夥真的是猪麽,可为什麽他对他的心疼,却分明就像是,正对著一个长得胖胖的小天使呢。“……你是笨蛋麽,那会疼的。”江臻凑近严迦祈的耳边,伸手揉揉他乱湿的头发,既说得责备,又说得暧昧。小胖被江臻湿热的呼吸给灼痛得全身抽搐,他肩膀一抖,就连身子,也微微胆怯地往後一缩。抬起眼,只觉一阵晕眩──江臻的眸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