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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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噩耗,高俅大折锐气。老将王焕等人本来献计,劝他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引兵入郓州,在水泊东开阔之地跟梁山合战,同时静侯刘梦龙水军南进。但高俅好大喜功,执意要兵行三路,分进合击,叫贼人首尾不得相顾,谁知宏图才展,就吃了当头一棒,左路军全军覆没,让高俅好没面子。
正烦恼间,准信儿传到——李从吉和党世雄做了难兄难弟,二人死作了一堆儿,全挂在了郓城的城头上。党世英听了,在高俅案下放声大哭,高俅没了心腹人,也是气红了眼睛,拍着桌子大骂:“一万人马,排着队让梁山去砍,也得砍上好一阵子!李从吉那个笨蛋,徒有虚名,却是一将无谋,累死千军,反葬送了我一员爱将!”
几个节度使听了,心下都不满,暗道:“昨夜遥见郓城方向火起,我们欲请发兵救援,你却贪生怕死,推三阻四,只说怕中了梁山埋伏,因此才贻误了军机,救不得李从吉人马——如今反来倒打一耙,指桑骂槐地数落我们的不是?”但官大一级压死人,高俅虽然不学无术而又自以为是,但偏生他却是主帅,任何人也拿他没办法。
推卸完责任,高俅大起三军,谨慎进兵,大军都到郓城县外一看,整个郓城县成了一座空城,百姓走得清光,都疏散入梁山水泊去了。只剩城头上吊着的李从吉、党世雄尸骸在风中摆荡,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姗姗来迟的高俅。
败兴地收拾战殁者的遗骨时,又在县牢深处找到了张叔夜,从张叔夜口中得知了事件的原委。高俅和闻焕章一商量,于是给朝廷上表,一本为济州太守私通贼寇、陷害王师事。
奏章中说,张叔夜自左迁为济州太守后,便对朝廷心怀不满,于是和梁山草寇暗中勾结,坐养贼势,前番朝廷人马进剿梁山失利,皆张叔夜暗中作梗之故也!今次其人更是丧心病狂,朝廷大军进入济州,张叔夜指使其子闭城门不纳,公然反叛,又煽颠治下郓州县民,集体上街,反抗朝廷善政,致使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孤兵深入,被敌所算,冲突不出,李从吉壮烈战死。臣俅等人闻讯后,悲愤莫名,与贼势不共立于天日之下,于是火急进兵,仗圣天子洪福,一鼓破贼,寇众溃入水泊,生擒反臣张叔夜。
为振奋军心士气,本当将张叔夜阵前斩首,但作人臣者不敢僭越,因此还是诚惶诚恐地上表,乞请圣裁。最后又提到刘梦龙水军延误不进,步船不得协同,因此耽误了无数军机,请官家整训水军,严明军纪。
奏表五百里加急去后,高俅掐指一算,算出济州地面风水不好,这才害得太尉大人损兵折将,因此他老人家决定弃济州,入郓州,那时头依河北,背靠衮州,脚踏京畿道,正是稳如泰山之势,堪与梁山决一死战。
于是押了张叔夜,高俅大军拔寨都起,会合了右路项元镇人马,出济州,入郓州。
高俅与节度使们商议:“前日折了一阵,若不讨回些本儿来,岂不丧了军心士气?因此本大人决定了,要往梁山脚下大战一场,斩几个首贼,也叫三军扬眉吐气,草寇闻风丧胆。”
王焕谏道:“我军水路人马未到,颇失地利,此时与贼战,纵胜,贼入水泊,我不能穷追,胜亦有限;万一有所疏失,反为不利。”
党世英站在高俅旁边,暗中蹑高俅之足,高俅于是大怒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平时你们这些人穿绸裹缎锦衣玉食,现在要你们出力了,却一个个推诿起来,岂不令官家寒心?明日必要随本大人临敌,哪个敢藏奸惜力,莫怪军法无情!”
王焕等人见高俅发怒,面面相觑,没奈何只好奉承。于是大家点校起人马,涌到梁山平野之处摆开阵势,高俅精选出一百名大喉咙的士兵,高声骂阵,一时间无赖市井之言语,响彻水浒,极大地壮观了高俅当朝太尉的庄严气象。
正骂得出彩,却听连声炮响,左右都有兵马如涛生星涌而来,旗分五色,甲分五色,各自占住方位,层层布开阵势,与官兵照了个对面。党世英为兄弟报仇心切,纵马横刀,鼓勇而出,大骂道:“杀不尽的梁山草寇,哪一个敢出来,在党大爷的刀下受死?”
对阵上,有一人冷笑道:“你这跳梁小丑,也敢**独大?哪位将军上前,取了这害民贼人头示众?”
话音未落,本阵里早撞出一员大将,白盔白马,起一道雪练,直扑党世英,口中却悲声大骂道:“高俅!你这奸贼!还识得豹子头林冲否?!”
高俅如何不认得林冲?当年豹子头逼上梁山,他这个朝廷太尉居功至伟。但他认不得的却是对面阵上那一员发号施令的总大将,于是扬鞭问道:“此人为谁?”
有那消息灵通的有关人士马上禀道:“回大人,此人就是梁山有名巨寇三奇公子西门庆!”
高俅失惊道:“原来是他?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转世天星,气概非凡!”
只是几句话的工夫,却听两军阵上众三军纷纷鼓噪起来,却原来是林冲与党世英战不数合,党世英便力怯起来——他虽然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但自从抱上了高俅大腿后,夜夜笙歌,日日美色,这些年铢积寸累地熏陶下,早已淘空了身子,整个人已经是外强中干,欺负普通老百姓还行,一碰到真正了得的强敌,马上原形毕露。
梁山与官兵纷纷呼喝,为自家大将鼓劲儿,只不过一个彩声雄壮,一个吼叫惶急,胜负已经显见。高俅唯恐折了党世英,火急令人鸣金,一听锣声大作,党世英如蒙大赦,拨转马头,回身往下就败。
林冲却顾不得追赶那等败军之将,只是丈八蛇矛向高俅这边一指,气凛千军,暴喝一声:“奸贼休走!”话音未落,战马一身长嘶,腾涌如龙,直扑高俅而来。
身边虽有千军万马保护,但高俅被林冲这一声挟仇含冤的大喝,震慑得惊魂落胆!下意识地拉转了马,就要往人堆里躲藏,却还是身边京兆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双双拉住了马头:“太尉使不得!若太尉大人一走,军心动摇,十成里就输了九成了!”
早有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拍马挺枪,上前接住林冲厮杀,大喝道:“儿辈无礼!认得大将王焕吗?”仇人就在眼前,林冲此时早已是白眼珠子起红线——血贯瞳仁,管你来者是谁,爱谁谁!二话不说,挺矛直刺,两头大虫马打盘旋,各显神通,战在一处。
高俅被两个节度使控住了马,不能展其逃命的骏足,不得已回头看时,却见王焕和林冲斗得难解难分,有声有色,高俅这才将心略放一放,和王文德、韩存保讨价还价道:“二位节度使大人,你们莫拉我不放,我也不跑,但是这马头——却要教我向这边摆着,万一有个缓急,也能给本大人多个喘气的工夫不是?”
王文德、韩存保对望一眼,一时哭笑不得,只好道:“还请大人以三军为念!”
高俅有口无心地道:“本大人理会得!”说着控住了马,弯回头梗着脖子看林冲与王焕打斗。他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王焕年老不以筋骨为能,露出一丝儿败像,他高俅可是要马上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后纵然官家问起,也大可推托说自己是在诱敌深入,只是手下将领脓包,自己给他们创造出了把敌将聚而歼之的机会,他们却没有把握住。
万幸的是,王焕老当益壮,和林冲大战百余合,兀自不分胜负,高俅扭着头观敌瞭阵,颈子都酸了,大有可能变成歪脖子太岁,和他干儿子花花太岁高衙内从此并驾齐驱,一时瑜亮。
高俅身边韩存保观战多时,思忖道:“王将军年纪高大了,这林冲却正当盛年,若有疏忽,灭掉我辈威风,减却官兵士气!”想到此处,韩存保大叫一声:“王将军且退!我来替你!”说着拍马出阵。这正是:
只笑贪狼惊猛虎,又看故人拜天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一章 疑是故人来
韩存保挺枪出马,替下王焕,便來和林冲交马,梁山阵上西门庆看得分明,唯恐车轮战下林冲吃亏,忙令小校鸣金,林冲虽然仇心如沸,但不敢违抗军令,挥丈八蛇矛荡开韩存保枪势,拨马回归本阵,韩存保自重身份,也不來追赶,只是指着梁山阵上大叫:“吾乃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是也,哪个惯厮杀的,敢來与我交战。”
西门庆问道:“哪位将军上前,折一折此人锐气。”
双鞭呼延灼要见头功,当下抱拳道:“末将愿往。”西门庆点头,呼延灼纵马而出,右手鞭重十六斤,左手鞭重十三斤,盘旋成两道黄龙护体,一声大吼如雷震:“敌将休得猖狂,认得河东呼家将吗。”
韩存保听了大怒道:“你这厮便是统领连环马时背反了朝廷的呼延灼,只恨朝廷识人不明,倒叫你漏赚了无数钱粮器械去,今ri合当老天有眼,让你这反贼落到我手中送死,休走,吃我一枪。”声到枪到,那枪头只是望呼延灼前心两胁软肚上雨点般搠将來。
呼延灼使动双鞭,左分右挡,然后逆锋而进,连递杀招,韩存保见呼延灼杀法jing奇,心中也不由得减了小觑之心,添上恭敬之意,,“呼家将威震大宋,果然是名下无虚。”,,当下招数中再不敢托大,攻进敬,守时严,一条枪腾龙起凤,与呼延灼斗在一处,眼见二将马打盘旋,鞭枪并举,战百余合,亦是不分胜负。
高俅眼看王焕抵住了林冲,韩存保又战住了呼延灼,胆气大壮,终于把马头顺了回來,指点道:“梁山草寇,原來也不过如此,与我擂起鼓來,给韩将军助威。”
当下官军阵里几十面皮鼓震天动地地敲响起來,“咚咚”声大作处,气势陡涨;梁山那边也不甘示弱,也是几十面战鼓推出,彪壮的力士掌棰,敲出了天塌地陷之势,两军阵上,三军齐声呐喊,声波翻江倒海一般,搅动征尘无算。
看看又斗百合,二将jing神倍加,只是马力明显开始不济,几个节度使唯恐韩存保有失,于是禀过高俅,便令停鼓鸣金,韩存保拨马便退,梁山阵上也筛起锣來,呼延灼亦勒马而回。
韩存保正斗到兴头上,回阵后略歇息片刻,正要换马再战,却早有人抢在头里,出列向高俅请令道:“小将不才,愿意往阵前会一会敌将。”
众人看时,此人非别,却是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按理说,这厮是蔡太师保荐的人,他便是在这场激战中深藏功与名,事定后再來分一杯羹,也洠四芩邓牟皇牵从杏缕笄白咭惶耍还芷淙耸遣皇腔ㄇ穆砩衔坏模馐奔父鼋诙仁苟级灾文肯嗫础
韩存保便道:“荆节度,这梁山贼寇可都是硬茬子,若无马革裹尸之心,只怕上了阵也讨不得好处。”
荆忠叉手不离方寸:“小将理会得,必与贼人以盛气分个上下,只求太尉大人恩准。”
高俅听了心道:“这人非要见阵,若定是不准他去,倒显得不叫他立功似的,蔡太师面子上怎下得去,也罢,还是放他往阵前走走,哪怕只是水过地皮湿,也是将來分功的资本嘛。”
于是高俅温言道:“荆节度临阵小心,若是贼人凶猛难敌,只管速速回來,须知将在谋而不勇,兵在jing而不在多,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也。”
高俅居然还会掉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