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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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了兜着走。存了这么个只患失不患得的念头,韩天麟每走一步都担足了无数的心事。
到了中军帐前,李成入内禀报,然后梁中书传焦挺入见。早有虞侯飞马向梁中书报禀了前营嚷闹的真相,因此梁中书一见之下,先抬手言道:“营门前下将无礼,轻慢了使者,却是本官御下无方,这里谢过了!”
焦挺心道:“怪不得三哥很看得起这个梁中书,原来这个官儿似乎还懂得讲道理。”当下躬身施礼道:“在下亦有失礼之处,也向大人谢过了!”
许州兵马都监李明喝道:“好大胆!你这贼寇算甚么东西?竟敢坦然跟我家大人分庭抗礼?枉折了你的草料!还不速速跪下回话?乖觉时,免你一死!”
焦挺向着李明侧目而视,冷笑道:“你家大人官儿做得再大,也只管得了你们这些欺下媚上、拍马tian菊的无耻之辈,却与我们梁山无辖!两军交战,我这使者只管下书,不管下跪!”
李明听了,面红耳赤,身后段鹏举、马万里等人一齐鼓噪起来:“大人,这厮无礼,与他废话作甚?不如推出辕门,将他开刀问斩!”
梁中书却笑道:“两下交兵,不斩来使,尔等休得多言,空惹人笑!”
段鹏举、李明等人忿忿收声。梁中书和颜悦色地向焦挺问道:“却不知梁山之上,如君者却有几人?”
焦挺拱手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超逸绝伦却被逼上梁山之士,足有捌玖拾人;似我这般无用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计,只堪下书而已。”
梁中书叹道:“以君之才,使之四方,亦能不辱使命——奈何从贼?”
焦挺笑道:“如今之世,大贼居于庙堂,中贼布于州郡,我们这般小贼散于草野,米粒之光,实不敢与日月争辉。”
梁中书听了,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后方叹息道:“使者好钢口!”
焦挺谦道:“小子本蠢人,能有尺寸之明,亦只是平日里耳濡目染,此刻拾人牙慧而已。”
梁中书听了扬眉道:“却不知阁下步趋者为谁?”
焦挺向上拱手,庄容道:“山东道上第一条好汉——三奇公子西门庆!”
梁中书点头,低声苦笑道:“也只能是他了!”
李成在梁中书案旁,见焦挺势压全场,余人皆夺气,急忙打岔道:“恩相,梁山使者既是来下书的,却不知书信何在?”
梁中书听了,如梦初醒,这才向焦挺道:“却请使者示书一观。”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焦挺从怀中取出书信,以双手奉上,李成从半路中截过,转呈梁中书。
梁中书接过来看时,却是西门庆约他明日辰时,两军阵前继续斗将,最后又提了个小要求,想让使者见被俘的燕青一面。
见西门庆没甚么得寸进尺的野望,梁中书松了一口气。批回书道“明日继战”,焦挺收好,正要随梁中书安排的人去见燕青,早有一人扑进帐来,大叫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这正是:
只恨腐世生贪鬼,方逼拙口逞利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五章 燕青失踪
梁中书见报信的是自己打发去通知燕青的人,心中暗觉不妙,喝问道:“何事惊慌。”
那报信人气急败坏地道:“回大人,那个被擒的敌将燕青,他……他……他……”
梁中书也不由得急了起來,但还是保持了镇定和威严,徐徐问道:“他怎么样了。”
报信人终于理顺了自己打结的舌头,继道:“……他不见了。”
“什么。”帐中人包括焦挺,异口同声之下都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你待怎讲。”梁中书追问起來,
报信人再定醒了一下,说出几句有条理的话來:“大人呐,小人跑去给燕青送信,让他早做准备,会见梁山的这位使者,谁知,,周围虽有自家弟兄把守得铁桶相似,但小的掀帘子进去后,帐中却是空无一人,弟兄们把帐篷里外翻了个底儿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洠а俺霭敫嗣珌怼!
话音未落,?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就跳出來道:“大人,不必问了,此必然是那曾头市史文恭念着他们同门的情义,暗中把那燕青撮弄走了,否则在咱们千军万马围裹之中,除了神道鬼怪,还有谁能鸦雀无声的就把大活人救了去,大人,请立时传令,拿下曾头市众领头的,必能拷问出燕青的下落。”
“胡说八道。”梁中书拂袖而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都随本官去看來。”
于是一群人乱哄哄地跟着梁中书往关押燕青的营帐处來,焦挺走在其中,又惊又喜,惊的自然是燕青的突然失踪,喜的却是猜测莫非小乙兄弟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否则怎能在重重监守下逸了个无影无踪,
來到监押着燕青的帐篷处时,却见那群监守的卫兵早已把帐篷拆成了平地,有人还真拿了锹在地下乱掘,却哪里掘得出來,见梁中书到了,这小二百号人都扔了手里的家伙什儿,黑压压跪成了一片,
李成上前骂道:“我把你们这些毬攮的酒囊饭袋,二百人四百只眼睛,连一个手无寸铁的俘虏都看不住,恩相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群人叩头如捣蒜,负责总领的一个卒长战战兢兢地回禀道:“大人啊,小的们确实洠в型道撩惆。颐钦庑┤朔至桨啵囊话嗖皇茄劬Φ傻孟蟀右谎⑺懒苏饫铮墒羌斯砝玻髅鞲詹潘筒璧氖焙蛉嘶乖冢趺匆换岫し蚓筒患玻饪墒谴蟀滋彀 !
梁中书问道:“可有闲杂人等來过。”
那卒长努力回想道:“除了大人安排的送饮食的,就只有曾头市的史义士带着曾家五虎來过,后來史义士又來过两次,与燕青相谈甚欢,临行前燕青送他出帐,执礼极恭,,除此之外,小的敢用脑袋担保,再无旁人靠近过这里半步。”
段鹏举又奋然踊跃而出,豪声道:“大人,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若不是曾头市史文恭那批人弄鬼,燕青他能跑到哪里去,大人只消擒下曾头市那些人,定见水落石出。”
那看守的卒长是李成麾下的人,却不卖段鹏举的帐,闻言摇头道:“大人听禀,小的虽敬重史义士为人武艺,放他入帐跟燕青说话,但环绕帐里帐外,少说也布置着十几二十个人,史义士和燕青说的都是些他们的师门旧事,却洠б痪浠耙桓鍪质埔桓鲅踫e,能牵扯到救人逃生上去,还是那句话,,小人敢用脑袋担保。”
段鹏举冷笑道:“不用问,这些人肯定是被曾头市重金收买了,大人只消严刑拷问,何求不得。”
李成不乐意了:“段都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安有二百人集体豁出了xing命,去受贿瞒赃之理。”
段鹏举却道:“李都监,当今天下,拼了自己前程xing命,凭贪腐为家人老小后代赚个数世温饱的官儿,已经是普遍现象了罢,朝廷恩宽,法不责众之下,效仿者ri多,这二百人未必便能免俗,只要钱使得到了,这些人甚么事做不出來,甚么谎话说不出來。”
李成一时语塞,那些看守的士兵却都喊起冤枉來,
乱哄哄中,梁中书道:“传曾头市义士史文恭來此见我。”
不多时,史文恭勿勿來到,他虽然武艺过人,却只是个洠分鹊陌咨恚虼似绞辈荒苡攵闻艟俚热送校辉谧约河刑蚪睿褐惺橐淮蛭欧缍粒
见到这里天翻地覆般的景象,史文恭顿时一愣,关切之下,禁不住开口询道:“请问大人,燕青何在。”
梁中书道:“梁山西门庆派人來下战书,与吾约好明ri斗将,顺便要见燕青一面,本官派人來这里准备时,却发现燕青已经不翼而飞了。”
史文恭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愕然道:“岂有此理,此处把守得何等严密,燕青岂能波澜不惊、说走就走,还请大人详察。”
段鹏举yin阳怪气地道:“史文恭,你既请大人详察,若第一先从你曾头市营寨处察起,你洠б饧!
史文恭眉峰一立,昂然道:“这位都监大人莫非是疑我私放燕青,既如此,便请大人搜检曾头市营寨,以赎我等清白。”
段鹏举见史文恭言语神se间有恃无恐,便冷笑道:“若真有内应,其人早已将燕青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翻遍营盘,只怕也是空耗力气,未必便能搜出來啊。”
史文恭是个义烈汉子,哪里受得了这等夹枪带棒,当下瞋目扬眉,直视段鹏举道:“当着梁大人的面,有话明说便是,何必言语中暗箭伤人。”
被史文恭凛冽的目光一逼,段鹏举遍体生寒,急忙往其他人身后一缩,干笑道:“我又洠е该佬眨皇悄敲匆凰刀眩懿蛔∧谛挠泄淼娜四敲聪氚 !
史文恭听了更怒,他平ri里相交的都是豪爽汉子,彼此间直抒胸臆,论起城府來,连曾长者这个外族人都比他深些,此时义愤填膺之下,只想计较曲直,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大抢上两步,便要从人丛中揪段鹏举出來,
段鹏举见他來得凶,拼命后退,同时尖着嗓子直叫出太监宣旨的味道來:“史文恭,你意yu殴打朝廷命官,莫非想要造反吗。”
李成挺身一遮,喝道:“恩相驾前,不得无礼。”
史文恭听了,这才心头一凛,暗想道:“我可不能只顾逞一时意气,却替曾头市招祸。”这才恨恨停步,
梁中书这时把脸一沉,喝道:“都与我住了。”此言一出,众人皆凛然无声,
焦挺抱了膀子,在一旁侧目斜睨,
只见梁中书背了手,冷着脸木无表情地绕着一片狼藉的场子转了几圈儿,蓦然间放声大笑起來,
这一笑,倒把众人笑糊涂了,李成上前拱手道:“恩相却笑怎的。”
梁中书笑道:“我笑那浪子无谋,燕青少智,他的逃生之法虽巧,但还是留下了多少破绽,哪里瞒得过本官的锐眼。”
众人听了,又惊又喜又惭愧又好奇,惊的是段鹏举那一干人,他们听梁中书那口气,原來燕青并无内jian接应,确实是凭他个人的本事逃走的;喜的是史文恭,梁大人锐眼察真相,证明了自家的清白,而且不管怎么说,燕青跑了就好;惭愧的是原來看守燕青的那小二百士卒,他们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梁大人只是一目,便捉出多少破绽來;好奇的是焦挺,燕青是怎么逃脱的,他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來,这梁中书是从哪里觑破的,
一时间,焦挺心中倒不由得佩服起这个朝廷狗官來,怪不得其人能得西门庆器重,果然有他的真才实学在啊,
当下焦挺诚心诚意地揖礼道:“梁大人,我那小乙兄弟究竟是如何离开的,他却留下了些甚么破绽,还请大人明言,给咱们个痛快。”
这一言却是道尽了众人的心声,从段鹏举到史文恭,都眼巴巴地瞧着梁中书,其心也殷切,其意也急然,
梁中书胸有成竹地捋了捋须髯,心中却道:“燕青怎么跑的,我怎么知道,可要不这么说,你们这群人互相扯起蛋來,还怎么对付梁山。”
心中虽这么想,脸上却是怡然自得,曼声道:“这位使者,你我两家互为敌国,我方既然看出了你方的破绽,又如何能够明言于你,让尔等白长一斗的见识,使者之问,未免忒莽撞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