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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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扶伤。双方沉默着各自忙碌起來。
一片伤逝的哀静中。战场上只余史文恭低沉暗哑的痛哭声。在风中回响。
七个兵马都监远远着。窃窃私语。均说死了一匹马就如此大张旗鼓地嚎丧。实是大大的可疑。他们今天率队与呼延连环马交锋。贪生怕死之下。一触即溃。唯恐梁中见责。就先打定了移祸江东的主意。
于是七人抢在头里來见梁中。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先道:“启禀大人。今ri我军与贼战。本已占了胜势。但后來两下打平。实因中间有许多蹊跷处。”
梁中侧目道:“有何蹊跷。”
郑州兵马都监陈翥便开始启发:“回大人。。那曾头市史文恭何德何能。竟有单骑冲阵的本事。其人冲入梁山大阵后。旗幡杂乱。金鼓喧天。谁知他在里面与贼人说了哪些话。又做了些甚么。小将们奉大人之令。舍命与他曾头市做接应的时候。却只听到梁山阵上有传令兵大叫甚么‘西门庆头领有令。洒开阵势。放曾头市众人马出阵’。大人您想。凭什么西门庆在大战之中。会放敌人出阵。”
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愤然道:“更有甚者。曾头市人马出阵后。坐视我等与呼延连环马交锋。不加救应。以致我军挫锋折锐。其心实叵测也。”
更有许州兵马都监李明替梁中叫起屈來:“梁山西门庆相约停战时。若晓事的。就应该想到这里是梁大人当家。停不停战。由梁大人说了算。偏有那些蛮子。居然两军阵前大言不惭。妄自替大人做主。。曾头市之人。何目中无人。竟敢跋扈如此。。”
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冷笑起來:“更有甚者。双方停战之后。曾头市史文恭与那梁山西门庆揖礼酬答。他们可交好得紧呐。我等遥见心疑。放出探马近前逡巡时。那史文恭见势不妙。竟然趴在一匹死马身上放声痛哭。。如此丑态。亏其人做作得出來。”
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忠谏道:“想大人待那曾头市有恩有义。但这世上。忘恩负义之人在所多有。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莫受jian徒的蒙蔽。”
嵩州兵马都监周信最后总结道:“今ri之战。其冲阵也蹊跷。其突围也诡异。其中谜团。还望大人明察。”
听这七人分进合击。字字句句都直指曾头市。梁中涵养再好。这时也忍耐不住。当下拍案而起:“你们。不要太过份。今ri尔等虽临敌失利。但胜败本属兵家常事。不骄不馁即可。。可是尔等为求自身脱罪。就不惜诬攀好人。以遮自身过失。如此禽心。与山鬼何异。”
被梁中一言直指胸臆。戳中己方痛处。七个兵马都监都低了头。噤若寒蝉。
梁中恨道:“官军殊少cao练。临敌上阵无用。幸有义民愿为本官分忧。不计生死。捐躯报效。今ri一场大战。尔等目睹后不说自惭。知耻而后勇。反倒摇鼓起唇舌。计算起忠勇之士來。。我问你们。陷了曾头市。与你们有甚好处。洠Я怂鞘薄U馔品婕叭械墓吹薄D忝怯心歉龅亢捅臼氯ザ赖惨幻媛稹!
七都监听到要让他们去跟梁山独当一面。都是汗流浃背。第一时间想起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的那具无头尸体。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灵机一动。出列跪下道:“大人。小人有下情回禀。”
梁中洠Ш闷氐溃骸敖病!
段鹏举道:“大人。虽然小的们对那曾头市有微词。但为的却不是私人。而是大宋。曾头市人马那般骁勇。又不是咱们宋人。而只是归化的蛮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今ri征进呼延叛军。对阵梁山泊。若让这些异族觑见了官军的虚实。等平定了叛乱。安知狼子野心不会因势而起。成为第二个梁山。当年本朝太祖也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曾头市若不早图。必成后患。”
听段鹏举如此花言巧语一辩。其余六都监又惊又喜。顿觉得自家的形象由猥琐晋光辉。化腐朽为神奇。就好象那官印一样。本來只是一坨烂铜疙瘩。但受了天朝的诰命之后。就美其名曰作“金印”了。当下六都监七嘴八舌纷纷而上:“大人啊。小人们虽是武职。但这一片苦心、忠心。还望大人明鉴啊。”
梁中听这些人卤煮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心下厌恶已极。心中却不禁悲凉:“这类小人的嘴脸。我在本朝文官们的身上已经见得多了。洠氲浇駌i的武职场上。竟然也充斥满了此辈人物。当大宋官场内外都爬满这类蛆虫的时候。这个国家又象什么呢。”
长叹一声。梁中意兴索然。拂袖而起:“山高水长海晏河清这些事情。由我们文臣尽心也就够了。你们做武职的。只需守好自身的本分就行。都退下。各自回自营汛地。牢牢防守。。领兵进击不行。若再连营盘都护不住。还要你们这些饭桶何用。”
听梁中话说得重了。七都监急忙唯唯诺诺地退下。出了中军帐。大家围定了段鹏举。将他好一番抬举。都说他方才那番辩词给做武将的长了脸。增了势。实赛过说先生的好钢口。段鹏举摸了头。咧了嘴只是大笑。口口声声谦道:“这个。好象脑袋被斧头劈了。有些东西不由咱做主就冒出來了。当不得真。算不得本事。哈哈哈……”
他们做武将的。常年在文官而前挨训。梁中的这一番斥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算不得甚么。倒是段鹏举那番话说得漂亮。大长武将的身价。让这些人兴奋不已。于是为了庆祝。众人约定时辰聚一聚。梁中掌军。酒是不敢喝了。但清醒的时间正好多掷几把骰子。谅梁中耳目再灵。也管不到这上面來。
梁中把七个兵马都监撵了出去。又气愤愤地坐了半天。最后摇头叹息几声。自行出帐。在李成的保护下到前敌抚慰义勇。安定军心。这朝廷要变成甚么样儿。也只得由他。但自家的事儿还得干。还得干好。。梁中苦涩地想。我这是在给棺材上漆呢。漆裹得再好。于死人又有何用。但是。吃着这口饭。还得裹啊。
到了前营。曾家五虎、单廷珪、魏定国都來参见。只有史文恭兀自伤心过度。凡人不理。梁中也不怪罪。通以好言开解。众人皆心感。
吊疾问苦毕。梁中回到自己营帐。在灯下眼望青州方向。不由又是一声叹息。。西门庆啊西门庆。此时你又在谋画些什么呢。
此时梁山军帐中。众将皆于西门庆前盛赞史文恭好武艺。西门庆笑道:“众家哥哥兄弟总算知道呼延灼将军说的是金玉良言了。”
众人皆惭。呼延灼当初说史文恭英勇难敌。众人还有轻视之意。亲身领教后。方知言下无虚。
林冲皱眉道:“史文恭难敌。如之奈何。”
西门庆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要破史文恭。非此人不可。”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这正是:
皆因狻猊喷地火。方引麒麟吼天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请卢俊义
听西门庆要“破”史文恭,梁山众好汉皆是大惊。在他们看来,史文恭已是将中的极致,要同此人比肩,已是艰难,何况破之乎?
呼延灼问道:“却不知四泉哥哥所言‘此人’是谁?竟有恁大的神通?”
西门庆道:“岂不闻河北三绝玉麒麟卢俊义?”
栾廷玉一听心凉了半截,忍不住出列道:“元帅,卢员外本事尽有,但其人与咱们梁山却属井水不犯河水,前番元帅布下奇计,将他从大名府囹圄中拯拔而出,也只不过落他一个‘谢’字,如今想要他上战场替咱们梁山打生打死,只怕……”
西门庆听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要请卢员外出山,我也没多少把握。”
众好汉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回听到西门庆承认对某件事情没有把握,但看到西门庆嘴角含笑、似有成竹在胸的样子,又不免高深莫测起来。
西门庆站起身来,悠然道:“事情成与不成,不做怎么知道?烦请林冲哥哥代我掌守营盘,我且往寿张县里走一遭儿,看看能不能请动卢员外。”
吕方听了不忿,卢俊义何许人也?竟然叫大哥如此屡次自屈?于是昂然出列道:“哥哥是三军之主,怎可轻动?小弟不才,愿替哥哥走一回寿张,礼请玉麒麟卢俊义!”
西门庆摇头道:“yu求高贤,却先自高身价,岂是诚心之道?我意已决,必当亲,贤弟无须再多言。”
栾廷玉问道:“却不知元帅几时前往?随行几人?”
西门庆道:“若是人多,反是以势相迫了吾一人一骑足矣!”
栾廷玉变se道:“元帅差矣!为帅者,一身系千军之xing命,当谨行慎独,为大业惜身才是!何以单人独战史文恭于前,又yu匹马孤行寿张县于后一犯再犯,此危身覆军之道也!若不早悔,必为后忧!”
听栾廷玉一顶大帽子劈头盖脸压下来,西门庆一时间目瞪口呆,心道:“你们丈人女婿一条藤儿,却拿我来做筏子!我只好自认倒霉罢!”
于是向栾廷玉低头抱拳道:“栾廷玉大哥教训的是!西门庆知错了。”
栾廷玉正se道:“教训二字,何以敢当?忠谏而已!将有效死之责,帅有纳谏之任,如此各守其位,方为克敌制胜之道,为上者岂可不察乎?”
既然人家得在理,西门庆就只剩连连点头的份儿。众好汉皆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小温侯吕方,都想道:“栾廷玉老哥如此方正,吕兄弟胆上生毛竟敢做他的女婿,只怕今后ri子不大好过,不!是大不好过!”
商议结果,由病尉迟孙立和呼延庆二人引jing骑五百,没面目焦挺随身保护,一行人回梁山脚下寿张县,请玉麒麟卢俊义。其他人则以林冲、呼延灼为首,谨守青州,cao演兵马,防备梁中书突击。
不一ri,来到寿张县外,拣远处水草丰美不扰民处屯扎了人马,焦挺往寿张县里通报知县江南,不多时,江南轻衣便服,自来迎接西门庆。相见后,江南深揖道:“本该隆重迎接公子,只患耳目众多,只好委屈公子了!”
西门庆终于有了向栾廷玉看齐的机会,正se道:“善政者不在繁文缛礼,惟务利民。苟利民生,不摆排场又有何妨?江君既为一县父母,当以生民为重,迎来送往礼节再隆重,与民何益?”
江南听了,面有愧se,再拜道:“小子谨受教!”
西门庆继续外甥打灯笼道:“教训二字,何以敢当?忠谏而已!民有效力之责,官有纳谏之任,如此各守其位,方为富国强民之道,为上者岂可不察乎?”
江南心悦诚服,赞叹道:“公子所言极是!此等金玉良言,与吾师听时,吾师必也颔首称善!”
西门庆听了jing神一振,问道:“时中先生可安好?”
江南面上露出笑容:“吾师得良友相访,比邻而居,ri夕高谈,意兴甚豪。”
西门庆抚掌道:“既如此,吾来做一不速之客,是不是显得忒也唐突了呢?”
江南叹道:“公子又yu吃吾师闭门羹吗?”
西门庆悠然笑道:“这回只怕令师的闭门羹再不好用啦!因为我要访的不是令师,而是令师之友当然,如果能因此而见得马先生一面,亦是有幸!”
着话,西门庆请孙立和呼延庆紧守营盘约束兵马,自己引了焦挺和几个卫士随江南进城了。
一路行来,只见寿张县中百业兴旺,比平常年景时繁华了捌玖倍。西门庆暗暗点头,随拉了一人问道:“早年路过此县中,小民无口不冤声。怎么今天旧地重游,这里反倒这般热闹了?”
那人很自然地答道:“皆因贤县令不结富害民。”
离开后,西门庆用肩膀拱了拱在身旁遮遮掩掩庐山真面目的江南,低声道:“江君,恭喜。”
江南诧然道:“却不知在下喜从何来?”
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