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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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伸手在船帮上又是一拍,愤懑道:“岂有此理!”
西门庆笑道:“二哥,你再这么拍下去,这只小船可就要被你拍沉了。自古以來,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狗,二哥何必生气?”
武松半晌不答,最后闷闷地问:“再后來呢?我不信再后來洠в蟹⑸恍┦拢
西门庆呼出一口气,说道:“二哥又猜对了。再后來,我郎二哥就倒了霉,被官府处处刁难,生意一落千丈,只能关门歇菜,还好他光杆儿一条,锁上门也不怕饿死家里的小板凳,ri子饱也过得,饥也过得,自古以來,穷老百姓不都是这么熬过來的吗?”
武松恨道:“这必是那贱女人的主子,象今ri的张都监一样,在挟怨报复了!可恼可恨!”
西门庆声音淡淡的:“自古赃官公器偷用、以权谋私,哪一朝哪一代少得了了?我郎二哥被那狗官逼得走投无路,有一天就來敲我的门。我见他背着个捡垃圾的大口袋,满身暮气,浑不象个年轻人的样子,心里正替他暗暗难过,谁知他笑着把口袋一张…………二哥,你猜口袋里是甚么?”
“是甚么?”武松呆了一愣,突然道:“是人头!”
西门庆“咦”了一声,笑道:“二哥,今ri你真是神机妙算,百猜百中!”
武松摇手道:“哥哥也只是胡猜罢了!这位郎二哥,xing子倒和我有些相似,若换了我,既然走投无路,怎肯坐以待毙?必当杀他个尸山血海,也教赃官落胆,世人jing醒!”
西门庆点头道:“正是!我那郎二哥如今已是退后一步,再无死所,他还顾忌什么?所以一早寻上门去,揪住那外宅小妾,问出赃官住所,然后一刀割了头,又摸到了赃官的正宅里,将赃官夫妇连带他一双儿女,杀了个干净!”
武松吐了口气,说道:“又一起灭门血案!三弟,你怎么?”
西门庆冷冷地道:“赃官墨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老百姓最大的福气!”
武松又问道:“那赃官一双子女有多大了?”
西门庆冷笑道:“十五六岁。可笑的是,我那郎二哥本來想留那小姑娘一命的,谁知那小丫头见我郎二哥将她父母哥哥都杀了,居然脱了裤子,说只要留她一命,任凭我兄弟玩弄。我兄弟不上那小娼妇的浪样儿,索xing一刀挥过,就此将她满门了帐!”
武松心下热血沸腾,做了个端碗喝酒的样子,大声道:“痛快!这郎二哥一条铁血汉子,实是我辈中人!”
西门庆笑道:“正是!我郎二哥一条口袋装了五颗人头,前來与我话别。我把人头留下,尽我所有给我郎二哥凑了盘缠,送他出门避祸!送走我郎二哥,我一时好奇,将每一颗人头都提出口袋,好好地检视了一遍。”
武松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兄弟今ri连杀三贼,兀自面不改se,原來是前世就已经经历过血炼了!”
西门庆微笑道:“接下來,小弟又做了一件事,二哥你不妨猜猜。”
武松想了半天,终于摇头放弃:“别人的事,哥哥还能猜上三分;兄弟你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哥哥我哪里猜得出來?三弟,后來怎样?”
西门庆呼了一口长气,仰天说道:“小弟知道,这桩案子动静太大,瞒是瞒不过去的,因此提了人头,便去向官府出首了。”
“啊?!”武松出乎意料之外,大吃一惊,戟指着西门庆道,“你……?!”
西门庆突然哈哈大笑:“二哥,你小弟可是出卖兄弟的无义之人吗?我让郎二哥一路南下,取道大理,而我去了官府,却首告我郎二哥一路北上,yu进辽国…………这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却又如何?”
武松这才回过一口气來,面有愧se,向西门庆抱拳道:“兄弟,哥哥方才误会了你,你大人大量,恕我!”
西门庆急忙伸手相搀,兄弟二人彼此一笑,各自心照。
武松便问道:“兄弟,后來怎样?”
西门庆脸se渐渐黯淡了下來,轻声道:“后來……后來还是功亏一篑!我郎二哥那xing子和武二哥你一样,都不是个省事的!在大理边境上,我郎二哥碰上了一件大不平事,他仗义出手打抱不平,又杀伤了十几条人命,jian邪落胆!官府出动大军围捕,我郎二哥寡不敌众,力尽被擒。”
武松长叹道:“可惜!可惜了一条好汉!”
西门庆也长叹道:“我郎二哥在南方被擒,小弟也倒了霉。那官府被小弟一番胡说八道撮弄了,在辽国边境一带耗费了无数心血物力布下了天罗地,等着捉人,到头來却是一场徒劳无功,反倒让他们南边的同行了笑话,如此奇耻大辱,焉有放过小弟之理?小弟因此进了囚牢,开始很是吃了些苦楚,但后來牢中好汉们敬服我和郎二哥的兄弟义气,倒也处处回护着我,让我在黑暗中感受到一丝光明。”
武松低声问道:“那……郎二哥怎么样了?”
西门庆低下了头:“郎二哥被判了死刑……后來牢中的好汉偷偷转告我,说南边道上的弟兄们亲眼见了,郎二哥虽然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但至死骂不绝口!”
武松着遥远的长天外闪亮的星星,仿佛每一颗星上都有一条英雄好汉不屈的灵魂在闪烁。半晌之后,武松缓缓拱手抱拳,向天外群星祝祷道:“为古往今來,那些挺立在黎民黔首前列,抛头颅洒热血,不向强横恶政屈膝,不向豺虎人熊献媚,不向赃官墨吏折腰的英雄们,致敬了!”这正是:
魂寄寒星惊贼胆,气化清风壮我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章 夜惊魂
西门庆着天外寒星,静默了半晌,才道:“这个世界的星星是如此明亮,而在小弟那个世界,天空却是被污云遮着,是不清星星的。也许正是少了这些天外的眼睛监管,所以人间的不平事才会越來越多!”
武松问道:“再后來呢?兄弟,你的结局如何?”
西门庆缓缓地站了起來,除下外裳,露出里面的一身夜行衣來,淡淡地道:“再后來,小弟被转了个牢狱,然后就被躲猫猫躲死了,临死时突然到个老道长,我跟着那老道长一路行來,就穿越到了这一世。”
“躲猫猫,那是甚么东西?”武松本來皱起眉头莫明其妙,但到西门庆一身夜行打扮,更是诧异起來,“三弟,你这是……?”
西门庆从船舱里提出一个包袱,往武松怀中一递,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寒意來,冷声道:“今天虽然斩了四个贼男女,但正如二哥所言,我胸中杀气如利锥初脱,犹有未尽之意。二哥可有胆量,随我去孟州城中一行,拜访一下狗官张都监、张团练,还有那个蒋门神?”
武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打开包袱一,又是一套夜行衣,正合自己身材,便笑道:“三弟之言,正合我意!”
了天外寒星,西门庆心道:“西门庆虽然想的是逆天改命,但张都监、张团练这等赃官的命,还是不改为好,今ri且先借他们人头一用,做我上梁山的投名状!”
西门庆摇船靠岸,武松也快手快脚把夜行衣换好了。此时已经入夜,风凄露冷,四野无人,两人各背宝刀,一路紧行,早到孟州城下。
时节正交十月半天气,城外的护城河早干涸了。西门庆拣一处冻得坚硬的地方,洠Х汛祷抑凸チ耍瞩降揭淮Τ乔街拢饫锍乔讲桓撸仪矫嫔峡涌油萃荩试等菀祝髅徘旌臀渌捎质乔峁α说茫苋菀拙蜕先チ恕
武松见西门庆表现得象个积年的老贼一般,忍不住诧异道:“三弟,甚么时候,你竟然连进退的道路都相准了?”
西门庆道:“多亏了陈小飞兄弟,他常年在孟州出入,这城池的虚实,都在他脑子里装着。我向他打听得备细,自然是轻车熟路。”
说着话,兄弟二人早來到张都监家后花园墙外,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西门庆便笑道:“二哥,你在张都监这狗官家里住了一个月,现在该你引路了!”
武松把牙咬得“格格”直响,恨道:“三弟随我來!”
二人轻飘飘翻进院子,影在黑地里,着张都监家喂马的后槽给马匹上了草料,挂起灯笼,正准备铺开被褥上床睡觉的时候,西门庆和武松飞身直入,鹰雕拿燕雀一般早把他抓了个正着。
那后槽被劈头揪着,灯影里只见两口青光闪烁的刀晃眼生花,早唬得八分软了。本來还想大声叫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一声哀鸣:“饶命!”
武松问道:“你认得我吗?”
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道是武松,松了一口气道:“原來是武义士。”
武松继续问道:“你只实说,张都监那厮如今何在?”
后槽道:“义士听禀,今ri张都监和张团练、蒋门神吃了一ri酒,尚未休歇,如今兀自还在鸳鸯楼上吃着哩!”
西门庆和武松听到他和蒋德说的相吻合,都点了点头。西门庆便故意问道:“二哥,此人如何处置?”
武松便着西门庆眼睛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前世受了委屈,今天新仇旧恨,两路并作一路,是非大杀一场不可的了。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我兄弟两条汉子,只寻罪魁祸首的晦气便是,却不可枉杀平人,否则不分青红皂白混杀起來,和那些害民赃官又有何异?”
西门庆听了大喜,心道:“今ri的武松,已经不是旧ri的武松了!”当下顺水推舟拱手道:“二哥的金玉良言,小弟遵领便是!”
武松回头,指着那后槽道:“平ri里,虽然你这厮有些油嘴滑舌,好在嘴头上讨人便宜,但我冷眼旁观,却从未见你倚仗权势,欺负平人,所以今天才留你一条xing命!不过皮肉捆绑之苦却是说不得了,明ri天亮,自然有人來放你!”
“是是是!”那后槽一边俯身就绑,一边说道,“武义士,这府中的下人,大都暗中替你不平,跟着张都监那厮害你的,只是少数罢了。”
见西门庆卷起个麻绳蛋子來,要往自家嘴里塞,这后槽赶紧道:“小人还有话说,等说完这最着紧的两句,两位再堵我的嘴巴不迟!”
“哦?”西门庆便停了手,“你还有何话要说?”
后槽低声道:“不瞒二位义士,张都监那厮自知坏事做得多了,因此前些时在鸳鸯楼里,布下了一道机关。有一道绳索,直牵着楼下耳房的铜铃,耳房里住着那蒋门神的两个徒弟蒋仁和蒋义,带着十几号有力量的狗腿子值守,若听到铜铃响动,那些人便要奋起來了!二位义士想要替天行道,却不可不小心这铜铃机关!”
西门庆和武松对望一眼,二人心中均想:“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后槽杀了,非中那铜铃机关不可,那时打草惊蛇,只怕有些不妙!”西门庆便一拱手:“多谢了!得罪莫怪!”说着把麻绳蛋子往后槽嘴里一塞,武松提起他放到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二人出了后槽的马房,趁着月光明亮,飞身越墙,先开了通往马房的角门,把门扇从门轴上提下來,虚掩在那里。武松便指着灯火楼台处,悄声道:“那里就是鸳鸯楼了!”
西门庆便道:“釜底抽薪,先收拾了楼下耳房里的那批狗腿子!”
二人一点头,各仗宝刀,借着花木扶疏,神不知鬼不觉地踅摸到鸳鸯楼楼下來。这正是:
天理循环昔无果,地府报应今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