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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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达旦,你尽管安寝,不必挂念于我……”话音未落,人早已闪到了屋外,三步并作两步,影子都不见了。
西门庆说走就走,倒让月娘一时间怅然若失。她来到窗前,看了一会儿明净星空,听了一会儿丫环们嘻闹的笑声,轻轻叹了口气,却又“扑哧”一笑,这才将窗子阖上了。
抓着假借据,西门庆急如火、快如风的跑进书房,闩上门后,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了不得!了不得!果然是一笑百媚生,那些烽火戏诸候的昏主,从此不早朝的君王,细想起来栽得倒也不冤!”
不过他们栽他们的,自己可不能栽。西门庆定定心神,又把这几天的大概计划在心中通盘打算了一遍,这才在肚中冷笑道:“吴大舅!吴二舅!本来明天就该教训了你们,只不过,若惹得月娘伤了骨肉之间的情分,却是得不偿失……罢罢罢!我就多费点jing神手脚,只盼你们能迷途知返,做一对好人!”
又笑了几声,这才唤服侍的人上来,洗漱后便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赶早,踢了一趟腿,用过了早膳,正在消食之时,早有贺提刑派了个当牢的节级来请。西门庆袖了那些假借据,便出门前往提刑衙门。
那节级带了西门庆,来到提刑衙门后门,一声禀报,贺提刑早接了出来,笑道:“兄弟今ri赶早便来,就是为了给四泉兄出气!”西门庆一边称谢一边将那些假借据掏出来,笑道:“这是物证!”
一边将西门庆往里让,贺提刑一边大笑:“便没物证又怎的?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我说你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哈哈哈……不过有了这物证,便是石头里,也要榨出他的油来——不对不对!今ri却不是勒索,而是替四泉兄出气,应该说什么来着?……哦,便算他是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石头,也要他乖乖招供……唉!这个却也是忒不象……”
西门庆见他愁眉苦脸,便笑着道:“龙溪兄只怕是想说——便是他坚顽如石,也要让正义得雪,是非分明!”
贺提刑一拍大腿:“不错!四泉兄果然是转世天星,出口成草,一肚子好草!不象我们这些武官,除了上司的名字记得烂熟,却连三字经都看不下来!”
正胡扯间,远处街道上吆喝连天,伴随着一阵哭爹叫妈声,一队如狼似虎的排军押了七长八短几个人,打骂着走来,引来观看的百姓无数。这正是:
昨ri欺心谋富贵,今朝缚手入笼牢。却不知这些小人如何结局,且听下回分解。
1。17 审判
守备周秀骑了匹黑马,鸟翅环得胜钩上挂了杆大刀,威风凛凛地押着人犯进了提刑衙门,便来和西门庆、贺提刑会合。一见面,周秀满脸愧se:“四泉兄,兄弟办事不力,竟然让一个叫云离守的家伙跑了!还请四泉兄恕罪!”
夏提刑怪叫起来:“怎么可能?你老周近有大刀,远有弓箭,甚么贼厮鸟能从你眼前逃走?”
周秀苦笑道:“今天去逮人,个个手到擒来,只有那云离守踪迹不见。问了邻保,才知道他没有家小,两天前就已经跑了个空身,如今却上哪里捉他去?”
西门庆道:“也罢也罢,那云离守是个乖滑的,知道我放他不过,所以预先安排了走路,却怪不得南轩兄。须知善恶不报,时候不到,且让那云离守逍遥两天,咱们先来商量怎生摆布剩下的那些个贼男女才是!”
贺提刑道:“我知这些浮浪子弟中,只应伯爵应花子是个刁滑的状元,他那张属鹌鹑的嘴巴只怕还有好几嘴儿斗打呢!咱们不如柿子先捡软的捏,先收拾虾兵蟹将,来他个敲山震鼠。这就好比一窝雀儿,先把小雀儿都捏死了,那大雀儿还能安然吗?”
西门庆和周秀一**头称许:“老夏之言,正合我意!”三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
须臾,喝道声响起,却是李知县的轿子到了。三班衙役将围观的百姓喝开,李知县下轿,贺提刑和周守备上前迎接,三位民之父母一起进了提刑衙门。三官会审,这阵势在清河县却是头一遭儿,外面的众百姓更是来了兴头,纷纷呼兄唤弟,觅子寻爷,将提刑衙门里观审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三位官长彼此谦让一阵,贺提刑便在提刑正堂中坐了,李知县和周守备在客位相陪。西门庆是无官职的白身,贺提刑早在退堂的过道口摆下了一架屏风,西门庆便坐在屏风后面,身边陪着个书役,若有甚么当紧话儿要告诉贺提刑,便由他来传递。
看看ri头已高,贺提刑将惊堂木一拍,堂前众排军便喝起威武号子来。贺提刑大喝一声:“原告何在?”早有西门庆家人来保堂前跪下,一五一十,将西门庆身入地府时,应伯爵一干小人如何勾搭连环,前来府上欺凌讹诈,各种有的没的,控诉了一遍,最后磕头道:“求大人为寒家作主!”
李知县听了,勃然作se:“我清河县风俗,硬生生便是这等小人败坏了!若不严惩,ri后那些孤儿寡母岂能有安生的余地?今天便当拿这些小人做个筏子,也好让jian邪落胆,还我清河县一个清平世界,朗朗天空!”
贺提刑和周守备都附和道:“大人明见!”贺提刑便喝一声:“带人犯孙天化!”
这孙天化绰号孙寡嘴,年纪已有五十余岁,少说就有四十年在游手好闲,整ri间只是在勾栏院中闯寡门,与小娘传书寄柬,勾引子弟,讨风流茶饭混ri子。一进大堂,其人早已腿软,不用推不用打,便麻溜地跪到了地上,叩头如捣蒜一般。
这干小人见到西门庆还魂,就知道事情不妙,想想西门庆那翻脸不认人的xing子,按理说早该远走高飞才对,偏偏应伯爵家里新添了个儿子,远行伤筋动骨,诸多不便,于是就花言巧语道:“平ri里我和西门大哥最好,待过得这两ri,我亲自上门赔罪,有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管保叫大家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除了云离守光杆一条早跑了个走投无命之外,其他人乌龟脖子一缩,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应伯爵的嘴头上。可惜不等应伯爵有口聪舌辩的机会,西门庆雷厉风行之下,早把他们一股脑捉到官衙上来了。
贺提刑见孙天化一副怂样儿,便对两行书役道:“你们看这货,尖嘴猴腮,不成个人样,怪道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恶事来!我也没好口说他,只是一打!”便左右吩咐道:“你们选好结实沉重的鞋底儿来,给我加力打这狗才的脸!”两厢壁的排军暴雷般应一声,揪了孙寡嘴下去,一顿胖揍,只把孙天化一张脸由孙悟空修理成了猪八戒。
今天受审的这干小人在清河县素来人憎鬼厌,以前有西门庆罩着他们,大家只好白看两眼,今天见贺提刑这一顿鞋底打得结棍,不少百姓便喝起彩来。
贺提刑得意洋洋,向西门庆这边掠了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大喝一声:“带回来!让他画供!”孙天化这时早已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见嘴巴,火烧眉毛只顾眼下,只要现在免打,莫说是只让他画个谋人家产的供状,就算让他招认不合于某年某月某ri谋反,他也写了。
孙寡嘴招供后刚被拖走,贺提刑又大喝一声:“带吴典恩!”吴典恩一上堂,便拼命向着跟随李知县来的衙役们使眼se,衙役们只好苦笑。
贺提刑瞧在眼里,怒喝道:“吴典恩!你是本县已革职的小吏,品行素来不端的人!你蒙蔽了县衙里不知情的书办衙役们,仗着他们的名头在外面使黑心钱,放官吏债,本官亦早有所闻!今ri你贼xing不改,竟然敢在本官明镜高悬的提刑衙门之前,四下挤眉弄眼,这不是蔑视本官,又是甚么?来人啊!给我拿下重责!”说着,将案上一筒火签,尽数丢了下来。
左右排军向上一闯,早把吴典恩按倒在地,抡起杀威棒便“乒乒乓乓”地砸了起来,那些和他狼狈为jian的衙役们只瞅得暗暗叫苦,却是束手无策,只能暗中埋怨:“老吴你平ri里那么伶俐的一个人,竟然自己发昏,去和西门大官人做对,这不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了吗?”
西门庆见吴典恩被打得血肉横飞,奄奄一息,再下去就是一个死了,这才点点头,贺提刑便叫停手,扯回来让他画供。吴典恩早被打得迷迷糊糊,有书役抓着他的手在供状上按上了指印,便被拖了下去。
须臾,祝ri念、常时节、白来抢都被一一揪上堂来,贺提刑横挑鼻子竖挑眼,无不打得落花流水,稀哩哗啦。
一个个发落过后,贺提刑大喝一声:“带人犯谢希大!”
屏风后的西门庆jing神一振,暗道:“谢子纯和应伯爵平ri里蛇鼠一窝,却是两个最不好对付的,后面这两审,只怕便有好一场激辩!”这正是:
天地搭台分净丑,ri月悬镜照jian邪。却不知那谢希大、应伯爵口舌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8 谢希大的结局
谢希大被抓了上来,往血迹斑斑的地上一跪,那一张脸马上就变作了成jing的西瓜,青一道,白一道。
西门庆在屏风后瞧得暗暗好笑,心道:“谢子纯口才尽有,只是胆子还需磨练。也罢,今ri我就成全他,劳他的心智,苦他的肌骨,饿他的体肤,困乏其身,所以动心忍xing,增益他的不能。”
正想得有趣,贺提刑已经喝道:“谢希大,你勾结了一帮匪人,前往西门大官人府上,勒索讹诈,无所不为,竟至于抢劫,现在有人有证,你还不从实招来?”
谢希大慌了,若招作个谋人财产,也只不过是所谋未成,受皮肉之苦了事;若招成了抢劫,轻的话打板子坐监,重一点刺配,若碰上更狠一点的官儿,向上呈报的详文上添油加醋一点儿,秋后就活该问斩了!
这一下谢希大也顾不上害怕了,直叫起冤枉来:“大人开恩呐!请大人详情!西门大哥府上,我们确实是去过了,但却是一草一木都没敢妄动,这抢劫更是从何说起?”
贺提刑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官冤枉你了?你要知道,本官虽是武职,也是个好学的,衙门事情再多,还要天天看三字经,岂能象你们这些狗才一样没学问?佛爷爷说,se即是空,空即是se,意思借过来,就是说,你们这些狗才,抢了就是抢,没抢也是抢,你们手上虽没抢,心里早已抢,老爷我的话,可错了吗?”
众百姓一听,“哄”的一声都笑了。
贺提刑今天一上来连着收拾了五人,虽然打得痛快,但现在却觉得腻烦了,恐吓着这干没胆的小人逗逗嘴皮子,也是一桩调剂心情的乐事。
现在听到百姓嘻笑,贺提刑自觉脸上生辉,便洋洋得意地向谢希大道:“你们几个狗才,如何聚众、如何详谋、如何抢西门府、谁抢左、谁抢右,这便都给我招出来!若招得好了,免打!”
谢希大早被一个“抢”字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磕头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只是随众讹诈,实在不敢生那抢掠的歹心啊!”
贺提刑用手摸着下巴:“哦?原来只是讹诈?”
谢希大打蛇随棍上:“是是是!大人明见!小的只是想诈出几贯铜钱来使用,却哪里敢做那等明火执仗的勾当?小人好歹也曾进过学,做学问的底线,还是有的!”
贺提刑一拍案:“去你妈拉个巴子的底线!废话少说,速写供状来!若招认得好,便不打你!”
谢希大听得可以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