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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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去军中参军的,真的是花弧的儿子花木兰,此时他一定会乐的合不拢嘴,袁氏也一定是慎重又慎重的问清几个女孩家的事情。
可偏生花木兰是个假男人,真姑娘。
两个女郎在一起能做什么?
光看有用吗?
还不如当寡妇呢!
花弧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事,他不禁想着若是都来给自家小儿子求亲的就好了,等七八个媒人七嘴八舌的说完了话,他总算找到机会开了口,哭笑不得地说道:“各位啊,你们家的姑娘,随便哪一个嫁给我家木兰,都是我家高攀了,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那花家阿爷,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可是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给我家木兰订了亲了啊!”花弧抿了抿唇,咬咬牙开始说假话。
反正他还有几个同袍故友,女儿还小,先拿来挡一下,回头就去道个歉。
话说老云上次说把女儿说给花克虎,不行先用她的婚事,顶上两年吧。
“什么!”
“什么?”
一群媒人顿时大惊失色。
“这……我们来之前,明明听到的是……”
“哎,我要知道是这样,我也不给木兰定亲了。定下的是我一个同袍的女儿,两人青梅竹马,最是般配……”
花家阿爷弯了弯身子,“劳各位受累了,我这里……”
他咬牙把花木兰送回来的散碎银钱给每个媒婆手中塞了一块,尤其以尉迟家的和夏家的塞得最多。
“敢问花家阿爷,那女郎到底是哪里得了你们的喜爱?”乙弗夫人虽收下了钱,可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花家的父母情愿毁掉儿子的“前途”,也要求一个乡野妇人为儿媳妇。
在她看来,能让尉迟家下嫁女儿的将军,一定是年轻英俊又威武过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否则不会让尉迟家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样的男子,未来说不定就出将入相,跟着一个大族之女,日后儿女的婚事都好说一些。世人最重门第,虽说军户家不讲究这个,可军户便是隐形的贵族,封王封侯的也不是没有,到时候夫人是个乡野妇人,怎么出去交际?
花家父母闷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花弧咬咬牙:“是……是我的同袍之女啊,从小……从小针线好……那个,那个,厨艺也不错……我家木兰……木兰就喜欢这样贤淑的……”
这算什么理由?
娶妻还是娶下人呢!
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上不了台面!
媒人们有些看出花家大概是不想让儿子娶高门的女郎,不过他们只是说媒的,不是抢亲的,这笔钱虽然赚不到,但礼钱和花父给的钱也不少了,比平日里赚的要多。
在她们看来,就算花家父母再怎么坚持,日后为了儿子的前程,一定也会悔婚的。
最多不过同娶了。
她们当官媒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见的太多了。恩,说不定日后还能再赚这笔礼钱,回去要好生回话,换个说法,不能把这事就这么黄了!
此事就算是闹闹哄哄的散了场,花克虎和花父花母担心后面还有媒婆回来,在怀朔住了一个月,果不其然,这一个月里,陆陆续续有各地的官媒过来提亲,因为来的人太多,花母的夏衣都没有做好,更别说送过去了。
“阿叔,你说的那个姑娘,到底是哪家姑娘啊……”
这么倒霉,居然给一个假男人当挡箭牌。
要是花木兰三年五年不回来,难不成一直要耽误不成。
“哎,克虎,这事我对不住你。云家阿叔几个月前说想把女儿嫁给你,要我说说亲,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原本想哪天带你回去看看云家的女儿的,如今出了这事,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全,我只能去云家那边把这事的始末说说……”
花父看着石化了的花克虎,潸然泪下。
“我嘴笨,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法子……只能……”
花克虎想起云家女郎那娇憨的样子,整个心都要碎了,可脸上还要挤出笑容,咬牙说:“阿叔莫哭,不过几年,我们等等就是了……”
花木兰你个混蛋!
你倒是给我回来啊!
老子媳妇都要跟你跑啦!
一个月后,黑山大营。
贺穆兰还在想着为什么夏衣没到,春衣已经用了去年的,但夏衣去年的不是洗破了就是实在脏的不能穿了,根本没的洗换。
等真拔营向北,半路上哪里找衣服去?
“花将军,夏将军找你。”
“哦,我就来。”
没过一会儿,贺穆兰进了夏将军的营帐,还没问清要做什么,对方就给塞给她一包东西。
“我见你还穿着去年的春衣,想来家中的女人没操心上你的事情,这都是我的衣衫,我女儿给我做的。都没上过身,我衣服多,给你穿吧。”
夏将军笑眯眯的意有所指。
贺穆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抱着衣衫出了营帐,刚回到自己的帐中,又遇到王将军派人来送东西。
“花将军,王将军给你送的衣衫。”花生抱出一包衣物,“都是外衣,还是新的,说是见你衣衫都破了,给你送些换洗的。”
破了?
我还不至于穿破衣吧?
贺穆兰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甚至连腋下都张开扒了扒,没发现有洞。
“算了,也是好意,你放到我衣箱里去吧。”
贺穆兰随意地摆摆手。
“花将军在吗?我家将军给你送衣。”
“花将军在吗?我家将军派人来给送鞋子!”
“花将军在吗?我家将军来送点心!”
……
虽说军中情谊似海深……
可是这么送下去,她衣箱都装不下了好吧?
要被淹死了啦!
☆、第212章 北伐伊始
四月十二日,大军拔营北上了。
寇谦之测算以后,说这日是个吉日,他是道士,又颇通星象,他说是吉日,拓跋焘又巴不得早点北伐,便定下了这一天。
于是,一时间,浩浩荡荡的黑山大营突然像是惊醒的巨龙,从腹地内不停的有队伍开始行军,蜿蜒着向着北方而去。
也许寇谦之说的日子真的是好日子,本应多雨的春天,却阳光明媚,日光把泥土晒的坚硬,草皮却提供了战马的马蹄最好的保护,这样既柔软又坚硬的地面最适合大军开拔,连车轮陷入地下的时候都少。
在出发前,贺穆兰等人将军都被召集到司徒长孙翰的营帐中,被告知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无非就是冲破柔然人的营地,掠夺他们的人口牛羊,杀掉他们的青壮和首领,直至抵达柔软王庭。
不知为什么,贺穆兰听到这样的命令,微微蹙了蹙眉。
但她知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所以她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发表什么其他的意见。
就如贺穆兰曾经得到过几十个奴隶一样,黑山大营里也俘虏过不少敌人的将军和士卒。通过审讯和各种手段,北魏将柔然所有牧民放牧的草场都调查一清二楚,甚至就连哪些部落经常在哪里扎营都明明白白。
无数的斥候早在北伐前就把沿途有水源的地方找了出来,狄叶飞派人带回来的地图也帮了不少忙。
这场战争,对于柔然来说,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他们通通都没有。
贺穆兰等人负责行进的路线在西线,柔然和匈奴一样,以太阳升起的地方为左,犹如一个背对着的人,所以西线居住的,大多是普通的牧民和其他胡族,东边则聚居着柔然汗王的子孙和其他大部落主。
行军的过程十分枯燥,北魏大多是骑兵,也有车兵,步卒大多是攻城才用,在北伐的队伍里,骑兵占了绝大多数,这就决定了一群人大部分时间是耗在马背上的。
想尿尿?下马找个远点的地方。
想嗯嗯,牵着马去个远点的地方,解决完了骑马追上。
按理说贺穆兰如今已是虎贲军的首领了,但在这一点上,和其他士卒没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有没有方便的时候被解决掉的大将,如果真这么死,也太憋屈了。
贺穆兰尽量少喝水,少吃东西。他们前几日的行程都非常慢,因为要在柔然的国境内占据水源地扎营,在有了大本营之后,才能用骑兵四处劫掠。
否则东西抢到了,却没水可喝、可做饭,在这茫茫草原里,饿也许是饿不死的,渴死就未必不会了。
第一夜,他们在一处不知名的水源之处停了下来,安营扎寨。因为带着辎重同行,第一天走的不是很快,还未进入柔然境内。
黑山大营的左军和右军都迫不及待的想和蠕蠕们交战,在这种龟速下不由得有些急躁,全靠着上将来安抚。
这是贺穆兰第一次跟着几万人一起行军。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小河,数百数千的篝火组成一条摇曳的光带,因为都是沿着水源地而扎下的帐篷,看起来就像是有了两条河。
所有将军的营帐都扎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说是较高,其实也高不了多少。贺穆兰身边的花生和其他部卒一起在打水、生火、埋锅做饭。行军的时候,即使是将军,也没有什么特殊化的地方,最多有部下作出的罢了。
当夜,长孙翰将他们唤到了军帐内,指着几张地图说道:“还有两天就到达我们要去的目的地了。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先将这处水源占了,然后兵分五路,将这附近几个大的部落攻破……”
长孙翰点了点一个水源地附近的几大部族。
“这个花费的时间要多些,但较为稳妥。”
“还有一个,是辎重在后面慢慢走,骑兵先行,冲破这五处部落,然后带着得到的人口和战利品到这里,安下营帐。”
长孙翰又点了点那处水源。
左军的镇军将军源破羌看了看那张地图,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司徒大人,这水源太大,要占的话不是一时的功夫就占的下来的,万一给蠕蠕们得到了消息四散而逃,反倒延误了战机。”
“而且,蠕蠕对这里比我们熟,要是先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往水里投毒,我们更是危险。虽然说辎重在后方有些风险,但我们毕竟是骑兵,长于奔袭,一两天的时间,在补给上没有什么压力。”
源破羌一抱拳。
“末将以为,应当先冲破部落,再行安营扎寨!”
“你们其他人的意见呢?”
司徒翰会带领左右二军,是因为右军的将军夏鸿曾是他的部将,源破羌是他在平城照顾有加的晚辈,都不存在将帅不合的情况。
源破羌和司徒翰私交不错,自然敢提出其他意见。夏鸿则是认为无论是哪一种都差不多,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说:
“无非就是一个快字,末将也选第二种。”
作战方针确定下来了,剩下的便是怎么分兵的问题,等斥候们把消息传回来了,进攻便是。
“你们攻破蠕蠕的大营后不要急着离开,这时候是放牧的季节,等到傍晚,自有放牧的牧民回来,这时再守株待兔,必能抓住不少牧民和牛羊。
长孙翰对蠕蠕们很了解。
“若是有人跑,不必追赶。一路前往王庭的水源都会有我们的人把守,这些牧民只要不想渴死,最终都会向我们投降的。”
“夏将军,若蠕蠕向我们投降,我们如何处理?捆了等后面的人来接走吗?”贺穆兰忍不住发声,“还有老弱妇孺……”
长 孙翰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待发现是这个小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