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戏1938-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十一不成?!”
“我该死!我这种废人就该死!”唐十一泪流满脸,“都是我害了表哥,都是我!”
“你们闹够了没!”突然,一直静坐一旁的蒋丽芸叱喝了一声,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她站起来往床边走,众人都给她让开路来。
傅易远的手还是卡在唐十一的脖子上,但其实他哪里使得出力气,都是唐十一捉着他的僵硬的手腕掐上去的。蒋丽芸走到唐十一跟前,“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你怎么还是不懂易远的意思呢!”
“我不懂表哥的意思?”唐十一松了手,按住了挨打的脸,刘淑芬趁机把傅易远掰了下来,傅易远又一次使劲挣扎了起来,那不自然抽搐的手脚一个劲往唐十一身上抖。
“易远拼了命来捉住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死给他看吗?”蒋丽芸自作主张把傅易远的手捉起来,又把唐十一握上去,“他是要把唐家的家业都交给你,他希望你能答应他,要不,他真的死不瞑目啊!”
“可是我,我怎么可以……”唐十一说话间,傅易远又扑了起来,这次他攀住了唐十一的手臂,挂在了他身上,唐十一当下悲从中来,撕心裂肺地喊道,“表哥!!!”
“十一!你就答应易远吧!”刘淑芬跪了下来捉住唐十一的衣角哭道,“你看他这个样子,你还不答应他,他真的做鬼都不安心啊!!!”
“十一,你该懂事了。”蒋丽芸拍了拍唐十一的肩膀,又看向在场的各位老爷少爷,“这里的每个人都受过唐家的恩惠,唐家有什么困难,我们二话不说要钱给钱要命给命,但是如果连你,唐家的大少爷,都不敢承担这个家,我们这些外人,就算想帮又能如何呢?你明白易远的心意了吗,十一?”
“十一明白了,明白了!”唐十一猛点头,反过来把傅易远捉住了,抱着他一边哭一边说,“表哥,十一明白了!十一真的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接管唐家所有的事情,我会好好照顾表嫂,就算多辛苦我也要学会带兵,不会丢你的脸!表哥,十一答应你,十一答应你啊!”
唐十一本来就长得好看,尤其一双眼睛,平素就已经是亮盈盈的含烟带水,现在哭起来,那股子清俊就更显得有点儿梨花带雨的脆弱,倒是看得人于心不忍了起来,罗山像慈父一样摸了摸唐十一的头,安慰他说,“铁爷会高兴的,十一,你也别难过了。”
“你们一群人围着病人干什么!”这时,医生带着几个男护工进来了,男护工一下就把唐十一推了开去,把傅易远按回床上去,“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刺激病人情绪,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意外的!”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唐十一道了歉,赶忙让开位置,好让医生给傅易远打镇静剂,“各位叔父兄长,十一在这里再陪表哥一会,你们还是先回去处理自家的生意吧,不要为了十一的家事而耽误了。”
“哪里话,十一,有什么事情记得讲,我们都会帮你的。”众人又劝说了几句,就都离开了,而医护人员检查过傅易远没什么问题,又严厉地叮嘱了唐十一跟刘淑芬一次,才皱着眉头走出了病房。
此时,唐十一已经不哭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眼里还有泪水,鼻头还是红的,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全然跟“悲伤”扯不上关系了。刘淑芬拍了拍旗袍,走过去从后环住他的腰,“十一爷的戏做得真好,不当电影明星真浪费了。”
“你忘了我学过戏吗?”唐十一擤了擤鼻子,收好手帕,推开了刘淑芬,“这里毕竟是外面地方,我们今晚去看戏,进了包厢再跟你说话,嗯?”
“少来,刚才哭那么伤心晚上就去看戏,那班老家伙不溶了你?”刘淑芬笑笑,把唐十一刚才被傅易远弄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我今晚还会伤心过度呢,你这个小表叔可记得来安慰我,别忘了你答应过照顾我的。”
“那当然了。”唐十一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我去跟主治医生聊会儿天,晚上见。”
唐十一走出病房关上门,刘淑芬坐到傅易远床边,温柔地说道,“易远,你这样更难受吧?你一定在说‘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是吧?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至少还会让你轻松点解脱的。”
刘淑芬打开手袋,从里头拿出了一只空针管。
唐十一坐着车回沙面,突然路上冲出一个人直扑了过来。司机刘忠猛踩刹车才没撞上他,正打算开口大骂对方的父母祖宗,那人却嗖地一下冲到了后座的位置前使劲拍唐十一的窗玻璃。
唐十一定睛一看,果然是白文韬。他打开车窗,一脸不解地问,“白先生?”
“十一爷,请问您知道小桃在哪里吗?”白文韬双眼满布血丝,眼圈青黑,分明一夜无眠,“我刚才去过你家了,权叔说她不在,是您叫她去别的地方办事了吗?”
“小桃?”唐十一皱了皱眉头,“她昨晚开始就没回过家了,我还以为她是在你处玩得太晚过了宵禁时间回不来呢!”
“没有!昨天小桃没出过沙面!”白文韬揪了揪头发,“怎么办!她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
“白先生,你上车再说。”唐十一开了车门让他进来,“你说小桃出事了,这话怎么说?”
“昨晚她打了个很奇怪的电话给我,叫我跟她私奔,然后就听到了枪声,然后就再也打不通了!”白文韬揪紧了腿上的裤子,“十一爷,小桃很有可能去了傅公馆,你带我去傅公馆找她吧!”
“要是平时,我倒是乐意带你去的,但是你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情吗?”唐十一阴沉下面色来,“昨晚我表哥傅易远被人毒害,现在躺在医院,成了废人一个,现在带你去傅公馆闹事,我对得起他吗?”
“我不是去闹事的,十一爷,小桃不在的话我马上就走,绝对不会为你添半点麻烦!”白文韬突然掌掴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张笨嘴,前些日子冲撞了您,我给您赔罪!”
“做什么!”唐十一马上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打第二下,他略带怒气地喝道,“我唐十一是这样的人?!”
“十一爷当然不是这样的人!”白文韬停下动作,反手握住唐十一的手道,“是我自担心过度了所以胡思乱想罢了,十一爷你就可怜可怜这个忧思过度的蠢人,带我走一趟傅公馆吧,我求求你了!”
“你为什么认定小桃就是在傅公馆?”唐十一拨开他的手,环了手臂在胸口前,挑起眼睛来问道。
“昨天五点多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她说她要去傅公馆给表少奶奶送旗袍,傅公馆里也有电话。”白文韬竖起三根手指道,“如果真的打扰到了傅家,我日后一定三牲六礼上门请罪!但求十一爷你卖个人情!”
“好了好了,不用说那么严重,就是去傅家走一趟罢了,反正表嫂也还在医院,走就走吧。”唐十一拗不过白文韬一轮轮的恳求,就打发司机往傅家开去。白文韬梗直了脖子使劲往外看,生怕错看了路上一个行人,错过了小桃的踪影。
唐十一手臂横在胸前,一只手遮住了对着白文韬那边的脸颊。树影斑斑驳驳地掠过,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算着些什么。
一会,车子就在傅公馆外停下了,唐十一在车子停稳前就捉住了白文韬的手臂警告道,“虽然没有家主在,你也不能太放肆。”
“我明白,我就找人,绝不给你添麻烦。”白文韬猛点头,唐十一才放开了手,一同下车了。
才走到门外,就听到了一声惊慌的女人尖叫。白文韬职业习惯,马上一脚踹开了大门冲进去,环视一下大厅,就朝二楼跑。
一个佣人打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跌坐在走廊上,她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地捂着嘴巴发抖,白文韬跑过去扶着她,掏出警员袖章问道,“你没事吧?我是警察,发生什么事!”
“警察、警察先生!”那女人连忙捉住白文韬,指着面前的一间屋子大叫,“死人!死人了!”
白文韬循着女人的指向走进那屋子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碎花佣人衣服的女人满身鲜血地倒卧在立地大衣橱旁边,床上放着一些洗干净了的衣物,看来应该是那个佣人阿姨打开衣橱放衣服的时候发现里头有一具女性尸体所以发出惨叫。
“芳姨!芳姨你怎么了!”
唐十一也上来了,那佣人一见他就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哭,“老爷!死人了!这屋子又死人了!我不做了我不做了!你还是收我回去唐家吧老爷!”
“芳姨你别慌,先去报警,快!”唐十一打发芳姨去报警,自己就走进房间去,白文韬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那具尸体。
唐十一凑过去看了看,只见那具女性尸体脸容尽毁,完全认不出样子来,但看身段,却真的跟小桃十分相似。“白先生,这……”
“十一爷,劳烦你帮我看一下……”任凭白文韬多么冷静机智,此时也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了,他甚至没有勇气亲自确认这具尸体的身份,“她的左手掌心,是不是有一颗淡褐色的痣?她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一条银链子,链坠是一个带叶子的蟠桃?”
“嗯。”唐十一掏出手帕来捂住口鼻,蹲□子去检查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艰难地朝白文韬点了点头。
白文韬后退了两步,颓然跪倒在地上。
☆、第 5 章
白文韬一回到警察局就要往羁留室跑,却被细荣一把拉住了,“文韬!”
“放开我,我要亲自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对小桃!”白文韬甩开他,其他兄弟却随之围了上来,“走开!”
“文韬,局长下命令了,这个女人只能他来问,我们要是敢靠近羁留室一步,守门外的人随时可以朝咱们开枪的!”
“唐老爷,你放心,傅太太一定不会少一根头发的。”此时,警察局局长梁伟邦就点头哈腰地从护送着唐十一从羁留室里出来。
“嗯,那就拜托局长你多多看顾我表嫂了。”唐十一走了两步,就看见白文韬睁大眼睛怒视着自己,他垂下眼睛,别过了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察局。
这算什么?一条人命这就算了?好好看顾?该被好好看顾的难道不是受害者的亲眷吗,却怎么成了凶手了?
“啊!!!”白文韬使劲推开众人,用力踹了一脚办公桌。
唐十一出了警察局,马上就往陶然居去了。他掏出怀表来看,已经下午四点了,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好好歇过,不由得皱着眉头捏了捏眉心。
“老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刘忠也是看着唐十一长大的,这才二十岁的娃子,一日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都替他心痛了。
“不,直接去陶然居吧。”刘源祥夫妇还在那里等他呢,“待会我跟刘家在里头讲话,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是的,老爷。”刘忠又问,“老爷,要不要叫几个门生过来当你的保镖?”
门生?哈,他们还是姓傅的,保我?不杀我算好的了。唐十一把怀表收好,“不用了,我这么一个二世祖,暂时没有人觉得我碍手碍脚的。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是的,老爷。”
刘忠也故意把车开得慢了些,到了陶然居便叫醒了唐十一。唐十一振作精神,进了包厢,见了刘源祥夫妇,不过也是说了些“一定尽全力救表嫂出来”的话。
“十一,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