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种田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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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收徒传学,是有名的“老顽固”。
苏文清有三子一女,大儿子苏墨客秉承其父风范,文采风流,亦是文学阁大学士,与北襄国的大文豪范之,并称为“文仙苏范”;
二儿子苏墨江同样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文豪,只是其天生不喜仕途,最爱游历山川美景,结交天下名士,一年有三百多天都不在苏府;
三儿子苏墨斐亦能妙笔生花,但性子与其父极为相似,十五年前因拒不成婚,被苏文清赶出家门,至今未归。据闻,他已在深山隐居,与高僧老道为邻称友。
幺女苏柔才貌双佳,嫁与大将军宋战远为妻,她也是苏文清最疼宠的孩子。只是,一年前宋府遭难,苏文清在大殿上为宋府求情,但是皇上面对凌家提供的所谓宋家谋反的证据,以及大半文武百官的逼难,不得不将苏文清赶出大殿,革职查办,并以连带之罪,将苏家赶出京城。
几个月前,宋家平反昭雪,皇上也宣旨让苏家回京,谁知苏文清以年迈为由,拒不回京。皇上连请三次,苏家都是大门紧闭。最后,贤王出马,这才请得苏文清回来。
万没想到,回京之后,苏家的大门依然紧闭,不见客,不接亲,就连苏氏这个亲女儿要进苏府的大门,都被拒之门外。
静月见母亲苏氏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不免埋怨起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外公,自己亲女儿都不见,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娘,你别忧心了!外公暂时不见你,一定是有特别的理由。这样,明天我去苏府看看,说不定外公就开门让我进去了。”静月只能如此安慰苏氏。
“会是这样吗?唉,月儿,你外公脾气倔,也常得罪人。娘真担心他老人家这样不给皇上面子,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也会被皇上责难。”苏氏并不气恼父亲的拒不相见,而是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
“娘放心,月儿自有办法见到外公!”静月真怕苏氏这样继续忧伤下去,不但心情不好,身体也会受到损害。看来,她要亲自出马见一见这位“老顽固”外公了。
第二天一吃过早饭,静月就带着冷雨和冷眉,让忠宝驾车,来到了苏府大门外。
厚重的朱漆大门紧紧地关着,就像一个威严的老人闭口不言。苏府并不在京城的闹市区,所以道路两边并没有多少行人。
静月走下马车,亲自去敲门。
“笃笃!笃笃!”静月连敲几下,大门里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呀?”
“请老人家转告外公一声,就说他的外孙女静月来探望他了!”静月隔着门缝柔声说道。
“静月小姐?”门内的老人狐疑地呢喃一声,然后停了停,说道,“小姐请回吧,苏府不见客!”
“老人家,我不是苏府的客人,而是外公的亲人。”说着,静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老人家,我这里有给外公的一封信,麻烦您交给他。如果他看完这封信,还不肯见我,那我便回去。”
门内突然没了声音,就在静月以为不会有回音的时候,大门打开了一条缝:“真是静月小姐吗?”
“是的,老人家!我的病症已经全部好了,脑袋清明之后还未曾见过外公,家中娘亲又很担心外公的身体,已经消瘦了不少。所以,静月才急急麻烦老人家。”静月诚恳地说道。
“既然如此,老奴我就为小姐试一试吧!”苏府的老管家善意地说道。
静月赶紧将信从门缝中递了过去,道过谢之后,就站在门外等候。
苏府的主屋书房内,苏老爷子正端坐在书案前看书。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老管家站在书房门外说道。
苏老爷子脸色一沉,说道:“不是告诉过你,老夫谁都不见吗?别让他们来烦我!”
老管家也没退缩,继续说道:“老爷,不是外人,是小姐的女儿静月小姐来见您了!”
“静月?”苏老爷子没回京之前,从苏柔给他的家信中,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外孙女痴病好了,似乎还变聪明了不少。
“正是!静月小姐说,她不是客人,是您的家人。这里还有给您的一封信!”
“送进来!”
“是!”
苏老爷子从老管家手里拿过信,信封上写着“外公亲启”,打开信,掏出信纸,看到上面的字,苏老爷子沉思片刻,脸上就有了笑意。
老管家一看苏老爷子的笑容,当即就惊住了。这静月小姐信上写的是什么,竟然能让老爷子脸上有了笑容,真是不简单!
恰巧,苏墨客走进了书房,也看到了苏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他不解地问:“爹,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你看看吧!”苏老爷子将信递给了大儿子苏墨客。
苏墨客接过一看,白色的信纸上,只有四个飘逸的字——“感同身受”。
“爹,这是何意?”苏墨客并不知道这四个字是静月写的。
苏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这是静月写的,她现在就在苏府门外等着见我。空云大师果然没有诓我,福祸相依,果真是福祸相依!”然后,他又对苏墨客说:“还等什么,你亲自去大门外迎接我的宝贝外孙女进府!”
“是,爹!”
苏府大门外,有些好事儿的,见苏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站在大门一旁。他们就站在一边瞧热闹,这些天有太多的达官贵人要进苏府的大门,但全都无功而返。如今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姑娘,恐怕更是白来一趟。
“吱呀!”一声,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久违开启的苏府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了,里面还走出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正是苏府的大公子苏墨客。
静月观其相貌,猜其年龄,已知来人是谁,忙上前施礼说道:“月儿见过大舅舅!”
苏墨客见对自己施礼的少女淡定从容,文雅娴静,这才有些确定静月痴病真的已好。
“月儿不必多礼,快随大舅舅进府,你外公等着见你呢!呵呵!”苏墨客笑眯眯地说道。
“是,大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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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猜中心事
一踏进苏府,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古朴清雅之感。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处处幽静的秀致庭院,发出悦耳沙沙声的翠竹绕墙,青石铺路,槐木回廊,文居雅室散发墨香。果真是书香门第。
静月跟在苏墨客的身后,踏进书房,抬头就见到一位朱颜鹤发的老者嗔脸而坐,眼神锐利。
“不孝外孙女静月见过外公,祝外公福安。”静月给苏老爷子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起来吧!”苏老爷子慢悠悠地说。
静月起身,一脸笑意地看着苏老爷子,并没有初见他的紧张和不安,直觉告诉静月,眼前的苏老爷子和她现代的爷爷似乎有些相似,估计都是纸老虎。
“你娘信中曾说,你的痴病已好,看来是真的!信上的字确是你写的?”苏老爷子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是的,外公!”静月如实答道。
“你就这么肯定,我看过你的信,就会让你进府?”苏老爷子见静月目色平静,心中的诧异更甚。
静月忙摇头说:“禀外公,静月不敢欺瞒。一开始写这封信,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静月在赌,赌外公的怜女之心,赌娘亲在外公心中的位置。”
苏老爷子不露声色地继续问:“哦?你为何如此说?”
静月解释道:“外公,娘亲曾经对我说,外公最疼爱的孩子就是她,从小到大舅舅们有的她都有,没有的她也有。外公亲自教她琴棋书画,娘亲病了,外公会守在床边一天一夜不离身。月儿猜想,外公此次不愿回京,不愿开门见客,其实不是躲皇上,不是躲文武百官,而是在躲娘亲,因为外公觉得自己为人父,却不能救女儿一家出苦海,心中愧疚难当,心痛难当。所以,您老人家才将娘亲拒之门外!”
静月这一番话说的苏老爷子眼圈一红,他以为这世上无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世人只会说他是酸腐文人,故作清高,固执可恶。可谁能想到,这只是一个无能父亲无法面对爱女的无奈之举。
苏墨客看看静月,又看看老父,此时才心中大悟,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他这个做人家儿子和大哥的,竟然没有想到,实在是惭愧。
“外公,娘亲在家因为担心您的身体,已经消瘦了不少。她也担心您整日闭门不出,落人话柄。静月知道,娘亲在千荒山受苦的时候,外公您也一定感同身受,但此刻您心情郁结,娘亲也是如此。如今,宋家已经无事,外公您老人家就不要再自责了,更何况,您老人家应该明白,皇上和贤王是相信宋家不会谋反叛国的。”静月深吸一口气,又说道,“外公现在何必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场灾难对于宋苏两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一个‘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竟是老夫迂腐狭隘了!哈哈哈,没想到我苏文清活了半辈子,竟还没有一个女娃娃想得开!静月,外公的好外孙女,今日外公受教了!”苏老爷子心情畅快地大笑道。
静月慌忙说道:“外公快别这样说,月儿怎么当您说‘受教’二字,您是想让我回家被娘亲骂吗?”最后这句,静月说得有些亲昵和撒娇。
“哈哈哈,你娘亲可舍不得骂你!我的好女儿生了个好女儿呀!”苏老爷子自豪地说道。
苏墨客亦是欣喜地看着静月,这个外甥女今日给他的震撼太大,从进门一来的从容沉着,冷静应答,再到她的那句文采绝佳的诗句,这哪是世人眼中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分明是一颗收敛光华,静等绽放的明珠。
从这天之后,苏府的大门白天再也没有紧闭过。更让世人惊异的是,没过多久,苏老爷子竟然广告天下,开门收徒,一时间苏府的大门槛都要被文人墨客、青年才俊踏烂了。
第二天,苏氏和宋战远就一同去了苏府,苏氏还在苏府小住了几日。而这期间,静月院中的两个嬷嬷则度日如年。
归梦院书房内,静月正在研读那几本农耕种植工具书。冷雨和冷霜在房外坐着绣锦帕。
“钱嬷嬷,你有事吗?”突然门外传来冷雨的声音。
“冷雨姑娘,这是二小姐让老奴亲自给她做的点心,还说让老奴亲自端过来,你看这?”似是钱嬷嬷想进又不想进的声音。
“那嬷嬷就赶紧进去吧,别饿着小姐!”冷霜催促道。
“好,好,老奴这就进去!”钱嬷嬷小心翼翼地说。
房中的静月将手中的书收起,然后随意拿起一本奇闻异事看起来。等到钱嬷嬷端着点心走进来,她依然纹丝不动。
“二小姐,您要老奴做的点心做好了!”钱嬷嬷见静月没理她,主动说道。
静月放下书,脸上露出些笑意:“这些天麻烦嬷嬷天天为我做点心了,是不是在想,我这个傻子小姐,是在故意为难您老人家?”
钱嬷嬷一惊,但脸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在宫里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就算眼前的宋二小姐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那又怎样,她可是不怕!
“二小姐说笑了,老奴现在是您的下人,为您做些点心,也是应该的。以前太后和德妃娘娘也都很喜欢老奴做的点心,这是老奴的福分。”钱嬷嬷话里有话地说道。
静月脸上笑意更浓:“哦?太后和德妃娘娘也喜欢?那她们知不知道嬷嬷有个不好的习惯,总喜欢往吃食里放些不该放的东西,比如黄腾粉,或者是砒霜?”